伍秋握着镯子,懵懂地望向慧净。慧净本陷入情欲的脸颊浮出几分窘色,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送给你的...”
话未说完,伍秋便喜上眉梢:“当真?”
慧净点点头。其实前段时日,他频繁上山采药,也不是全为了掩人耳目,他想多采药草换些银两,给伍秋买点什么。
伍秋素日佩戴的镯子一看就不菲,然而慧净一问坊间老板才知上品翡翠竟然是那么贵得惊人,而自己的银两只够卖只木镯子,连最便宜的岫玉也买不起。
他盯着伍秋手带的玉镯,只觉得那只木镯黯淡无光,心也沉了下去。
伍秋却不以为然,欢欣地将玉镯子摘了下去,戴上木镯,完了赧然地对慧净抿着嘴笑说:“谢谢,我好喜欢。”
慧净苦笑了下,不知该说什么。
伍秋将玉镯塞到他手里,“我都没想过要送你什么,这只玉镯你拿去吧。”
慧净疑惑地看了伍秋一眼,推开镯子,“这我不能要。”
“不是给你戴的。”伍秋笑了下,继续话道:“你拿去换些钱。住持见你下山贩药收入颇丰,定会多多许你下山,这样你就能来见我了。”
伍秋脸上溢着期待的笑容,可慧净仍旧迟疑着,久久没接过镯子。
见慧净这副为难的模样,伍秋不由得笑容化为愁容,闷声闷气:“难道...你以后不想来见我了吗?”
“我想。”慧净立马应道,“我当然想...”犹豫片刻,他最后接过镯子。伍秋的话在理,上山下山都需要盘缠,如果他想以后再见伍秋,银两的问题他不得不考虑。
这下路费的难题算是解决了,可慧净高兴不起来。他望着伍秋,欲言又止,把伍秋看得也是心里七上八下。
“你会再来见我的吧?”伍秋问。
慧净重重点下头,搂住了伍秋。
再三确认了慧净的心意,伍秋也算是安下心,温顺地靠在他胸前。
目光往下垂去,方才那般撩拨,和尚早就起了反应,硕大的性器又半勃着竖起来,他伸手撸动了两下,便想矮下身,再帮和尚用嘴弄出来。但是这回慧净的反应比他快,拦住了他。
只见慧净涨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别这样,太、太脏了。”
做惯了这等伺候人的活儿,伍秋压根不觉得有何不妥。可被慧净一说,他也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轻声细语地说:“不脏...”边说边抚弄着慧净的茎身,感觉那话儿在他手里越来越大。
慧净着急地按下伍秋的手。对上伍秋投来的讶然的眼神,慧净将额头靠在伍秋的额头,喘着气道:“让我抱一下你。”
刚进门时,他只想抱下伍秋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却是那么诚实而急躁。
今日相见,欢喜自不必说,但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悄然而生,让慧净感到了陌生而不自在。他静静抱着伍秋,伍秋也不动了,任由他这么抱着。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神会心契似地同时看向了彼此,目光一对上,便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吻。不消多时,锦衣罗裳和粗布僧衣散落在床下。
落下的帷帐里,伍秋与慧净赤裸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初次在白日里赤诚相待,伍秋的身子比之过去任何一次,都在慧净眼前一览无遗。可他的目光不再像往日那般闪躲,反倒一刻不落地描摹着这旖旎的春光。
伍秋对慧净如此专注而汹涌的目光无法抵抗,仿佛光被盯着,他整个人都酥了。面红耳赤地将脸躲进慧净肩膀,他揉着慧净狰狞怒涨的性器,也任由慧净揉着他的。两人相拥,为彼此纾解欲望,最后伍秋还是软下心来,让慧净操进了腿间。
坚硬炽热的性器磨着大腿内侧的嫩肉,大掌揉捏着娇乳。即便没进去,伍秋也被慧净弄得腿间一片狼藉,湿哒哒的黏液沾得到处都是,腿根处还布满淡粉色的红痕。等到第二回慧净去了,伍秋的腰都软下来。
他趴在慧净肩头细喘:“不生气了...下次再来见我...”
慧净低头看着伍秋,呼吸急促。他想说他没生气,可见伍秋这副迷乱的神情,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他在想,这世上除他,还有别人见过这般绝色。笃而言之,那人才是能正大光明欣赏这绝色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偷窥者。
他不配气恼,却无法控制地气恼。
慧净心中徒生愤懑,点了下头,随后无言地深吻住伍秋。两人厮磨到天色黑了,才难舍难分地离开。走之前,慧净牵着伍秋的手,陡然生出想带走伍秋的冲动,然而怀里的玉镯贴在衣内,冰了胸口一下。
他望向眼前举手投足都是金枝玉叶一样的人。姑且不说伍秋愿不愿意跟他走,即便愿意,他也不舍得。这样金贵的人,怎么能跟着他一样吃苦呢?
松开伍秋的手,目送倩影离去,慧净来时的欣喜散去,只觉得心中烦闷无限。那烦闷不是愧疚,也不是伤心。
他在生气,却不知该生谁的气。
第32章 三十二 说不清道不明
离开偏院,回到房间,见徐子庆不在屋子里,伍秋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里空落落的。
早知便与和尚再多相处片刻,这会儿回去估计人也离开了。
待在冷清的屋内,伍秋禁不住越想越沮丧,才分离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心中就泛上来一阵思念之苦。躺在床上,等了许久,徐子庆竟然今晚也没有回房,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懊悔,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遇见了陈巧,伍秋才知道徐子庆原来昨晚是在陈巧房里过的夜。妻子服侍丈夫,本是天经地义,可是伍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陈巧为了帮他打掩护,甘愿做到这种程度吗?以他近日对陈巧的了解,陈巧似乎并非这样的人。
然而他一想,自己不也为了能打消徐子庆的疑心,做着与陈巧一样的事吗,何来质疑陈巧的理由,转念又将心中疑惑搁浅了。
后来过了几日,孙继阳来见陈巧的时候顺带给伍秋捎来一封慧净的信。伍秋从信上得知,慧净要先回白云寺一趟,再下山来,这一来一回起码要半个月以后。慧净信中最后一句承诺半月之后定会来见他,短短几个字,却力透纸背,伍秋从一笔一划里都隐隐感受到了慧净的决心,又是窃喜又是期待地折起信纸,贴身放好。
一抬头恰好遇上了陈巧冷冷的眼神,伍秋有些窘迫地避开了。
他知陈巧又要劝他,不该这般全心全意地投入,可他连一颗心都不能全给和尚,又还有什么能给和尚呢?他的身子,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生性不喜与人争辩,也不想占用陈巧和孙继阳的独处时间,伍秋收了信就离去了。
接下来的每一日,伍秋虽面上与徐子庆虚与委蛇,但实则心里都是谋算再与和尚私会的事。这样的戏码演得多了,他在徐子庆面前也愈发游刃有余,谎话和甜言蜜语变得信手拈来。除了忍受一些皮肉之罪,日子倒也算过得平静。
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府上出了件大事,打破了这片平静。
陈巧有喜了。
慧净离开徐府以后,仍是过不去心上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坎,也就没有马上典当伍秋的玉镯,而是先回了白云寺。路途几日,他左思右想,决定回到寺后,便跟住持坦白近来种种。想必妙海知道后定然会极其失望,说不定还会将他逐出寺门,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慧净就痛苦万分。然而他犯了大戒,已经无法再问心无愧地在佛祖面前诵经冥禅。更重要的是,他这回与伍秋分别,心中发生了隐秘的变化。一股冲动暗涌而生,令他魂牵梦萦,令他愤懑不平,日益浓烈,却又被压在两座道德的大山之下宣泄不得。两座大山,一座来自伍秋,一座来自白云寺,伍秋的姑且不说该如何处之,他必须先移开来自白云寺的这座重负之山。
几日后,他回到白云寺。不巧,妙海竟受天子旨意上京开祭了,坦白的事情只能等妙海回来再议。慧净等了两三天,有些没了耐心,着急想要下山去。
他平日为人忠厚,寺中师兄也多不严以看管,可这般频繁的上山下山终究还是引来了师兄的不满。一两个与慧净走得近的小沙弥也都说慧净最近神色变得急躁了,不复往日沉稳。慧净不想把自己破戒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只好将下山的事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