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报复吗?周煜想着,应该就是报复了…曾常悦察觉到了他有病,这种病在之前令曾常悦被拖入泥沼折磨得身心俱疲,但在如今却令他陷入无穷无尽的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
等彻底倒空了所有药,曾常悦从地上慢慢站起了身,他脚边踢到了空药罐,滚动的声响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萦绕开空荡荡的回声。男人浑身赤裸着,长裤在走到卫生间的路上褪在半途,他的胸前的掴痕肿红,比起十几分钟前已是明显许多了。他方一站起来,后穴里未流尽的精液就滴落下来,在过分安静的气氛中响起滴滴答答的声响。“我被你搞成这样…你打算恢复正常之后怎么办?哭着求我原谅你吗?”
“没有,”周煜的声音很轻,“…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到最后还不过是一句乏味可陈的歉语。道歉是这个世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既挽回不了累累罪孽,更于事无补。他对于曾常悦满腔的愧疚在这时候涌了出来,他有些有气无力,脚下发软得踉跄着靠上了身后的墙壁。
曾常悦往前走了两步,倚靠着声音向周煜靠近。“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男人舔了舔唇,他触碰到了对方的衣摆,指尖进而贴上了因为崩溃而发颤的身体。他整个人偎了过去,因为身高他甚至得低下头才能将唇贴到对方耳边,“还有、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变得太正常了,我想要的是那个…需要我的”
“占有我的”
“疯掉的那个人。”
他不正常了,曾常悦追求的是什么?当否定了周煜的存在后,他所痴迷的只在于对方病态又疯狂的占据。既然那些药会让这人逐渐找回理智,清醒地面对现实。那不如就尽数毁掉吧,无论是理智还是希望,全都干脆一齐倒进马桶里冲走。他低下头,拥抱住了不再颤抖呆立着的对方。曾常悦颇为依赖般地蹭了蹭对方的颈窝,男人的身体很暖,周煜抬起的手却在半途僵持,但是对方身上那股干净的蜂蜜香已然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汗味与浓重的情爱气味。
他的手在男人腰上收紧,“我、我知道了”索性,就一起疯掉吧。
疯狂的意味是什么?对于曾常悦和周煜而言就是不需要再被道德约束的做爱。拉上厚重的窗帘,在昏暗又不怎透气的屋子里灵肉纠缠。但即便是没有了药物抑制放纵自我对曾常悦为所欲为的周煜依旧没有办法满足男人越发深重的性成瘾。他网购了一堆又一堆的情趣用品,在和男人做完爱后就懒懒地躺在一边抽着烟一边沉迷地看着曾常悦用那些情欲用品在无边际的性欲中透支他的体力。
普通的性快感逐渐开始无法满足曾常悦,周煜就手把手教他如何开发尿道,人身上一些敏感的穴位如何刺激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画上五彩斑斓的颜色,由其开出瑰丽的罂粟。曾常悦由里向外流露出性感,并非让人一眼看了会吹口哨的轻浮,而是一举一动间都充斥着勾引人一样的色气,即便那双眼睛也无碍他的行为举止,或者应该说他开始学会利用起他有别于常人的地方。
周煜发现这一点是在某一天他网购的情趣用品寄到的时候,他签完单抬头却看见送快递的年轻小伙目光愣直地看向屋内的某一处。他顺着看过去,曾常悦就站在卧室门口,手扶着门框,低垂着无神的眸子侧过脸似是在听他们的声音。他就裹着被子出来了,脖颈与肩膀上都是周煜啃咬的痕迹。
似是因为没有听到声响,曾常悦的眼帘垂得更低,看起来便带上了一层莫名的专注。“曾常悦!进去房间里!”周煜记得那时候自己几乎是吼着的,差点就因为臆想出来的事情和快递员直接打起来。他就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雄性,在焦躁的一阵踱步后又被曾常悦勾到了床上。而在做爱上曾常悦乖顺淫荡,整个人活像是淫熟的雌兽一般讨好着肏他的人。
随着逐渐不满足于室内的快感,他们玩得脱离了底线。曾常悦在走出那间屋子去往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他曾经呆过的福利院。年轻的女孩还在这里做着义工,即使将近大半年没有见过曾常悦她也依旧记得对方,“啊!曾先生你终于来了!我去叫院长!”她刚迎上来,便看见曾常悦旁边的男人,纤瘦且面无表情,该说是对方当初给她的印象实在深刻,她停住了脚步,怯怯地问了声好便回头去找院长。
年老的院长还算是精神抖擞,即便腿脚有些不太利索,走动需要拄拐。但曾常悦回来了,已是鲜少活动的院长还是难得出来迎接这位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老者总是比年轻人更敏锐些,他察觉到了曾常悦身上那点变化,并不算好的变化。即使曾常悦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但终究变了味道。
“院长爸爸。”曾常悦亲昵地喊了一声,伸手握着老院长枯槁粗糙的手掌。
老院长是如父亲一般的存在,他低低应下一声,抬高手臂拍了拍曾常悦的肩膀,对方便习惯地低下头侧耳去听他的说辞,宛如父子般说起悄悄话:“前几个月、在外面受委屈了吧…今天给你做饺子吃。”老人总归有些碎叨,曾常悦闻言嘴角的笑便僵了僵,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年轻人嘛,总归是要受点挫折吃点苦的,忍一忍就过去了知道吧啊?常悦啊”
曾常悦的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压着什么快脱口而出的话。但他硬是咽下了,柔声附和着:“知道的,我们进去吧?”他刚说完,身旁自来了之后便降低了不少存在感的人便掺住了他的胳膊。曾常悦便松开了老院长握着他的手,“院长爸爸,我这边带了个朋友过来的。”
“哦,那你朋友什么名字啊?”老院长问了,曾常悦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那个拉着曾常悦胳膊的人也没有回答。对方脸色有些过于苍白,看起来比起曾常悦还来得像是个患病的。一旁看着的女孩这会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院长!你身体不好,我们先进去吧……”她劝着,老人的注意力总是能被轻易分散,女孩牵着老院长,在走时回头看了一眼依偎在一块儿抵着肩看似亲密的两个男人,却生出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来。
自来了之后便没有说过话的周煜在这会儿开了口,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选在这儿?”
曾常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用手揪了揪对方的衣摆:“去厕所吧。”周煜便不再多问,他带着曾常悦走进福利院里,缓慢地迈开脚步寻找着厕所,又或者说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曾经曾常悦长大的地方。男人甚至随着前行慢慢诉说着在这里的一点一滴。
干净的毫无烦恼的回忆,听起来就令人感觉十分放松。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多的焦躁感,周煜停在了厕所门前,“……到了。”他们走了进去,反锁上了厕所的门,曾常悦下一秒就被人粗暴地按在了墙上,他甚至摸到了墙体上被粉饰过却依然留下痕迹的刻字,是他暌违已久的熟悉地方,可以称作是最令他放松与感到温暖的地方。他犹记得当初和朋友在这面墙上七歪八扭地用小刻刀刻着图案,然后被院长一顿教训后打扫了一星期的厕所。
裤子被剥了下来,他勃起着的阴茎插着细长的锁精棒,用皮扣勒紧着根部。后穴中的跳蛋持续振动着,湿濡的水渍沾在微微收缩的穴口上。身后的人兴奋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后颈上被舔吸啃咬。“想在这里被我肏,真不知道那个把你养大的老头子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周煜这么说着,却依然抑不住心口涌出的躁动。
阴茎就那么肏进了后穴,原本在前列腺处的跳蛋被顶入深处。“那就告诉他我是被你搞坏的”曾常悦语调沙哑,他迎合着肏干,“被大鸡巴老公关了半年肏成了小骚货…唔嗯、再深一点…”周煜的手捏上曾常悦因为被限制出精而饱胀的囊袋,“啊嗯!要被捏坏了”他喘息着,却双手撑着墙壁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被这么搞爽不爽?”周煜伸手压下曾常悦的后腰,凶狠肏弄着男人的肉穴。“到时候要跟那个老头子怎么说,嗯?”
男人塌着腰,前面勃起着的阴茎已是涨得发紫。“说、说我已经变成大鸡巴老公的小母狗了啊、还主动要老公来这里肏我!唔嗯嗯骚穴要高潮了…”他在高潮中微颤着身体,“快肏我…啊里面、里面好痒……”他抵着墙将双手探到身后掰开了两瓣臀肉。周煜抓着男人的手腕,又深又狠地往里干进去。
穴口噗呲噗呲地冒出一层层白沫,曾常悦绞紧着高潮的后穴被强行蛮干着,有种内脏被连同肏弄拖拽的感觉。像是要被搞坏了一样的感觉令曾常悦获得异常的快感,他的乳尖跟着肿胀翘起磨上粗糙的墙面。
门外有人敲了敲,“不、不好意思…里面有人”尾音被他兀自捂回嘴里,进出的阴茎逐渐缓下了攻势,只在里面浅浅抽送。
“……曾先生?”外面的女孩问了一句。
“对、呃!”曾常悦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他的声音压着哭腔悄声淫叫着,“太快了太快了……啊!”周煜掐着曾常悦的后颈,想要把人的屁股就这么干烂似的。
“小骚货叫得大声点!”周煜沉声说着,语气倒更像是威胁。
曾常悦像是被肏得没了力气出声,门外的女孩子就说起来:“那个…曾先生,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其实是”
“嗯啊!对!”曾常悦被刮过了前列腺,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在片刻后低低喘息着嘟囔:“就是那里、再肏那里……”他似乎是彻底忽略了外面的人,整个人沉溺在做爱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门外安静了一瞬,或许是听到了什么。女孩儿是天生爽朗的性子,在这会儿像是为了缓解尴尬而打趣调侃起来:“真是的!好男人为什么都被别的男人勾走了!”她放下了芥蒂,甚至有些八卦起来:“曾先生,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周煜停下了肏弄,他看向曾常悦,像是同样在等待男人的回答。
“很幸福哦…”曾常悦舔了舔落到唇边的汗水,他话音刚落,就被周煜拉扯着翻过了身,体内的肉壁被刮了一圈,凶猛的深吻袭来剥夺了他出声的权力。他被抬起一条腿,方便对方又猛烈起来的肏弄。“射在里面、射在里面”体内插着跳动的阴茎射出了大股大股的精液灌进了男人深处。“我想尿”粗重的喘息贴着他的耳边,曾常悦轻声说了一句。
被带到了尿池前,阴茎里塞着的东西被对方一点点地拔了出来。
男人缩起肉穴,“不行勃起着尿不出来……”他摸向对方放在他腰上的手,引领着让其握住了他硬挺得碰一下都似乎胀疼不已的阴茎。曾常悦光靠搓揉阴茎根本没办法高潮,但是周煜刚射过一次,这会儿也还有些缓不过劲。男人侧过脸,两人的嘴唇之间只差分厘就能碰到一块。若有似无的呼吸带着隐晦的勾引,“尿在我里面吧、那样我一定马上就能高潮着射精了……”
耳边粗重的喘息紊乱起来,“常悦、常悦……”就像是可怜的流浪狗一样呜呜直叫。
“我不会漏出来的,求求老公把小骚货当做专用的尿壶用吧…求求老公让小骚货一边被灌尿一边高潮……哈啊……”体内被灌入了热烫的液体,曾常悦握着对方的手在阴茎上搓撸,“要射、要射了”他的精液一下子喷了出来,浓稠的腥臊味在厕所里飘散开来。
压抑的呜咽并没有被男人错漏,他抬起沾满精液的手摸向对方的脸颊,手指上似乎被滴到了什么。“别哭啊”他温和地笑道。他的眼睛无神地落空着,衬得脸上笑意有些虚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曾常悦忽然庆幸起自己的眼睛一片黑暗,因为这样对方便看不透他的想法。这样就好了,越来越少的理智总是在每一次做出超越常规的事情时清醒得折磨,愧疚与自责最终会压垮对方,他在等待对方的末路,用自己的堕落来作为报复的手段。
他相信终有一天对方会基于承受不住的现实而选择自我了结,而在那之前所需要历经的痛苦自责就是曾常悦的报复。但他也已经坏得差不多了……到最后或许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也说不一定。
“这都是我自愿的”
所以更加自责吧,继续陷入自我挣扎的深渊吧。
“周医生。”
然后一起坏掉吧。
与期望相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