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哦……”于墨突然有些尴尬,但胸腔里的苦闷淡了。

沈瑜说道:“墨墨你听好,其他的我不敢说,但你的亲人里没有人不想认你,他们只是在风头浪尖扑腾久了,想让你活得平静一点。”

于墨眉心舒展,拧在一起的结松了些,他又问:“但他们失败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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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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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他们失败了,是突然出现了变故,你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伤了人,不是一般的寻衅滋事,是绑架虐待。他把弟弟的男朋友关了八天,鞭打,不让他睡觉,不给他水喝,在他渴得不行的时候让他喝了尿,还企图坐上去与他发生关系……那个男孩当时才16、7岁,面上伤不重,但人就跟废了一样。”

沈瑜没说完,于墨淡淡接了话:“那个男孩叫韩清霜,对吗?”

他语气平稳,手是抖的。

这事情在小圈子里人尽皆知,不难猜,可这韩清霜是于墨的师哥。并且,于墨听说过的,远比沈瑜描述的更夸张、更残忍。

沈瑜握住了那只抖着的、冰凉的手。当初他只是顺口一提要把于墨的画拿去韩涧的画展上,没成想这名声煊赫的韩老先生一口答应,才发现于墨竟是他的学生。沈瑜慎重点头,他知道这头一点,于墨必然是要疼的。

真疼,疼就疼在,那位对于墨特别善待的韩老师,是韩清霜的父亲。

韩涧,收徒极其苛刻,他不看基础,不看资质,只看灵性和眼缘,年岁大了以后更是隐居国外不问世事。可不知为何,在于墨情绪出问题的时候,韩清霜声称在谭萦敏那里看过他的画,满心喜欢非要拉着他聊。这个韩清霜也是奇怪,他自己不喜欢从零开始,就喜欢拉着别人一块创作。

他说他很想要于墨的协助。

说是协助,他却把于墨领回了家,见了韩涧,一见如故似的迷迷糊糊就成了徒,情绪最坏的时候被人推进创作的海洋,淹得晕头转向的,情绪却莫名平和了许多。

巧合多了,不禁生疑。

“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吗?”于墨问。

问是问了,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答案。知道,与不知道都不知怎么面对,但问完后沈瑜沉默的几秒里,于墨期待的是他们不知道,有时候大善比大恶更让人难以面对。

沈瑜踌躇一阵,不打算隐瞒,告诉他是知道的,眼见着于墨脸色逐渐难看,沈瑜解释道:“你的身份是因为他们才暴露的,暴露了之后才开始牵连到你,也许是他们觉得亏欠了你吧。”

“亏欠我?”于墨笑了出来,特别苦。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是谁亏欠了谁。

“他们恨我都是应该的,何来的亏欠呢……”于墨喃喃。

突然就明白为何韩清霜要匆匆将他带回家,还让父亲将他留下,应是只有在国内才能保护他。

沈瑜说道:“你哥哥做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是无辜的呀。”

于墨冷笑,眼角已藏了泪,说道:“若我是无辜的,又为何那么多的人都不希望我存在?”

沈瑜见了那张哀伤的脸,心脏就像被掐得变了形,说不出是疼还是涩,砰砰直跳,却每一下都使不上劲似的,急得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沈瑜横跨一步,蹲在了于墨面前,仰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的哥哥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你的生母生了他之后得了抑郁症,将他托付给了当时的丈夫。这位丈夫,说是丈夫,实际是一直用权力控制你生母的人,你哥哥不是他的孩子,是有人……强奸了你的生母得来的。但他当时并不知道,就当是自己的孩子给养大了。后来,暴露了你的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身世,可那时你的哥哥已经丢了,那位养父无处发泄就迁怒于你。”

“墨墨啊,你就是无辜的,若要说错,错的也是大人们。韩清霜也正是知道这个情况,才觉得亏欠你呀。”

生母,抑郁症,名义上的丈夫,强奸……每个字都听得懂,进到脑袋里化成一片白,白得魔障,再聪明的脑袋也宕了机。

于墨移开目光,落到了沈瑜领子里的项圈上,说道:“他们只是讨回公道,而我,血缘就是原罪,他们才没有亏欠我。”

难怪割离关系是为他好,原来这血缘就是原罪。于墨已大约能猜到父母是谁,只是暂时还没能联系到汤灵的脸。此时复杂的关系理不清,脑海里只有韩老师和蔼的脸,师哥尽心尽力把烂泥一样的他拖出去画画的情景。

沈瑜长呼一口气,甩甩脑袋,半个身子的力都卸在于墨腿上,几乎是趴了上去,表情放松不少,他想缓和气氛,“或者,你换个角度想这个事儿,韩清霜他与你一样心重,也许他是要看到你毫发无伤才能心安,你们为何不能互相安慰呢?他对你好,你就接着,你也可以想办法报答他呀。”

眼角压抑了许久的水滴终于眨巴一下掉到沈瑜的衣袖上,缓缓氲成一个深色的圆。

“老师他……还有师哥……看到我真的不会觉得膈应吗……”

大手攀上凉白的脸颊,抹去带着余温的泪,沈瑜眸里的心疼夹带了些许阴森,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哥哥现在在哪?”

于墨抬眼对上那双带着话的眼,深不见底可答案却显而易见,于墨陡然收回视线,又盯着项圈不作声。

沈瑜继续说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转嫁了痛苦之后你并不快乐,也许韩清霜跟你一样,他做了超出底线的事情,他想在你身上寻求安慰,你就给他这个机会嘛。”

不得不说,愧疚变淡了,对突然出现的长兄生不出情谊,但也不能说丝毫不在意。五味杂陈地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但空白的大脑好像开始工作。于墨听说过那个人,他叫荔炎,他坏名在外,人命在他手里就像是玩具,最终也被人像畜生一样卖去国外,消失了踪影。

荔炎原本只是个玩心重的浪荡子,玩得花但有分寸,懂得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可不知是什么熏了心,禁锢韩清霜这事做得不顾后果,不要命一般,有人说,他就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最诡异的一个说法莫过于是他想逼疯韩清霜,目的是死在韩清霜漂亮的手上。

诡异,却只有这个说法能说得通他所有变态的施虐行为。

于墨能理解韩清霜,即使是灵魂被摧残至溃散仍拎不起刀刺穿魔鬼的心脏,心里最纯粹的地方永不想被玷污。

身上一旦背了人命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韩清霜是幸运的,也是狡猾的,就和于墨一样,他有了为他拔剑的人,像沈瑜说的那般,闭上眼睛就好。

“不得不说,你还挺会安慰人。”于墨脸上有了些温度,眼睛找回生气,抬手捏着沈瑜的脸使坏地掐。

沈瑜舔舔干燥的唇回道:“我会安慰人的可不光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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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