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死死钳制,毋庸置疑的力道逼着他仰头。逼着他睁眼,逼着他望进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看清怒火和恨意的眸子。
“谢清知,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所有事情解释清楚,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杀李婉,为什么非要不辞而别,你告诉朕,你只要说,朕就原谅你好不好?你乖一点,朕保你无事。”
脖颈被迫上仰,扯得皮肉痛极了,窒息感越发清晰,谢清知却还是从空气中捕捉到越发浓厚的血腥气。
那血腥气不是自己的,而是江泽渊的,为什么会这样,是伤口又裂开了吗?
桃花眸不再清明,说出的话却依旧刺耳。
“我为什么要杀李婉,可笑,李家人都是我的仇人,陛下顾忌她的皇家身份不愿杀,那我只好亲自来;至于不告而别,陛下应该很清楚啊,不就是我厌烦了,不想呆在你身边了,所以选择离开吗……江泽渊,你我二人注定没有结局,不要强求了,我们就此别过,那罪名也不必你替我辩白,做了就是做了。至于是凌迟还是诛九族,我受着便是。”
钳着下巴的力道转移,落在脆弱的脖颈上,收紧,窒息感席卷,谢清知压抑着求生的本能,不去挣扎,坦然闭眼,迎接最后的宣判。
痛苦并没有如约而至,不及反应,谢清知就感觉自己被一抹蛮力贯倒在矮榻上。
脖子上的力道松了,而后敏感异常的皮肤被湿热急促的呼吸烫红,压抑着怒意强装镇定的声音入耳。
“先生别妄想了,朕自不会轻易让人动你,而是把你保下。只不过此后经年,世上就再没有谢清知这个人了。”
察觉到危险,谢清知剧烈挣扎,可是无效,他被压制得彻彻底底。
“身不由己也好,自作多情也罢,先生,这是一场豪赌,朕赢了,接下来的的路往哪走、又该如何走,就由不得先生了。”
谢清知还要挣扎,可不及他吐出半个音节,后颈突然刺痛,接着,就没了意识。
062 我还有多久可活
不知昏睡了多久,谢清知才勉强从下沉的意识中抽出身来。
睁开眼,入目的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不是触感粗糙难挨的杂草,谢清知被骤然入眼的明媚灯光晃了眼,适应后,才发现正对的房顶是是雕刻而成的盘旋金龙。
自己这是……在龙床上?
后颈的疼痛越发清晰,谢清知想伸手如揉一揉。甫一动作,就听见「哗啦哗啦」的窸窣声响,不刺耳,但存在感极强。
勉强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到连在身上的物件时,桃花眸不受控制地睁大,愣在原地。
谢清知有些不相信自己到底有没有醒过来,为什么他的手腕之上,会被拴上金链?
脚腕移动,又是一阵熟悉声响。
谢清知坐起来,就见亮堂的乾极殿空无一人,他尝试了片刻,才确定手腕脚腕上的金链凭他自己是不能解开的。
好在链子的长度还算可以,谢清知下床,拖着「哗哗」作响的金链往外走,可未及走到殿门,脚腕上的链子就已经绷紧。
“来人……”
嗓子又干又痛,发出的声音也不大,谢清知等了片刻不见人来,就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殿门很快就打开了,凉风钻着空子挤进,撩起谢清知身上仅有的一件明黄里衣。
里衣很大,他撑不起来,只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被凉风一吹,衣袖就鼓了起来,谢清知低头瞧了眼绣着明晃晃龙纹的里衣,不难猜,这其实是江泽渊的。
至于他现在能干干净净站在这儿,应该也是江泽渊帮他清洗整理的。毕竟,江泽渊从不愿旁人瞧见他的身子。
殿门只开了片刻,待江泽渊走进来后就又立马关上,偌大的宫殿只剩下相对而立的两人。
寂静无声,谢清知不想同江泽渊搭话,他想让江泽渊自己交代。
交代他为什么把自己从牢房里带出,又为什么把他绑上链子关在这乾极殿。
可江泽渊什么没有开口的意思,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就跨步上前,直接把谢清知抱了起来,不等人反抗,就把人压制在龙床上。
“有话现在就说吧,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这是江泽渊说得第一句话,谢清知冷着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多错多,沉默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见身下的人一声不吭,江泽渊的眼神暗淡下来,不过只是一瞬,就又恢复刚进门时的狠厉。
“你不说,那就朕说。”
江泽渊双手撑在床上,直视连反应都懒得给他的谢清知。
“朕以前总觉得,先生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可越到后面越明白,先生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你是朕的先生,是朕真心爱护过的人,朕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都视而不见。”
江泽渊说着,移动一只手抚上谢清知泛着凉意的脸,大拇指流连片刻,落到苍白的嘴唇上,他似是发了狠,毫不留情地钳制想要挣扎的人,把那瓣下唇蹂躏到嫣红。
幽深的黑眸在红唇上辗转片刻,爬过高挺秀气的鼻梁,落在那双因愤怒和惊吓而蓄着水汽的眸子上。
“朕后来就想明白了,先生话中的没有结局的确对。但朕不接受,朕是天子,朕想得到的人,还用不着别人来告诉朕能不能成。”
红唇上作乱的那只手移开,滑过锁骨胸膛,来到松散的下摆,在身下人的怒视中,毫不费劲地钻了进去。
“即使那个人是先生,朕也不接受。”
粗粝的掌心摩挲过胸膛最敏感的两点,谢清知身子被激得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打着颤。
“江泽渊,你就是个疯子。”
“对,朕就是疯子,这件事先生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在很久以前,在被朕在他那三天三夜里反复磋磨时候,先生不应该就知道了吗?”
江泽渊双眸一弯,笑了起来,“先生早就知道,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心软,这能怎么办呢,先生若能老老实实的,朕不介意陪着先生演一辈子乖徒弟,可是先生偏不,偏要逃跑,先生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朕。”
作乱的那只手力道加重,带着粗重的力道掠过腹部柔软的皮肉,继续往下走。
“先生既然说朕是疯子,那朕就不能辜负了先生的评价不是?先生最好听话一点,不然谢府上下,多得是人让朕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