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签了五年,想开个小卖部,现在没工人,都回老家过年了,要等年后装修,我得守店,不能走了。”
虽然后悔很多事,兜了一个大圈子,但郝立冬不后悔来东城,这里没人认识他和连政,没人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正如此刻这样,他突然贪心起来,想在这座城市里,成一个和哥哥的家。
“哥,你,你以后有空就来看我,好不?我不躲你了。”沙哑的声音,说着最认真的话。
“来看你,然后呢?”
“然后……”似曾相识的问话,那回在电梯门口不敢表达,郝立冬这回鼓足了勇气,“还像之前一样啊,我没后悔变成同性恋,真的,没觉得痛苦,跟你做,做那个事很舒服,走后门也舒服。”
勉强中听,连政确认道:“喜欢跟我做?”
郝立冬坦诚点头,嗯了一声。
还是挺会气人的,拿他当按摩棒呢?连政想听的远不止这些,引导着问下去:“没别的跟我说了?就一直这样么,你在东城守你的小卖部,我在北城忙我的事儿,一年见不了几回。”
见郝立冬不吭声了,他又道:“我以后肯定会遇上合适的对象,再过来看你,你觉得行么?我是专程过来找你打炮,还是说,只把你当弟弟,逢年过节聚一聚?”
“……”郝立冬一时脑热,只想有个家,被连政抛出的话弄傻了,他不能去北城,不够用的脑子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些现实问题,难道要连政抛下事业和圈子,陪自己留在东城吗?
想到哥哥以后要找别人处对象,和别人做最亲密的事,才止住的眼泪顿时又往外冒。
心疼归心疼,连政顺着那封信里的内容说:“立冬,我对你什么心思你清楚,我不可能把你当弟弟,我想跟你好好的有个家,什么概念理解么?做我媳妇儿,以后甭再叫我哥,你要没这意思,那咱俩到头了,今儿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南城那套房子留着吧,你跟过我,算给你的补偿。”
“不要补偿,我不要补偿,”郝立冬急哭了,慌乱握紧哥哥的手,“我想过啊,想有个家,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行不行,我不叫你哥了,以后都听你话……”
连政把手抽回来,语气重了些:“又跟我扯谎是么,说一套做一套,我的话你什么时候带耳朵听过?我要没找过来,是不是就准备听你妈的话,找个女人结婚过日子了?”
“不是!”郝立冬心口一阵闷疼,执拗地去抓哥哥的手拼命解释,“我没想过找女人结婚,就想自己过的,所以看到这个店我就签了,花了好几万,打算一辈子待这儿了,可我一个人好像过不了,来了东城也天天想你,一想你我心口就疼,每天都看着你照片才好受,今天过年我一个人吃饭,难受,忍不住给你发短信,我真的没想过结婚,我是同性恋,我就喜欢你,我”
回握住有些冰凉的手,怀里的人忽然抽搐起来,手也跟着抖,似乎喘不过气,反应过来郝立冬可能哭过劲儿了,连政赶紧把人抱稳,手掌贴着郝立冬前胸揉按着,边给他顺气边哄他。
“好了不哭了,以后不凶你,大过年的不兴哭鼻子,听话。”
郝立冬难受得直吸鼻子,说不出话来,连政也觉得自己过分了,郝立冬哪儿有错,过年不算,等过了四月份的生日才将将满二十岁,错的人是他,以大欺小,跟自己媳妇儿计较什么。
待郝立冬缓过来些,他把人抱上床,俯身替郝立冬盖被子时,胳膊冷不丁被抱住,黑暗中响起带着哭腔的挽留。
“别走,我听话。”
连政这一晚上都要犯心疼病了,怎么舍得走,他低头凑近,在郝立冬糊着眼泪的嘴巴上亲了下:“外头有风,我去把卷帘门关了。”
“不行,我跟你一起关,你不会弄。”
“……”
连政确实没弄过卷帘门,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奈何郝立冬抱着他胳膊不撒手,一副又要哭的架势,非要陪他一起关门,一下子变得特黏人,他回过味来,这小子哭过劲儿,把心结打开了。
至于明天什么样儿,未知,有待观察。
开灯后,连政适应了下光线,再看这简陋寒酸的生活环境,是一句重话没舍得说,准备穿裤子时,注意到下身有血,头那儿带了点,已经干了。
除了第一次,郝立冬没有再出过血,敏感到亲两下就会湿,刚才也是,蹭几下就出了不少水,在性事方面,郝立冬适应后总是很乖顺很配合,不是疼极了不会哭闹,他担心内出血,把郝立冬刚套一半的裤子直接给扒了。
“躺回去,我看看。”
东城的冬季气候阴冷,屋里全是凉气,郝立冬被吓出一层疙瘩,闹不清怎么回事,眼睛一瞥,随即注意到哥哥腿间那玩意儿带了血,他害怕起来,大过年的见血总感觉不吉利,立刻听话地往被窝里钻,主动张开腿等哥哥检查。
担心冻着郝立冬,连政从他脚底下掀开被子,看了一阵心疼,小命根子遇冷缩成一小团,整个外阴都有些红,尤其穴口那一圈,红肿了,快速检查了一下,好在没撕裂,指尖也没带出血,倒是弄了满指的水。
“现在还疼么?”
“不疼,”郝立冬害臊地摇摇头,莫名想到那里被哥哥用舌头舔过,更臊了,伸手摸了摸下腹转移注意力,指着疼过的部位随口说,“刚才是这个地方疼,老顶着,你那东西太长了,又粗,我没见过你那么大的。”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话没过脑子,对上连政的目光,脸迅速红了。
“躺着,我去关门。”连政暂时放下心,替郝立冬盖好被子。
穿上裤子出去前,他回头看了郝立冬一眼,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直瞧,好像在勾引他。
“以后禁止看黄片。”
“……”
卷帘门不难弄,就是脏,轨道还生锈了,拉着笨重费劲,连政锁上门,在不大的店里打量了一圈,怎么装修脑子里已经有了方案,首先第一个,把这破门拆了。
回到隔间,脑子里又一个方案,单独隔出来的卫生间也小得不行,自己一个大男人都伸不开手脚,有生之年就没待过这么糟糕的环境,架不住郝立冬要留下来。
挤进去简单冲了个澡,水不够热,冻得他有些受不了,心想自己这辈子真是来还债的。出来一看,郝立冬侧躺着缩在靠墙的最边上,一米多宽的单人床愣是给他留出大半位置,枕头也分给他大半,那双眼睛还是泪汪汪的,盯着他直瞧。
“连,那什么,快进被窝,别冻感冒了。”
怂蛋不怂了,在努力适应新的身份,连政又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来享福的,郝立冬就是他的福气。
兄弟俩挤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相互依偎,热度在被窝里散开。
重归于好,郝立冬跟八爪鱼一样黏糊糊地贴着哥哥,枕在哥哥臂弯里怎么都睡不着,高兴自己有了新的家,以后不是一个人了。
从北城到南城,再从南城到东城这一路,他肚子里有好多话想说,好多思念想倾诉,话匣子一开,关不上了,嗓子哑了也要说,事无巨细,把自己怎么病的,怎么硬熬过来的,怎么决定跑东城散心的,在东城又经历了什么,通通说给了哥哥听,包括微信舍不得把“男朋友”改回“大哥”这件小事。
他独自去了古镇,一整天在公交车上来回坐,换了好几条路线,从郊区转回老城区,意外碰见这家着急转让的店铺,因为转让费偏高,有人相中了但不愿意多掏钱。
“老板要三万五的转让费,那人只肯出两万,他俩一直没谈下来,我本来也没看上,后来一看里头搞了个隔间,有床有卫生间,租下来能直接住,老板说床和衣柜什么的都不要了,当初弄卫生间花了不少钱,所以要三万五,我不想回南城了,一冲动,就把合同给签了。”
“还挺厉害,长本事了。”
被哥哥夸奖,郝立冬也觉得自己挺厉害,情绪高涨起来,身体贴着结实热乎的肌肉,心莫名痒痒,好多蚂蚁在上面爬似的,有点难耐,紧接着命根子起了反应,都没来得及避开,硬邦邦地直接戳上了他哥腿侧。
“哥……”他顿住,想改口,又感觉直呼连政本名怪别扭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