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在这里再摆一桌，不要太多人。夏行之很快就做好决定，林鹿时也就不再说什么，由着他慢慢做计划。他到现在也没有实感，总觉得这像一场太过美好的梦境，等他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夏行之去拉他的手，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整个人扑到夏行之怀里。他感觉到脖颈处的牙齿嵌入皮肉的疼痛与舌头安抚的热胀，以往这个时候夏行之会讨要更多，现在他好像只需要一个吻，就能被安抚下来。林鹿时眨了眨眼睛，伸手环住了夏行之的后背。他好像感觉到脖颈处的液体似乎蕴得更多，咸涩的，渗进血肉里。很难受，但奇怪的是，他现在才有了一点“原来这不是做梦”的感觉。

那枚簪子最后还是被夏行之看见了。他说要林鹿时好好保存。可惜婚礼应该是西式的，林鹿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夏行之就看着他笑，唇边上翘，狭长的眼尾眯起来。等洞房花烛夜，我们就不要婚纱。林鹿时知道他要说旗袍，白皙的脸像点了胭脂一样，憋了半天才说一句，流氓。

因着雪下得太深，往年乡里盛行的社火也不得不暂时中止。等不到时间，夏行之带着林鹿时又回到了夏公馆。林鹿时下了车，发觉仆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多了几分殷勤。高墙围起的大宅子是最通风的地方，林鹿时早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懂得了这个道理。雪水还要再过上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晾干，路上不免湿滑泥泞，这正好挡住了很多迫不及待就想打听夏行之的新未婚妻的人。夏行之白日里在外面的书房处理公务，林鹿时就在后院听收音机。他现在的身份太过特殊，按夏行之的意思，就算私下里分得没有那么开，明面上他也要装作不认识林鹿时这个人，更不能提前走漏风声。不能串门打麻将的日子总归有些难揠，过惯了这日子，林鹿时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新长出的一圈肉贴到骨头上，捏起手腕便没有那么硌手。夏行之反倒是喜欢他现在的身段，总是让他起来坐到自己胯骨上，扇他流着水的屁股。林鹿时被弄得呜咽两下，???后?穴??里挤出一点水，被夏行之伸出手指捏开?穴???口?，操的更深也更狠。林鹿时抖着腿，丰满的肉浪夹着夏行之紧绷的大腿，夏行之箍紧了他的腰，在他的哭闹声里全部喂给了微微张开的宫口。

林鹿时倒在床上，浸透肤色的汗珠由白转红，小腹上的???精???液???还没有干涸，和夏行之射到里面再流出来的黏在一起往下滴落，夏行之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俯下身，亲在了他略鼓起的小腹上。

年后人们也还关心着夏公馆里的女主人，有说林鹿时被弃了又回到妓院，有说林鹿时犯了错被打发走了。只不过所有的版本里都有一件事，林鹿时和现在夏督军的未婚妻长得肖像。于是围着这两人的关系，城里又是在传什么捕风捉影的传闻。但谁也不关心这件事，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切身的关系，讨论半天又没有什么结论，于是话题又落回到前些时候的爆炸案上。连溨追新请蠊係群四3????三⑷〇靈參

夏行之照旧坐在书房里，桌子上是一份新任军官的名单。旁边的档案袋里是各人的详细信息。这都是上级指派要派往他的驻扎地或是相近地方的中级人员。省里对他的说辞是上次爆炸案后他的驻地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加派人手保卫当地的安全。夏行之哂然，边仔细审查手里那份名单。

忽然他的铅笔停在两个人名上不动，拆开了档案袋对照上面的履历。手边铃响，秘书打扮的人便走进来。

仔细查查这名单上的人，把他们和之前在军队里的人脉查清楚，在他们来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是。秘书敬了个礼，夹着文件出去了。連载膇新請联喺?肆???陆???凌???

名单上的两个人和他前段时间处理掉的叛徒是表兄弟，在没有暴露的时候，夏行之还参加过这两个叛徒的家宴，在宴会上和他们都见过面。把两个不对付的刺头放在一处会如何，谁都知道这后果。夏行之微微笑起来，枪和钱，都在他的手里。但他要弄清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在针对他。

背叛和监视

夏行之再去后院看林鹿时的时候，他正蹲在废纸堆里扒拉东西，见夏行之来了就要站起来，被夏行之伸手拦住了。坐在家里闲的无聊，想着把之前攒的纸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堆着心烦。

夏行之一边听他的话，一边顺势坐到书桌旁边的沙发上，手指敲打着两边的扶手，俨然一副监工的做派。

我今天出去了，夏行之没等林鹿时问他，自顾自地说起来，年后省里要来人，先下来两个干员探探路。

那也怪辛苦的，年还没过完就要出来做事……林鹿时手上翻着书，一搭没一搭地聊，哦，我忘了，现在已经不兴过年，过洋人的节气了。他们是不是要多征税什么的，哎呀反正就是老一套。他笑起来，夏行之没去纠正他，跟着点点头，对，省里来的都是这一套。

哎，那你出去的时候，那路上怎么样？

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夏行之颔首，你要出去？

林鹿时腼腆地努了努嘴，之前在院子里……妈妈管的紧，不是客人带我们走，我们是走不出去的。前些时候去了母亲那里，又因为下雪看不成社戏，马上又要开春，再想看也就没机会了……

那我这两天留意着城里的庙会，最近天冷，等天气好了就带你去。夏行之起身，正好看见外面愈发黯淡的天色，我再等你一会儿，弄完了咱们就去吃饭。

正好的莲藕排骨汤，林鹿时站起来拍拍手，想着这一口，就叫他们去做了。夏行之就笑起来，面上不说，那股子得意的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故意走前面等着林鹿时上来，随后握住了林鹿时的一只手。

林鹿时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悄握紧了，知道的秘密越少，他才能在夏行之面前多获得一份信任。夏行之虽然面上不说，他也知道夏行之来后院的目的，试探的结果是现在的林鹿时安于现状，同时也学的很乖，和外边来的人毫无关系。

至于夏行之具体要向他打听什么，他还是从给他卖身契的老鸨那里知道的。

省里不久就要来人，林鹿时心里有些疑惑，按道理夏行之一搅弄，自己和那些被清除的军官是仇人才对。但老鸨反倒制止了他继续问下去，只说小姐如果有空的话，多看看书，学学画，也是好的。

雪天过后反倒是连续一周的晴日。在江南，这样的晴日是少见的，冷冽的北方吹袭城中，郁结的水汽一扫而空。这天按日历也是公休，加上还没过灯节，年还没算过完，街上闲逛游行的人络绎不绝。

汽车停在人流之外，林鹿时跟着夏行之下了车，离他们远远的地方，有几个便装的警卫一闪而过。

林鹿时只当没有看见，把头埋在围巾里慢慢走着，好在来这里的有上过新式学堂的大学生，也有新嫁人的小媳妇，他们两个远远看上去和别的??男????女?朋友几乎一致。越到近前，鼓声就越震动人心魄，林鹿时捂住耳朵，和其他人一起站在房檐下看着游街的队伍从街道的另一头慢慢走过来。脸上涂粉的童子和女人扮作龙宫里的随从，另有紧接的队伍，开头两人先打了两个轻巧的旋子，于是叫好声又大了起来。

林鹿时见着新的队伍过来，这回站在他们身边的人更多，他还没来得及把后面的人看清楚，队伍里就有红色的身影冲出来，耳边的簪花上下轻拂，手里托着像是布袋的东西。一边围着街边唱喏，一边念着话。

“祝小姐心有灵犀，”林鹿时猜他应该是红娘，那小子倒也乖觉，马上又对着夏行之唱喏，“先生，既有佳人，灯火不远，花好月圆近在眼前。“

林鹿时见他瘦弱的身体，心里便有点难受，伸手打开了荷包。那里面只有一点纸币，林鹿时想了想，索性全都塞进那小子的布包里。那小子看见了钱，笑眯眯地唱了喏，便要往下个人的身边走去。

”等等。“夏行之高大的身体贴近了林鹿时，后者还不明白这人想做什么，紧紧抿着嘴唇。

他一松手，那小子的袋子里又多了一枚亮晶晶的银元。

那小子乐颠颠的，喜不自胜，视线在夏行之和林鹿时身上转了两转，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从身侧的腰包里双手捧出用布包包裹的东西。林鹿时见那东西不长，更像是头上簪的东西。拆开一看，果然是枚头簪。

木头雕的，那小子的脸因为跑动红扑扑的，我们这里有讨个彩头的说法，沾了红娘身就有红线牵，听人家说很灵验的。小姐就收下它吧。

林鹿时微微点头，那小子又咧开嘴，将布袋一展，抢过几步去了别人那里。林鹿时站在原地，手底下的木纹摩挲他的指腹，好像在他的手心里慢慢绽放。哽陊?炆綪連喺???凌3⒉???柶?三妻

他张开了手掌，一面侧着头去瞧夏行之。

其实那做工算不上多好，染成红色的木头，能看出来是朵花。

石榴花。

夏行之脸上没有表情，收拢下颚又抬起头，视线掠过林鹿时抓住簪子的手。林鹿时不知道夏行之的想法，嘴唇和舌头都感觉淡淡，想要另一种刺激填满感官。他很少有口腹方面的需求，所以当他停下来说要去买点枣糕的时候，他听见夏行之先是嗯了一声，然后从皮夹子里递给他一点钱。说是要在街对面等他。

林鹿时拿了钱先是买了糕点，他先是站在墙边，夏行之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对面的店铺底下，林鹿时猜他去了店里歇息。走路也变得慢起来。

他先是站在朝阳的街角，从竹篮里捻起一块枣糕吃，与其说是吃更像是在抿，别人抽烟，他吃糕点。但他吃了一点也没有再吃下去，早有几个眼馋的小孩在旁边等着，林鹿时垂着眼睛，把枣糕掰成小份，给每个孩子都分了半个拳头大小的份。

夏行之其实也没有走远，他去了店里，有眼力见的都知道这是个少爷，由着他坐到店主平日里抽水烟的座位上。那少爷也不关心店里卖什么，坐下来点了烟，一边隔窗看着窗外的人流。他伸出的手腕上带了块表，但又不着急等人，只是间或里才低头瞄一眼指针的刻度。

林鹿时也在眯着眼睛估计时间，等他觉得夏行之里里外外能把一家点看得差不多后，才从街的另一头走过去。他手里的篮子好像空了，很轻地挂在他伸出来一截的手腕上。路边上等人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一个都没有，林鹿时就停下来，装作等人的模样，从另一只手上的提包里点出一支烟，含在嘴边很快地扫视过几个靠近他的人，张着嘴唇呼出一点烟气。那几个人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又是一副无所事事的闲散模样。

他叼着烟卷慢慢从街边走去，心情很好，走累了就站在路灯杆旁看人。一边走走停停，眼睛从有露台的地方慢慢向下看。他的视线逐渐下探到被玻璃分隔的一层，林鹿时不确定是不是夏行之，只看见了熟悉的手表。他的鼻子凑得很前，有点滑稽，也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玻璃里面的人影往前倾，夏行之的半张脸从阴影下露出来，手里的烟曳出一尾灰白。

然后他指了指前面，示意林鹿时等他一会儿。链载缒新请蠊细裙⑷?壹????零〇?

人行道并不算宽，这会儿人流稠密，林鹿时和夏行之一前一后地走着，两边的街景逐渐变得熟悉，夏行之突然拉着他的手腕，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

进入隔间的时候，林鹿时下意识就往夏行之身边坐，然后才反应过来，坐到夏行之对面。

坐我旁边也没关系，夏行之端起自己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林鹿时也跟着端起咖啡，喝一口就微微蹙眉。夏行之给他点的太甜，甜的泡沫和糕点的甜味堆叠。林鹿时把杯子放下去，就听见夏行之说，这个位置风景不错。

怪不得你一过来就会坐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