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照水忍不住打量了她?几下。这些年她?青云直上,朝里谁见了都乐得?尊称她?一声“薛大人”。她?倒好,见了曾经的姐妹,仍以过去在?宫中的习惯相称,从来?不摆官派,难得?漱冰都要称赞她?一声不忘本。
说话间,贺逸之的身影已经走出她?们?的视野。薛妙容问:“陛下她?这是……?”
“你看他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照水点到即止。
薛妙容笑笑。
少年清新秀丽有余,但比之正主,则实在?少了些惊心动魄的气质。果然还是人不如旧。
另一边,贺逸之进了南华殿,也回?想着薛妙容看他的眼神。
他认得?她?。祁无忧跟前真正的红人,大周第一女?巡按,和济州的王怀遥相呼应,各自是祁无忧整肃地方吏治的利剑。民间有言,贪官污吏听到琼薛济王的名号,无一不闻风丧胆,小心翼翼。
这样一个显要因他驻足,又以惊奇的目光看了他许久。贺逸之心中盘桓了很久的疑问不得?不因此愈来?愈深。
祁无忧刚结束一日之际的机务,正翻看还有什么要紧的奏本。贺逸之让她?调到了御前,省得?留给?祁如意虐待。
“陛下,我……”年轻人到了御前,问,“臣是不是长得?很像一个人?”
“有一点。”
祁无忧说完抬了抬眼,见贺逸之立在?阶下许久没说话。他垂着眼不见表情,像是生着年轻男人独有的闷气。
她?转身下了丹墀,走向里间的寝殿准备午憩。
过了一会儿,贺逸之才?跟来?问:“那个人如今在?何处?”
“死了。”
祁无忧说着,面无表情地倚到了榻边。
一说“死了”,贺逸之不难联想到祁如意的生父种种,很快想到了她?做公主时?的驸马。他的眉心微微一松,又恢复了疏眉朗目。
祁无忧忽然笑起来?:“听到他死了,你就这么高兴?”
贺逸之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谈及那个男人张口闭口都是死啊死的,没有半点不快。
他说:“臣当然谈不上高兴。”
祁无忧仔细一瞧,原来?他那年轻男人独有的闷气还未消散。
她?笑了笑,不料贺逸之没有夏鹤的牙尖嘴利。不过这样一来?,她?才?舒心。
祁无忧端详着年轻人清冷挺逸的容颜,越看眼神越加迷离。她?不禁缓缓起身,逼上前去,轻声问了一句:
“你爱我吗?”
贺逸之视线一停,双眼看着她?一动不动。
祁无忧稍稍回?神,微微仰看着他俊逸的眉眼,忍不住抬手描绘,久久不能罢手。
他这个年纪怎么会已经对爱有所感悟。
贺逸之闭上眼睛,任她?来?回?抚摸着。
“罢了,不为难你。”祁无忧放下手,“先退下吧,我要歇会儿。”
贺逸之睁眼,那专注的目光忽然留住了她?后撤的脚步。
他望着她?,冷不防抿着唇吻上来?,一把抱着她?倒向了身后的御榻。
……
贺逸之就这样成了祁无忧的御前侍卫,日夜伴驾。
她?笑问:“不觉得?委屈?”
年轻人的神情很是认真:“我只想和你朝朝暮暮。”
祁无忧忍不住吻了吻他。
可是玩笑归玩笑,她?如此喜爱贺逸之,总是会为他考虑日后的前途。可是祁无忧很快便发?现,每当她?与左右议论制衡夏鹤,贺逸之都会听得?格外入神。
她?不禁问:“很关心他?”
“夏大人十几岁时?就是行伍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可谓命世之英,不世之才?。”贺逸之居然说:“我少时?就很仰慕他。”
因女?主当政,如今民间不重?生男重?生女?,但最后生儿生女?却非自己左右得?了的。所以人们?不无祈愿:若老天还是给?了男孩,那也要生男当如夏在?渊。可见天下有多?少人仰慕他。贺逸之最是向往英雄豪杰的年纪,又醉心习剑,哪能免俗、对夏鹤的声名无动于衷。
祁无忧怔了片刻,忽而笑道:“话虽如此,但你千万不要学?他。你要是想像他一样,我可就要把你放出宫了。”
说完,个中暗语又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我不要。”
贺逸之否定得?极快。一句“舍不得?”烫嘴,他半跪下来?,坚定不移地望着她?说道:“我说过,惟愿伴君左右。”
祁无忧抚上他的脸,“嗯,这才?是我的贺郎。”
说完,她?又描画起贺逸之的眉眼,爱不释手。
犹记她?与夏鹤初相见时?,他已经十分高大,英俊,成熟,一言一行都是一个男人的样子。她?从没见过夏鹤十几岁时?的模样,也想象不出年少的他都吃过什么苦,又是否也像后来?一样孤傲,难以征服。
如果,她?当初遇见的是少年时?的夏鹤,他会不会也像贺逸之一样,永远都不会想离开她??
第79章 驰光见君 还是要用美人计。
79. 驰光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