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琢磨:“不对,劲儿还不够大。”
这阵布得极为狡猾,一麻,便有?束缚阵法将?人捆住,封澄着急,又没醒酒,手?脚施展不开,竟被这阵法结结实实地捆成了个蚕蛹,她焦急蹦跶两下,不料脚下一软,噗通栽倒在地。
她双目空白地仰面躺着,仰面正好对上几把铮亮的剑。
赵年这几日?过得不顺,于是火气便分外大些,今夜见有?逆徒顶风作案,当即亲自出动了,一心要看看这个头一日?便踩着火盆勇冲的好学?生是哪位奇人。
不料看到地上那人的一脸菜色时,赵年的手?一抖,险些拿不稳剑。
她失声道:“是你!?!”
封澄艰难的对准焦,被酒意侵吞的大脑终于混混沌沌地辨认出了来者。
“不好,”封澄心中一急,登时蹦起来,蚕蛹一样蹦上了墙头,一头扎了下去,“这人看我不顺眼,此?时被她抓住,一时半会儿,又不得脱身?了。
“等等!”赵年急切道:“你回来!”
鬼才会听她的话,封澄滚落在地上,使了个巧劲儿挣开身上束缚,抬腿便向客栈冲去:“当我傻的,这时候留下,岂不是要被你折腾来折腾去?”
当赵年一众翻到封澄的落点时,只见到一地的残符,被符捆着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院长……这?”身后的人小心请示。
赵年脚尖将?残符碾了碾,沉吟片刻:“不追,即刻回去禀报老尊者,就说封澄踪迹有?了。”
顿了顿,她又垂眸,将?地上的残符收入眼中:“这个阵,不行?,墙上灵流再加,狠狠的加。”
、 封澄在奔向客栈时,只觉得好像有?许多天机师在洛京中飞来飞去,她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不过血修这么招摇过市也是麻烦,于是她便寻了个小路,悄悄地溜到了客栈中。
她倒吊在窗上,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屋子整整齐齐,被褥也收拾好了,全然不见赵负雪的踪迹,封澄心下了然,转身?便翻了上去,开始向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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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去。
赵负雪定?然是火冒三丈了,封澄昏昏沉沉的大脑艰难地思考,平常她溜上一两个时辰,赵负雪寻不到她,她回头便要对上这一张冷脸,现?下丢了三四个时辰,更不用说了,赵负雪没当场气死?,还算他近日?修行?有?加了。
她心下又懊恼;“怎么临走时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叫他不要跟过来?他木头一块,脑子又过弯,要是以为我和他一刀两断了,又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还是赵负雪那只奇怪的糖人,封澄的心口砰砰直跳,她按着自己的胸口,熟稔地躲开又一波搜查的天机师,换了一条小道,继续向赵府摸去。
那糖人着实令她看不懂了。
无论是从前的赵负雪,还是之后的师尊赵负雪,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从不示弱,从不低头,封澄清楚地知道,后世的赵负雪重病难行?,浑身?上下只剩一股精神气撑着了,可即便是虚弱至此?,他也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
若非封澄在他屋顶上睡过几夜,听到过赵负雪夜不能寐的痛楚,连她也几乎被糊弄过去。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不知是酒意还是焦急,封澄的胸口跳得不似寻常。
可他偏偏低头了。
“为什么?”封澄心想。
询问答案的勇气,在接过糖人的刹那便烟消云散了,她几乎是销毁证据似的将?糖人咔咔嚼碎,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似的。
封澄清晰地知晓,对于那问题的答案,逃走,是她唯一的念头。
赵家的大门就在面前,此?时已是深夜,偏偏赵家附近还有?不少天机师进出,出入定?然麻烦,封澄皱眉思忖片刻,浆糊一样的大脑果断地作出选择。
她从腰间抽出了隐匿符。
赵负雪的手?笔。
赵家即便是出入再麻烦,也不至于把将?来家主的符咒拦在外面。
何况这是赵负雪的符,作为后世的百家皆通之人,赵负雪的符道,可谓是年纪轻轻便登峰造极了。
她贴上隐匿符,果然顺顺利利地混过了盘查的赵家天机师,顺顺利利地摸进了赵家后门里。
双脚落地,封澄对自己不住唾弃。
当年初入赵府,还是家主亲自从大门带进去的,后面她走得频繁了,行?走赵府比行?走天机院还方便,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贴着隐匿符翻墙的程度,可谓是越活越回去了。
虽这么想着,封澄还是很诚实地向着赵负雪的院子走去了。
赵负雪不是乱跑的人,如果不在客栈,一般就是回赵家了。
可走到一半,封澄又犯难了。
家主的院子她熟,可赵负雪现?在的院子又在哪里?
思来想去,她忽然想起当年,赵负雪为她安置客房时。
他否决了下面人提出的安排,将?她送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小院中。
小院简洁,却收拾得干净整齐,院中还载了一株桃树,生得和鸣霄室外一模一样。
莫名?地,封澄便向那边走去了。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应当是赵负雪少年时的居所了。
封澄很轻松地便翻进了屋子中,此?时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屋中的药香昭示着里面是有?人的。
她睁着朦胧的醉眼一看,果然,赵负雪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