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颜烟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

霍舒不会以为她是信了，在复读元岑的那个结论吧？

“霍舒，你是不是.....”

霍舒粗暴打断了她：“回家再说。”

颜烟憋屈的闭上嘴，直到跟着霍舒来到了独栋的小别墅里，她才弱弱开口：“霍舒，我可以说了吗？”

霍舒没说话，只是抬手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了。

这崭新的房子，看上去冷冰冰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根本就是没人住过的地方。

而且来到路上颜烟悄悄看了一眼，已经开到城郊边上了，虽然不说荒无人烟，但也不太繁华，霍舒要真住这里，平时上班会来不及吧？

颜烟带着满头问号，看着霍舒熟练打开鞋柜，递给她一双粉嘟嘟的拖鞋，然后轻车熟路去厨房里泡茶，她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

颜烟换好鞋子，靠在厨房门上，看着霍舒的忙碌的背影，他手边上的餐具图案都很可爱，和他严肃的气质并不算搭配，但此刻，热气缭缭之下，这一切有种和谐温馨的感觉。

颜烟心里的防备放下不少，她把玩着脖颈上的项链，主动对霍舒说：“霍舒，其实元岑在厕所里对我说了些话，她说你在找一个人。”

霍舒拿杯子的手一颤，他伸手挽起袖子，装作漫不经心般问道：“你信了她说的话？”

颜烟自然地蹭过去，伸手帮他把袖子挽起来扣好，两人的姿态十分熟稔亲密：“我信啊。”

霍舒一定找了她很久，这样想着，颜烟眼中全是愧疚。

对于霍舒来说，没有比得到了却突然失去更痛苦的事情了。她为了弥补他的痛苦而来，却让他又一次承受了这种尖锐的痛感。

颜烟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他，眼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歉意：“对不起。”

霍舒指尖微颤，他深吸了口气：“不用对我说这些。”

“那我们说些别的？我不想对你撒谎了。”颜烟用力点头，她眼里是柔软的光，她迫不及待想把一切都告诉霍舒，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霍舒闭了闭眼，他的笑容有些苦涩：“好。”

“边喝茶边说吧。”

不知道霍舒煮的是什么茶，闻起来香极了，颜烟轻快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脸上都是明亮的笑意。

霍舒将茶具放下，目光晦涩看着她：“你好像很高兴。”

颜烟主动往他身边靠拢，笑眯眯看着他：“因为有很重要的话说，说完了就可以摆脱麻烦的东西了。”

她可以光明正大回到霍舒身边，才不要再当什么乱七八糟的金丝雀。

“先喝茶，再说吧。”

颜烟手指摩挲着茶杯，放到嘴边后感觉好像有点烫，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身旁霍舒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粘稠压抑眸光紧紧缠绕住颜烟，颜烟手一抖，仰头捧着茶杯就开喝。

她微仰着头露出细长光洁的脖颈，热气在她唇齿间弥漫，或许是被烫到了，她吐了吐温软的舌头，唇被热气熏得嫣红。

霍舒喉结微动，移开视线，语气冷淡：“你想说什么？”

颜烟放下杯子，小心翼翼看着他：“我想说，其实我就是你找的那个人。”

她像躲在巢穴里的幼兽，只有确定了前面是安全的，才会谨慎往前再走一步。

霍舒神色淡淡的，他点点头：“我知道。”

霍舒的反应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还在生气吧？

颜烟咽了咽口水，诚恳反思着：“五年前，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

她剔除了系统的那些事，只说自己是被陈林带走了：“今天看见陈林，我觉得不太舒服，我想 ，那件事一定有他做过的手脚。”

“五年前被迫离开不是我的本意.......”

霍舒沉沉看着她：“现在呢？”

颜烟的眼眸像春日清晨的露水，剔透晶莹，她直直凝视着霍舒完美的下颌，认真说出自己的承诺：“我从来没有抛弃过，或者是背叛过你，我说过我是你的守护灵，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的想法都一样。”

她说着就有点害羞，目光飘忽不定起来：“你不嫌弃我的话，我想待在你身边。”

心脏雀跃跳动着，耳边像是有人在敲鼓，颜烟咬着嘴唇低下头去，等待霍舒的反应。

“你说得很好听。”

霍舒的语气很淡，像一阵风一样从颜烟耳边吹过，颜烟还来不及抬头，整个人就他从后面拥住了，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揉碎了化进骨头里。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刻骨的恨意：“可惜我不信了。”

他心中的欲念冲破理智叫嚣着，野兽般强烈占有的眼神烙印般碾过颜烟的肌肤，他单手就将颜烟的两只手扣在一起，高举过头顶，整个人欺身而下，挑起颜烟的下巴：“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对待说谎的人要怎么样？”

颜烟动了动腿，很快就被霍舒的膝盖抵住了，她睫毛不住颤抖着，心里感觉不太妙。

她似乎忽视了一个东西，这五年对她自己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但霍舒是真切的被这五年的日日夜夜缠绕，被寻找她的惶恐和飘渺希望所折磨着的。

“你想做什么？”颜烟平静回望着他，目光柔和，“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可以试一试，对吗？”

“别这样看着我。”他吻上了颜烟的眼尾，湿热的气息如网般笼罩了她的一切感官，他总是说着狠厉的话，动作却是温柔的。

“我本想让你付出代价，”他的手指描绘着颜烟的眉眼，顺着秀挺的鼻尖往下，停在了她软软的唇上。

她说守护就守护，说不见就不见，走的随意，出现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的，好像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是她兴致来临时偶尔停留的地方。

他讨厌这种掌控不住的无力感，更讨厌她无所芥蒂出现在陈家时的样子，她重新出现的喜悦已经变成了更加沉重的燥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要轻飘飘的走，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