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陈未识笨拙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梢。我的发型有什么问题?

宋道初却已经伸出手来,用手背碰他的额头,旋即皱了下眉。只是这一瞬的碰触,他那金属腕表从陈未识眼前晃过,差点磕疼了陈未识的太阳穴。

宋道初问:“你还能走路吗?”

陈未识听懂了这句话。他扶着沙发靠背摇摇晃晃站起身,发现双腿软得像面条,他再蠢也明白过来那杯莫吉托有问题。他咬了咬牙,试图挪出几步,却没注意到卡座边缘的台阶,一个失足,还没叫出声音,已经掉进宋道初怀里。

还好宋道初下盘稳,不然两个人一同摔地上就很好看了。

宋道初艰难地半扶半抱着他转了个身,眼神示意助理开道,而这时已经有好几双眼睛注意到这边,都被孟特助挡开。

可是好奇心已经被勾起。宋董居然抱着一个穿西装的小年轻,这是什么情况?

陈未识浑身的热气渐渐弥漫到宋道初身上,他难以忍耐地想翻身,被宋道初一下子薅住了脑袋,强迫他把脸埋进自己怀里,另边厢飞快地从安全门走出去了。

*

宋道初没有去地下车库提他的迈巴赫,而是从会所一层的侧门去了露天停车场,寻找孟特助的宝马。

他的想法很简单,迈巴赫太显眼了,他需要将陈未识低调地运出去。

可是从会所一出来,遭夜风一激,陈未识却清醒几分。他推开宋道初在台阶上站直,很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

尽管夏日将近,夜中仍然闷热,风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碎响。宋道初按下车钥匙,不远处的宝马亮了下灯,光芒映在宋道初额间的汗珠。那汗珠沿着他英气的鬓角滑下。他说:“我带你去醒醒酒。”

“我被下药了。”陈未识说。

宋道初眸光微沉,但静了片刻,仍没有发作。他说:“我知道,我会想办法。”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陈未识失笑,“我们都离婚了,我的事情,不用你再想办法。”

说完他便转身,走到露天停车场的另一头,靠近会所后门的地方,那里半明半暗的光线之中,停了一辆机动的三轮车。街灯把那三轮车的影子怪异地投射在会所后壁,陈未识抬腿跨坐上去,拧动钥匙转了转车把,便是一阵又一阵“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要先声夺人似的。

他想着他要马上离开。不然,就不符合他们离婚时的协定。他不应该再给宋道初添麻烦,不论是花边新闻还是慈善新闻,他都不应该再沾上宋道初的一点点衣角。可是就在他尝试第三次点火时,车把突然被宋道初抓住。

他一怔,望过去,宋道初却正盯着手机,紧紧皱起眉头。

是邵景荣给他发来焦急的道歉,还说明了他弟弟给那不知名的送花小哥灌的什么药。看见药名,宋道初蓦地转头,便对上陈未识不辨深浅的目光。

那一刹那宋道初没能忍住眼神里的怒意,反而让陈未识怔了一怔。

“是,我们是离婚了。”宋道初盯住了他,“结果却出现在同一场所,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陈未识皱眉:“可他们根本就没有认出我。”

宋道初说:“你不知道他给你用了什么药,你没办法解决。”

“我没办法解决?”陈未识一口气提上来,反而又笑了,“你有办法?”

又是这种笑。

他们的婚姻存续期间,陈未识从来不会这样阴阳怪气地笑。

宋道初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陈未识不快。“你状态不对。”他说,“你要这样回去?骑着这个?”他低头看了一眼三轮车,“你要是倒在路边,明天的头版头条”

“轰隆隆”陈未识再次点火,猝不及防的柴油机声响截断了宋道初的话。陈未识脸色苍白,但他咬紧了嘴唇,却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态度。宋道初抬起手,抓了一把头发,而陈未识还半抬起下巴,冷冷地说:“你让不让开?”

宋道初往旁边退了两步,转了个身,却又蓦地抢上前,一把拧掉了车钥匙,将陈未识径自扛了起来。

“你做什么!”陈未识被他吓得手脚乱蹬,挣扎着大喊,“宋道初,我看你才想上头版头条!我他妈我操你”

宋道初的脚步微微一滞,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他丢进了宝马车的副驾驶,陈未识的发型衣服全乱了套,西装领子内翻,衬衫被扒拉出来露出了雪白的腰身,宋道初好似没看见,就像绑粽子一样给他拴好了安全带,砰地关上了车门。

*

宋道初绕行车少的环城路,找了一家就近的酒店。

陈未识没有再同他说一句话。他好像是挣扎累了,蜷曲着身子抵御不知道从何袭来的高热,汗水从额发间成股地流下,却连大气也不喘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的灯火。宋道初打开了空调,冷风强劲地刮,可车内的温度仍在直线攀升。

陈未识有那么乖巧的一张脸,使他犯倔的模样也愈加像一个被动的、无辜的、催人泪下的小孩。可不论宋道初怎么问他,热不热?喝不喝水?要不要脱件衣服?他都绝不回答。

原来那样的娃娃脸,一旦咬起牙来,也是有棱角的。

但他也没有再反抗宋道初。默默跟着宋道初进了酒店房间后,他反而先一步脱了鞋,径自往里走去。而后,宋道初便听见一声“砰”巨响,炸得他头皮都发了麻。

是陈未识摔上了浴室的门,比宋道初摔车门那一下,手劲还要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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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五但我来更新了耶!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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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淋下的刹那间的痛快,让陈未识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全好了。可惜并没有,热水加速了血液循环,刹那之后,他就发觉自己更难以忍耐。

身上无处不在的瘙痒感愈演愈烈,他还未脱光就立刻将热水开关调到最大,蒸汽一下子迷蒙了他的眼睛。他渐渐地又蹲下身去,下身好痒,他只有岔开了双腿,摩擦,遮蔽,让水流不断地混进来再冲刷去……

他的确不了解有钱人会用什么样的助兴药,可是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感。他知道,因为宋道初已教过他。他知道这具身体被男人一寸寸吻过去是什么感觉,他能想象出对方柔软的舌尖和黏腻的呼吸濡染过自己的皮肤。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宋道初那舌头的魔力。他靠在浴缸外,几乎认命一般屈起双膝,手指圈上了自己已硬得充血的阴茎,像个小蛤蟆一样看着身下的水流越来越急。为什么是宋道初?为什么自己又被他捡了起来,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他在过去两年,从没有和宋道初吵过架。即使是今晚,他原本也不想的。为什么没有忍住呢,今晚的宋道初看见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柔软可人、快活天真的小主夫了。

宋道初真的明白自己为什么跟他离婚吗?他如果真的明白,就不应该还来救他。这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