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笑容似乎成了他清醇浓香的美酒,每每令他沉醉其中。
“报”正在这时,一士兵捧着一支长箭跑来,立在荀毅面前道:“刚才有人在营外投来此信箭,人已经不知所踪。”
荀毅接过长箭来,取下箭上的信条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抬了抬手命士兵退下,转身走向贺云扬将信条递上道:“将军,冷雁和苍将军出事了。”
贺云扬接过来一看:贺大将军麾下大将暂扣我皇宫,若想二人安然无恙,燕塞城中一见。
荀毅道:“他二人一向谨慎,寻常人必定是近不了身的,除非是……”
“燕塞骑兵。”贺云扬看了他一眼,将信条递给他,“左都尉。”
高达闻言,即刻上前去。
贺云扬道:“军中由你二人坐镇。”语罢,回头对师孟道:“你与我一同前去。”
军营驻扎地离燕塞城并不算远,二人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后便到了燕塞城。
一进城门,异域风情浓郁扑来,一股风沙迷人双眼,这儿没有高阁琳琅,没有山清水秀,有的只是一间间用泥土堆积而成的屋子和脚下没有青石板铺路的黄泥道路,稍有快马奔过便会扬起万千尘土。城中男子个个身材雄壮,长相粗狂,女人却穿着妖艳裸露,身细如柳。
贺云扬和师孟二人刚走近城内便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一个冷峻孤傲盛气凌人,一个明眸皓齿倾华出尘,确实很吸引人的目光,更有甚者,一个姿态妖娆的女子徘徊在贺云扬一侧,笑容暧昧优柔,她却不知碰到的是个何其冷若冰霜之人,只得讪讪离去。
“她们脸上的是图腾吗?”师孟见一路走过的女子面上都有快钱币大小的图文,遍小声地问道。
贺云扬道:“以前有位燕塞公主生下来脸上便有此印记,后来她成为燕塞国第一位女皇帝后,这儿的人便认为那是神启,可以带来福兆。”
师孟微微感到惊讶,道:“这儿是女子执政?”
贺云扬笑道:“只能说燕塞皇帝的子女都有资格继承皇位,选仁德而用。”
师孟赞赏似的点点头,道:“古之明君,必有良臣忠信。”
贺云扬望向她,眼眸中一片化不开的柔和,可是突然间,他眼眸一凛,一把将师孟护在怀里,右手快而准地抓住朝师孟凌厉而来的一条鞭子,目光顿时冰冷极寒地望过去。
街道上的百姓却没有因为受惊而逃窜,而是纷纷停了下来朝着那甩鞭的人跪下伏地,一瞬间,整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安静如深夜。
那甩鞭之人此刻正坐在一匹健硕之马上,一袭黑衣束腰,如描似削身材,短靴相配,青丝束冠,眉目精灵顽皮,高贵之气自然流露,端是七分姿彩,三分英气,而她身后,则跟着两队手持长矛的士兵,她便是燕塞国的公主,钦慕兮。
“好久不见,贺大将军!”她朝贺云扬爽朗而笑,豪态十足。
贺云扬看着她,丝毫不领她的情面,手臂发力将手中紧握长鞭一拽。
钦慕兮感受到了长鞭那端的力量,她刚欲抵抗却被无情地拖拽而去,顿时足下轻点一跃而起,被长鞭带下了高头大马。
身后的队伍见状,立即握紧了手中长矛,钦慕兮闻声,抬手回头示意不要妄动。
贺云扬也不想跟她纠缠,松开了鞭子,低头望了师孟一眼。
钦慕兮唇角微笑,将长鞭收回,抬脚朝两人走去,“大将军果然重义气,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贺云扬道:“人呢?”
“人?”钦慕兮双眸灵动一转,摸着手中的长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师孟,绕着她左右前后打量了几番后,戏虐地道:“都说西锦贺大将军不近女色,几年前我欲与大将军结亲却不得而终,我便相信了,不过今日,这位美丽的姑娘却是哪里来的?”
贺云扬淡淡地道:“这与你并无干系。”
钦慕兮撇了撇嘴角,百般无奈地道:“人好好地住在我皇宫,借此机会,正与大将军一叙。”语罢,侧身做请。
燕塞皇宫内的偌大花园一角内,冷雁和苍束被人带领而来,在看见贺云扬后,两人忙上前来行礼。
“坐。”钦慕兮抬手示意二人入席,随即拍了拍手,顿时鼓乐齐奏,舞女入园。
无心歌舞的师孟无意间闻到一股奇艺的味道,气味很淡,难以捕捉,但她还是快速地望了一眼钦慕兮身后的屏风处。
一曲舞毕后,钦慕兮望向贺云扬,“大将军,可否告知慕兮这二位去和风村有何贵干?”
贺云扬道:“杀人。”
钦慕兮道:“和风村的老畋几年前制药害人,躲了这么多年才被我找到,却让大将军捷足先登,莫非是为着慕兮?”语罢,还不忘俏皮十足地对师孟一笑。
贺云扬道:“本将军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
钦慕兮一笑,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冷情,目光一转,她看了看身后的屏风处,道:“慕兮听说了回虎城之事,此次虽是巧合,却不得不借此机会想求大将军一事。”
贺云扬看向她,“刚才的话,本将军不愿说第二遍。”
钦慕兮道:“为着慕兮善待大将军二位属下,也不能吗?”
贺云扬道:“初心不纯,何谈善待。”
钦慕兮幽幽一笑,“若不是事关生死,我也不必将计就计引大将军现身。”
贺云扬地道:“既如此,本将军便告辞了。”语罢,便起身而来,师孟三人见状,也随即跟随。
钦慕兮顿时急得立马坐了起来,脱口而出道:“大将军若是帮了我,我即刻递交国书与你国世代交好!大将军要知道,我燕塞城乃各国来往贸易之地,若是主动示好,对你国必有益处。”
贺云扬不以为然地道:“小小一个燕塞,本将军若有心,何须你示好。”
钦慕兮忍不住咬紧了下唇,双目泛泪,却又不甘心地望了一眼身后。
也不知是她的泪花触动了师孟心底的柔软,她总觉得她心中有难言苦衷,便抬手拽了贺云扬的手腕,看向钦慕兮道:“公主为何觉得此忙一定要大将军伸以援手?”
钦慕兮见她一说话,贺云扬便停下来静候,她急忙起身道:“因为我需要你帮我治一个人。”
师孟微微一愣,这位公主看上去豪爽大气,心思却是极细腻的,便道:“公主要治的可是先前说的那位被老畋下毒之人?”
“你怎么知道?”钦慕兮略感惊讶。
师孟浅浅一笑,“若是寻常人,恐怕惊不得公主大驾,方才我闻到一丝药气,想来公主要治的人在屏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