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观察他的脸色,不明所以:“什,什么你愿意?”
何介一赤裸的上身浮着奇异的潮红,他不笑:“原来不是求婚啊,对不起,宝宝,我误会了,”他木木地抬手捂着心口,“老婆,我心脏好痛,是不是快死了。”
余裕太阳穴突突的,这什么死法,幸福死,他会坐牢吗。
何介一眼神闪烁:“宝宝,你有一个没用的老公,他听你讲情话都受不了。”
余裕心情毫无波澜:“那我以后不说了。”
何介一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老婆,不要为了他改变自己,”他无机质的神情有点神经质,“你应该多说,多训练我,直到我变成合格的丈夫。”
他动作本能呆板,从床头柜上找到手机:“老婆,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
余裕表情一言难尽,模仿何介一的脑回路:“你听手机说有什么意义,应该只听我说。”
妻子柔软的嘴唇,红润的舌尖,湿热馨香的吐息。
何介一反应过来,点头:“对,我要听老婆说。”
余裕叹了口气:“你老婆饿了,吃完饭才有力气说,”他想了想,直直站在原地,“抱我下去吃饭,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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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吃完早饭,余裕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消食,刚刚又意识到何介一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此人在饭桌上看他自顾自进食,自己支着筷子只定定停在碗底,余裕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询问他病情:“介一哥,你,嗯,不饿吗?”半天了没吃一口东西。
何介一眼眶酸涩泛红,笑得勉强:“我老婆吃饱就好了。”
这什么话,传出去得让人以为是余裕虐待他,连饭也不给吃。
余裕不怎么明显地翻个白眼,起身去够他的碗,语气是好心好意:“那怎么行,有句老话说得好,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他捏着勺子,给何介一盛了满到快溢出来的一碗粥,样子像没经过特训的食堂打饭员,吭吭哧哧把外卖盒底最后一点残留也搜刮干净,“多吃点。”
何介一垂着眼睛,看妻子咚的一声把碗摆在自己面前,他握着筷子的手悬在空中动了动,然后就默声不作多的反应。余裕笑得有点恶意:“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够?”
他扶着自己的碗,俯身越过桌面使坏,把自己还剩一个碗底的粥也倒给何介一,嘴上碎碎叨叨:“不够也没事,我的也都给你了。不客气啊介一哥。”撑不死你。
碗终于不堪重负,沿着碗身蜿蜿蜒蜒留下来一点粥汤,何介一眼神闪烁,用筷子尖接着溢出来的粥痕送进嘴里,然后面无表情地含着。
余裕心虚但若无其事,捏着筷子在碗底划拉,眼神在何介一脸上试探。
何介一好像一无所觉,开始机械地单手托着碗吃粥。吃粥,不是喝,他表情无机质,含着每一口粥反复咀嚼,目光直直地顿在余裕脸上,看得人身上发毛。
余裕胡乱戳一只小面包塞进嘴里,抖着睫毛偏头不看他,样子像只战战兢兢偷吃的小猫。
何介一不自觉冷脸的侵略性,慢条斯理把空碗放下,不明显地咂着舌尖回味,语气挑剔:“太甜。”
余裕叼着半只小面包,不满又含糊不清:“碰什么瓷,白米粥哪来的甜味。”
何介一可是吃年糕都要蘸红糖的人,反过来嫌白粥甜。
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余裕想不起来,眼神一瞬间迷茫,又被突然倾身靠近的何介一夺走注意力。
叼在嘴里的面包被一口咬走,余裕愣怔地张着嘴,睁着来不及反应的圆眼。面包大盗光明正大销赃,盯着他表情平平地咀嚼吞咽,然后冷淡挑剔:“真的太甜。”
余裕支支吾吾了半天,声音颤颤的,答非所问:“我吃过的,都是口水,你不讲卫生。”
“是吗,”何介一不置可否地靠回座位,评价,“难怪甜。”
论不要脸谁对上何介一都得甘拜下风,大度的余裕忍气吞声,选择窝进沙发一个人承担所有。
厨房里丁零当啷的,混着洗碗机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哪个碗获得了专属洗浴的殊荣。余裕皱着眉毛挖从昨晚开始松动的记忆,一边不自觉咋舌,他对何介一的疯病怎么越来越习以为常。还是适应能力太强,留给何介一太多发挥的空间。
厨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没动静,余裕不适应地翻了个身,然后憋不住叫了声“我的妈”。
何介一走路没有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的他身后,意味不明地垂着头。
余裕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他眼睛,先声制人:“何介一,你想吓死我啊?不声不响地站在这里,我,我心脏都要跳坏了。”
他很做作地顺着胸口,故意张着嘴喘气,姿态先摆出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何介一立体的五官因为仰视显得更冷峻,深陷的眼窝下眼神微动:“坏了?老公摸摸。”
余裕轻咽了下口水,气势弱下去:“也没吓那么坏,不用大惊小怪。”
他胸口的衣服被顺得乱七八糟,领口松垮地漏着白腻的胸口,何介一目不斜视,轻轻地抬手帮他拢上衣服,语气正经:“老婆,我有事跟你商量。”
......
突然这么严肃。余裕不自觉坐得正了一点:“你说。”
何介一认真:“等我一下。”
他说完还立在原地,余裕眨了眨眼,何介一提醒他:“宝宝,说‘好’。”
余裕深呼吸:“好,等你一下。”
何介一像个必须得到他指令的机器人,而且性能落后缺乏自主意识,听见他说了‘好’才转身上楼,背影透着一种畸形的满足。
不过余裕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何介一再回到楼下时换了一身装备,余裕还穿着家居服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看着衬衫笔挺的何介一眼神迷惑:“...介一哥,你这是?”
何介一甚至打了一条深蓝的领带,看起来是很能蛊人的斯文和俊气,惯常冷淡的表情也显得文质彬彬:“我认为在一些重要的场合,着装得体很有必要。”
什么...重要的场合?余裕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看何介一郑重其事地走到玄关,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外婆,昨天事发突然,只好让您在玄关委屈一晚。是我怠慢了,望海涵。”
他在余裕震惊的视线里往回走,双手托着装有外婆照片的相框,语气是礼貌的征询:“鱼鱼,我们来确定外婆未来的居所吧,毕竟是长辈,我认为还是严谨为好。”
何介一半蹲在沙发前,一手在茶几上测量了几拃,然后确定了一个位置,又把相框摆放上去:“经过我的计算,相框处于这个位置能将一楼切割并符合斐波那契数列,比较富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