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无意识地重复:“黄金分割率?”
何介一语气友善:“是的。当然,除了美感,我还考虑了生活性。”
他又起身托着照片往饭桌走,半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会儿,才将相框精确地摆在了餐桌中央:“这个位置有两处优点。第一,在外婆家时,外婆的照片一直位于餐桌上,所以我推测,继续使用餐桌作为摆放地点,可以减少外婆对新环境的不适应。第二,餐桌的使用频率比茶几更高,我们一日三餐都能够和外婆共进,富有亲切感。”
何介一表情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看起来有点刻意的平易近人,笨拙又生动:“鱼鱼,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两个地点,你有更好的想法吗?”
余裕眼神直愣愣地在餐桌和茶几之间来回摇摆,何介一语气友善,提醒:“生活性和美感。”
余裕闭了闭眼睛:“餐,餐桌就挺好的。”
何介一马上应允:“好的,那就放在这吧,”他听起来有点遗憾,“如果能确认外婆本人更偏向于哪个位置就好了。不过,偶尔变更摆放位置也是可行方案,能够同时兼具生活性和美感。”
本人确认...这种事情不要啊。
余裕用力啃了下嘴角:“你,呃,介一哥,你有心了,我替外婆谢谢你。”
何介一从善如流:“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走回客厅,姿势端正地坐在余裕身边,声音很轻:“即便是我,在见家长时也不免紧张。”
余裕忍了忍,用力掐着大腿避免自己笑出来,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语气有点抖:“嗯。”
何介一这么一本正经又严谨过度的样子。久违得心痒痒。
何介一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宝宝,心情很好?”
余裕抖了抖,正襟危坐:“没有,只是在想你刚才怎么叫我鱼鱼,是不是怕吓到外婆。”
何介一的老婆宝宝过于顺口,乍一听鱼鱼都让他陌生。
何介一语气刻板:“老婆,你忘了吗,我还没有名分,只有叫你鱼鱼的资格。”
是有这回事。余裕思绪乱糟糟地打架,想起自己说“你都会有的”。
何介一的手顺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往上摸,一点一点抚过柔软的掌心,最后扣着细瘦的腕骨来回摩挲。妻子蓬勃的血脉在他指腹跳动,何介一不动声色地轻滚喉咙,语气很淡,理所当然:“我没有名分,一直叫你宝宝和老婆,都是因为我一厢情愿又轻浮随便。”
他提醒:“但是宝宝,见家长是很严肃的,更何况是我见你的家长,”何介一眼睛又湿又红,“我不是正牌,当然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拿出做备胎的态度。”
余裕下意识止住呼吸,何介一湿冷的气息轻轻凑在他耳边:“老婆,我是在等,等你给我名正言顺。我听话吗。”
余裕心跳不自觉快得凌乱,怔怔地任由何介一蹭着他的耳廓,涨红发热的耳尖被凉意触得发麻。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底是湿润的水光,何介一舔着莫名发痒的犬齿,语气是全然的谅解:“没事的,宝宝,我可以一直等,一直听话,一直追着你,一直一厢情愿。”
他像耐心蛰伏的猎手,循循善诱:“因为我轻浮,随便,这都是我活该。但你不一样,宝宝,你值得最好的爱,绝对不能因为有人廉价地缠着你,就不明不白地开始。你的爱情,一定要从正式的告白还有应允开始,知道吗?”
何介一克制地轻吻妻子睫毛轻颤的眼角,深色的瞳孔透不进光:“正巧我很听话,会一直等你。”也一直很擅长说我愿意。
恢复更新 顺便祝大家北小年快乐!
快完结了,但是没想好正文停在哪里,真的让我写其实还能写很多,犹犹豫豫地拉长战线。
何介一就这样得寸进尺地要老婆跟他表白(鱼:听不懂
五十二
余裕在他怀里挣了挣,躲不开,何介一的气息和触碰是熟悉的阴冷湿黏。余裕抖了抖:“这什么意思,你要名分,我直接给不行,要追你,还要准备正式的告白。”
全天下的好事凭什么就落在何介一头上了。
何介一不赞成地轻皱眉,语气是细微的责备:“老婆,不能说是你追我,我们明明两情相悦,只是玩点情趣。”
他脸色又一瞬间沉下来,半阖的眼底猩红:“那是你不想玩,因为我说错话了?对,我是为了骗你的可怜,故意说自己一厢情愿,但我只是说说,不是...”
余裕马上抬头亲了他侧脸一下,何介一不说话了。
余裕小心翼翼观察他反应,何介一表情四平八稳,只喉结微动,他眼力见发作,又马上亲了一口那块凸起,声音很响亮。
何介一完全卡机,僵直得像一尊雕塑,苍白的侧颈一点点漫上潮红,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方案可行,余裕松了口气,表情很正直:“谁说我们不是两情相悦,惩罚他被我亲两下。”
何介一的颌线绷得很紧,慢吞吞掀起眼皮,湿红的眼和鼻尖看起来很纯情:“还要罚。”
余裕视而不见,睁眼说瞎话:“小惩大诫,意思到了就行,这种事情过犹不及的。”
何介一冷冷地自嘲:“好没用的半张脸,连挨罚都轮不上。老婆,那我自己罚,割掉好吗?”
又开始了。余裕颤颤地吐了口气,费劲地倾身凑过去,在他另半张脸也亲了一下。
何介一面色不虞:“老婆,为什么声音比罚左脸轻?你还是不肯认真罚。”
余裕闭着眼睛深呼吸,听何介一发大病在他耳边自怨自艾,忍无可忍,反应很大地抬手捧住何介一的脸,仰头乱七八糟地亲了一通。亲完,何介一还要说话,余裕咬着唇骂他:“闭嘴。”
何介一顿了顿,坚持不懈地张嘴:“我...”
我什么,余裕懒得听,表情很臭:“你给我见好就收。”
何介一很为难地叹了口气,慢慢抬手蹭掉眼下的湿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叹了口气。
余裕马上站起身借题发挥,居高临下地看着何介一:“又擦脸又叹气,擦了一下叹了两下,不是你吃我口水的时候了,亲一下都嫌脏?”
仰视。这个角度能唤醒何介一某些特殊的记忆,他眼神暗了暗,兀自压下齿间因干渴燥意泌出的津液,低眉顺眼:“老婆,我错了。”
余裕瞪着圆眼,不可置信:“你为什么不解释,你真的嫌我脏?”
妻子像只被逆毛摸了一遍的小猫,何介一面无表情地看他撒娇,嘴是红的,眼睛是湿的,那哪里是又红又湿的。余裕看他闷不吭声,急嚷嚷的越想越是这回事:“你早上说我昨,昨晚把你弄得很脏,原来是这个意思。何介一,你自己一厢情愿去吧!”
何介一垂在身侧的手神经抽动,逼也吃了,水也喝了,现在觉得他嫌脏。
何介一静了静,一副逆来顺受的窝囊丈夫样:“老婆,我没嫌你脏。你让我闭嘴,所以我没解释,是怕多说多错。我怕惹你生气,然后又要麻烦你罚我。当然,我说错话做错事,老婆罚我是应该的,我只是怕你生气影响心情,罚我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