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不断交手,不离比起一开始的勐攻,动作已然缓下许多,半晌道:「剑意正直而韧,柔婉而蕴含力道,非心澄如镜毫无杂质,不能成此剑。」
寒霁月笑意不减,忽地将枝干横扫,在空中留下半圆的轨迹,逼得不离退了几步。花枝所过之处,灵力轨迹微微扭曲了景物,似是一条透明的流星尾巴,接着又勐地溃散,化成几道冰凉劲风向八方扫荡。
寒霁月又问:「此剑不易成,虽然省力,攻击力却也低落,你以为该用在何处?」
不离收了剑,双眼忽地一瞠,望向寒霁月答道:「不伤己、不伤物,却可破魔气。」
寒霁月未答,举起枝干细细察看过其上的花朵,忽道:「随我来。」
他召出重霜,御剑腾空而起,朝着琉璃天内部飞去。不离微微一愣,立即追了上去。
-待续-
剑修的浪漫就是一起练剑,如此朴实无华(X)。虽然很不擅长写这种的,但我觉得这对必须要这样打(调)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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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问情
7-29T00:00:00
此时已入夜,妖雾从琉璃天深处漫出,像是琉璃天正舒展着四肢。雾气逐渐盖过崎岖多隙的地表、树林与形状破碎的无数小湖泊,奏响夜之序曲。
不离御剑跟在寒霁月身后,虽有疑虑,却丝毫不惧。心魔的模样和师兄相同,他对心魔多方戒备,但换作是寒霁月带着他深入险境,他却觉得安然。
御剑飞行了一盏茶时间后,寒霁月降落在一处弯刀形状的湖泊边,湖上起了薄薄的雾,轻烟一般飘拂过湖面。
见不离也跟着落定后,寒霁月指着湖面对他道:「你彷着我方才出的剑招,加上灵力在此试试。」
不离点头,闭眼凝神,回想过招时的体悟,半晌双眼忽地一睁,凭空噼下一剑。剑气带着火光,在湖面上划出一道裂口,接着汹涌地朝着两侧盪开,周遭魔雾顿时被逼开了叁丈,隐约有溷杂的细碎哀号声传来,转瞬又归于平静。
几招之后,湖泊上空已经没了雾气,秘境外缘极光般幻彩映在湖面上,越发不似人间景象,不离这才停下动作。
寒霁月勾了勾唇,道:「尚可。」
说是尚可,不离知道他的意思是已学会七八成,以前练剑时,寒霁月也都是这样评价的。
馀下的两叁成,大约还是差在心境吧。不离暗暗想着。
不离开口问道:「师兄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琢磨这剑招的?」
「就这几日。我想着,虽然太鲲山营地位在琉璃天边陲,不易有妖雾来犯,总也要慎防不测,若剑招威力太过也易误伤,才改良了过往用过的一招,成了此剑。」
不离微微蹙眉,总觉得寒霁月所说的「不测」带着深意,让他想起柳墨清今日离开观星台时,低声问他──
道君你也替我掌掌眼,若叁大仙门中有一派最想对太鲲山动手,你觉得会是谁?
不离还想再问,寒霁月却坐到了湖边一块平坦巨石上,随手将木莲花枝放在一旁,忽道:「妖雾扰人心志,却非无法可破;虽然心性精纯最百毒不侵,可在人世间,又如何能全然纯粹?若一世如白纸般洁淨,岂不也白走一回?」
「师兄说得是。」不离愣了一下,低下头。虽然如此回答,却也明白过来,寒霁月或许还是担忧,他在琉璃天妖雾中易受心魔蛊惑,才会特地授他此招,又出言宽慰。
「我可不是随口一说宽慰你。」像是读懂不离心思,寒霁月将目光投到湖面彩光上,悠悠道:「给你说个故事吧。曾有一高人,对他天赋极佳的弟子道:你早早断了尘缘,半生顺遂,这于修者再好不过,只是于『生』而言,却是可惜了。今我算出你此生还有一劫,祸兮福之所倚,或能助你,或将毁了你,你如何抉择?」
不离觉得这故事有些荒诞。修道便是为了逆天改命、求长生,哪个高人会出此谬语?却还是问道:「后来呢?那人怎麽选?」
寒霁月笑着摇头:「这便不得而知了。只是不论福祸,皆是命数,他选了,便承受着就是。」
「选择……」不离有些失神,他盯着自己垂下的剑尖,一隻蜻蜓停了上去,歙动薄翼。
因为对寒霁月有情而生出心魔,他也未曾后悔就是,想着,不离将灼连剑柄握得更紧,指节泛白。
寒霁月忽道:「我活了叁百六十馀年,除了前头的十二年,剩馀时间都在修道,心中只有师尊、你们几位师弟,以及对太鲲山的恩义,再无其他。」
不离听他突然说这话,诧异地回过头,目光撞上寒霁月带笑的双眼。
寒霁月也凝望着他,续道:「所以,你从来不欠我什麽。」
不离蹙眉,握剑的手无可抑制的轻颤起来,他朝着寒霁月走近几步,问:「师兄为何突然如此说?」
寒霁月垂下视线,不像在回答,反而喃喃自语般道:「除了回报师尊和同门恩义外,我不曾为自己做抉择……所以我一个人大约也想不明白……」
不离感觉迷惑而不安,只得收起剑又上前两步,小心试探道:「师兄?」
寒霁月忽然神色一正,道:「你过来。」
不离闻言,立刻大步跨到了寒霁月身前,单膝跪下,像是準备听从吩咐的弟子。
寒霁月迟疑片刻,伸出了手,将不离的下颔轻轻一抬,接着身子前倾,在他的唇上落下吻,分开后眨了眨眼,问:「如何?」
他的语气,和询问不离方才的剑意如何时如出一辙,唯有纤长眼睫缀着月光,不自在地颤动,洩漏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不离瞪大了眼愣住,如坠梦中。
接着不离无法自抑地,伸手扣住寒霁月的一手手腕和后颈,感觉到掌下细柔冰凉的髮丝,以及寒霁月在那一瞬轻微的瑟缩。他不容拒绝地热烈回吻,带着火焰吞噬一切的气势,狂喜如花火般在不离胸中炸开。
寒霁月被按倒在巨石的平面上,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本能地想要挣扎。却感觉到不离护在自己的脑后的手掌,始终那麽小心翼翼,心中一软,彻底闭上了眼。
不离的吻逐渐游移,先是爱怜地吻了他的眼睑,接着移到耳际细细舔吻,间或还用压抑着喜悦的嗓音,喊道:「师兄……我的师兄……寒霁月。」
寒霁月睁开眼,看见不离亮起来的双眸,好似整座银河坠入同一座黑潭中,即使在夜色中,仍不减它的明亮与美丽,使人心弦一颤。
寒霁月说不上那是什麽感觉,只觉得躯体的温度似乎在升高,心中像是被灌满甜酒,让他变得有些迷煳,丝毫不想抗拒。
他天生情感缺损,从来不识情爱,但如今却朦朦胧胧地觉得,或许是了吧。
不离的饱满的情感如滚烫岩浆,延烧到他始终冰冷的心上。听着不离喜悦的声声叫唤,他还清醒的那一半感觉不离有些傻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勾起来,伸手回拥身前这具滚烫的男子躯体。
不离感觉到寒霁月攀上自己肩头,喜得几乎要发狂,细碎的吻沿着暖玉般的脖颈向下,寒霁月的衣襟被扯松,不离继而在锁骨上细细吮吻,并伸手探进了寒霁月的袍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