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再过几天就是莫北就要娶三房,可不知怎么回事儿,莫家悄悄出动了很多人,集中在洛阳一带,不知搞什么?”

“有这样的事?”冷月儿心一抽,捏在指尖的钢弹珠脱落,落在瓦面上,清脆有声:“多久的事?”

“准确的说,是在我们安记尚未密镖前。”安可心回身握住冷月儿的手:“不过,派出的都是莫家的家奴院公,还有身手平平的护院,好像找人,我仔细交代了,与密镖并无关联。”

冷月儿猛然侧耳聆听,风过有痕。

“念夕,我会密切探听莫家的消息,你放心!”

“不要告诉大哥莫家的事!”

“我知道!”

“二姐,让人捎带注意西沙王府的动静,还有太师府!”冷月儿扶起安可心,耳边轻语:“我们家的亲戚来了,你先走!我走一趟镜蓝州,顺安镇我会留消息,告诉大哥,安记照常走镖!”

“念夕!这个柳耘笙;”

“我知道!二姐!我有分寸!”冷月儿一晃神,错过二姐,貌似无意的足下一顿一滑,瓦片凌射,老树飘叶,树影婆娑,仓促间柳耘笙落地有声。

安可心只手一按房脊,披风滑下,几个跃动,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连片铺陈的房屋楼后。

冷月儿一猫腰,与安可心相反的方向顺滑而下,红线索闪过正要飞身上房的柳耘笙,交搭树干,连环起身,红线索秃噜收于腕间,白影子恍惚转街过巷,无声无息的游移在此消彼落的阴影里,一转眼顺城而上,一扬臂膀,猛回身,给了柳耘笙一个看不清表情的正脸,随即消失于威严耸立的城墙上。

柳耘笙自我暗示了一番,兴奋莫名,跟着冷月儿爬高就低的出了城。

月正趋向圆满,见证了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子。

“柳铺头!好兴致!这么晚还不睡!”冷月儿坐在最大的树桠上赏月。

“为什么不愿意和柳某人合作呢?难道我会碍手碍脚吗?”柳耘笙看着冷月儿,心里有些不服气,自己何时受过如此轻视,好像是人家急于甩掉的累赘。

“当然不是!柳铺头多虑了,我只是有点儿私事处理。”冷月儿转头微笑:“安念夕只是不想让柳铺头涉险。”

“我就是干这个的,”揣测一个朦胧的微笑柳铺头就心里顺畅了:“虽然不在我的辖区,可事关我表妹,我也是义不容辞啊!”

冷月儿刚待说话,柳耘笙已然急急出口:“念夕妹子,何必这样外到呢!”

冷月儿一怔,觉得很刺耳,眉头一沉:“柳铺头!”

“请叫我柳耘笙,叫一声柳大哥也不为过吧!我痴长你几岁!”

冷月儿一时噎住,心中不快又不便发作,只得转了话头:“镜蓝州!”

“孟不听!”

冷月儿具体了方向,柳耘笙具体了目标。

冷月儿呼哨一声,声播夜空,墨风扬鬃奔蹄,冷月儿的逍遥坐姿保持到了墨风的马鞍上:“柳大哥!回见!”

“念夕!不见不散!”柳耘笙不介意冷月儿暗喻的讥讽,自然亲热的回应,话未说完,啸虎奔腾,一阵劲风扫荡冷月儿的墨风,有意的贴着冷月儿的裙摆没入林中,墨风受惊,扬鬃抬蹄马身直立,咴儿咴儿嘶鸣,柳耘笙的笑声起起落落,一匹彪悍难见的北方军马冲上大路,柳耘笙牵缰带马,挺腿抬臀,回身看了一眼白裙翩然坠蹬离鞍的冷月儿,一抹马头,马蹄声得得锥入深夜。

总算扳回了一点儿面子,柳耘笙无比畅快。

这家伙有备而来!

冷月儿左臂环抱了一下马脖子,安抚墨风,左手带缰绳,原地转了两圈儿,冷哼嗤鼻,一松缰绳,墨风箭一样追随柳耘笙的方向。

第107章

星夜赶程,临近拂晓,柳耘笙冷月儿保持着马头接马尾难辍分毫的速度,相继达到顺安镇。

倒好像憋了劲儿的较力赛马,柳耘笙较劲不说话,冷月儿是无话可说,两个人奇怪的马骑错落,这一路只闻了马蹄声响。

冷月儿一紧缰绳,墨风忽然拐了弯,偏离了直往镜蓝州的大路,纵马驶入顺安镇。

柳耘笙紧急拨马:“喂!”

有点儿小生气冷月儿凡事不喜欢打招呼,一意孤行可不是一般女人应有的脾气,刚好,冷月儿不是一般的,柳耘笙必须适应,所以,念夕的称呼故意不叫,以‘喂’代替,表示不爽。

冷月儿不在乎他的情绪,他的情绪影像不了冷月儿的情绪。

一报还一报,小小的捉弄倒也不闷。

有本事别跟来!冷月儿心里有着小女人小气量的小叫嚣。

柳耘笙第一次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气闷不打紧,自个会自个平衡自个:哼!好男不跟女斗!男人没度量还行!

外松内紧,密镖事件,江南各个安记客栈的分号都不甚明了,但所有的神经都被上紧了发条,不明就里,但各个分号的掌柜的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重压,安子其一声令下,安记遍撒耳目,各司其责搜罗消息,冷月儿的即将到来消息,更让顺安镇安记分号的掌柜余不钱秉烛夜侯,三年前,落风镇掌柜周银贵携款私逃,走镖路过的冷月儿一天一夜功夫从穷乡僻壤打算避风头的周银贵给揪了回来,各大分号总管齐集,见证了周银贵监守自盗的可怕下场断臂保命,这还是仁慈的。

安家三女从不让所有见过她的人害怕,但安家三女的神秘却是一种无声的震慑!

顺安镇安家客栈不远的外宅灯火通明,院中的老树鸽子扑棱棱起落,咕咕声这个房檐转移到那个房檐。

石板台阶的连接缝隙青草书写,安记宁静了这么多年,这个特殊用途的外宅还第一次这么如临大敌的热闹过。

冷月儿觉得这里如临大敌的气氛过了,所以冷月儿一脸温婉,浅笑盈盈,她不想安记的门楣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让安记上上下下没有安全感。

“安念夕见过老舅!”冷月儿先见了礼,余不钱是隶属内亲,二姐夫木柏平的老舅,二姐一向敬重,冷月儿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二姐敬重的人冷月儿必当礼数有加,这也源于二姐夫这么多年来对安家尽心尽力的尊重:“老舅安好!念夕带二姐姐夫问好!”

“安三小姐好!”余不钱有点儿受宠若惊,脸上放光:“很好很好!”

“柳耘笙也见过老舅!”柳耘笙跟着毕恭毕敬的见礼,不明白冷月儿好像对谁对温柔和气的。

“柳铺头!久闻大名!余某久仰!”

这让柳耘笙很受用,让冷月儿听听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

“孟不听浪荡不羁,居无定所,生息一直在洛阳周边,三天前没了消息,指环狐花解语一直打探不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