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支起身体,拉开距离看下面的冷月儿,冷月儿醉意皆无,红线索没了力道,眼睛挪开望着上方,出神。

“你真不知道,我哥真疼我,他也无意再纠结往事,八年前,他一直反对利用蓝一珊的,只是他孝顺,不敢违抗父命,我忤逆不孝,反抗我爹,你想,我会让我们的感情再重蹈覆辙吗?莫家在卷入此事,我们何以面对。”

冷月儿被勾动往事,凤尾纹跳疼起来,艳丽异常,莫言知道自己话冒了,万不该重提旧事。

“月儿!月儿!”莫言只管低头把唇送给冷月儿。

冷月儿躲,冷月儿不做反应,凤尾纹浴血汹涌,莫言看到冷月儿又沉沦进去,每当这个时候,冷月儿就会一切产生排斥,莫言害怕了,冷月儿冷汗淋漓,浑身滑腻的像刚出水的鱼儿。

痛一个点成针,记忆成线,一针一线的缝制,而后又一针一线的崩裂,痛点从凤尾纹一下散落在整个身心,冷月儿开始萎缩,极力佝偻着身子,慢慢的把莫言推搡出怀。

酒一口一口的喂到冷月儿嘴里,浪费的总没下肚的多,冷月儿稍稍松弛,疼痛减缓。像猫一样蜷缩在莫言的怀里,手指乱抓,莫言的前胸胳膊上都是血道子,莫言呲着牙不阻止,任她把疼痛转嫁到自己身上。

连环蛊无情契,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尸骨无存了。

是莫家!不是莫家!是莫家?不是莫家?

冷月儿使劲儿想,可蓝一珊的名字鬼魅附骨的线索一样,怎么样也甩不掉,记忆会沿着蓝一珊电闪到达那个不堪的相思连环蛊之夜,那里驻扎着一个名字,一个男人司马东风!

忍不住,冷月儿咳出一口血来,血和着酒喷了莫言的肩膀上,腻腻的流淌,冷月儿脸色惨白,紧闭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直直的望向栖月舫顶。

“月儿!月儿!”莫言放开了冷月儿,暗骂自己该死,猛的竖起冷月儿,把酒囊送入冷月儿的嘴边:“月儿!张嘴!喝一口,慢慢就好了。”

冷月儿听话的咬住酒囊,莫言慢慢抬臂,冷月儿喉管错动,莫言太心急了,酒从冷月儿的嘴角冒出来,把血迹冲干净了。

冷月儿贪婪得喝,咕咚有声。

酒力抵消减轻了灼痛,酒力模糊了回忆,冷月儿不说莫言也看得出来,左额的凤尾纹鲜红退却,冷月儿已然醉意酩酊,依赖着莫言的半拥半抱,皱着眉,眼睛一线眯眯看着莫言,长长地光滑的手臂从莫言的肩膀上滑下来又吃力的搭上去。

莫言帮她把手臂固定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这么对视。

“莫言!是莫言吗?”谢天谢地,这么严重的旧疾重犯冷月儿没呓语出东风的名字,这说明莫言的治疗相思蛊无情契的方法虽然迟缓但还是有效地。

莫言很高兴,抱住冷月儿哽咽了一下:“很好月儿,我就是你的莫言!”

“我很想只记得你!莫言!”冷月儿忽然把头靠在莫言的胸前:“让我只记得你!莫言!”

“慢慢的你会只记得我,月儿!我们一起努力!”莫言拱着冷月儿的头发,想卷土重来:“月儿!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我们注定要纠结一辈子。”

“月儿!”

“月儿!”

怀里一脉温软无声。

少刻冷月儿发出呼吸受阻的声音。

呼呼!喝喝!

冷月儿居然鼾声大作,任莫言东摇西晃就是不醒。

莫言气结,只得放平了冷月儿在被褥上,呼吸顺畅,鼾声顿停,冷月儿全不设防的在莫言眼皮底下,侧着光溜溜的身子紧贴着莫言睡去。

莫言很想继续,可实在不忍心扰了她的睡眠,拉过薄被一起盖上。

被子下面莫言夹着冷月儿的腿一动不动,自个儿半卧着汗流浃背。

在莫言的怀里醒来,冷月儿第一瞬间的意识,手指抓挠了一下。

“月儿!”

冷月儿游鱼一样滑出了莫言的臂膀,反手一搭舱门,莫言的手指滑过了冷月儿的脊背,发梢,扑通!冷月儿入水不见。

第106章

“知道你不认帐,我刚才就该一掌打晕你!”莫言半俯下身对着冒出水面的冷月儿笑:“男人心软真是要不得!”

冷月儿白了他一眼,一扬脸,无果崖暗下来,幽幽的夜色来临,冷月儿懊恼的拍头惊呼:“真是耽误事!莫言!干嘛不叫醒我!”

冷月儿能吼了,又活蹦乱跳的大喊大叫了,莫言更笑了:“我怎么舍得!”

“背身,我穿衣服!”冷月儿靠着栖月舫的船边,故意弄了莫言一脸水。

“不是吧!是你怕看还是我怕看!”莫言摸脸,递过冷月儿的蓝抹胸:“反正你的身子我抱了很久了,我的身子你也摸遍了。”

“臭家伙!”冷月儿一伸手,莫言前扑,扑通!入水,一出一进,冷月儿借力出水,裙裾飞扬,手指一拢,裙袖停当,莫言钻出水面时,冷月儿已然着装完毕,语笑嫣然的整齐了秀发,红线索当空玩了个花,刚待上船的莫言又被逼回水里。

冷月儿小捏钢弹珠在指尖:“莫言!笨笨!”

莫言水淋淋的跃出水面,冷月儿手臂一扬,红线索长练击水,裙发在莫言触手之际直上无果崖,霓裳翻飞,莫言落在船头仰面,层次渐开的白莲花已然飘上崖头不见。

“莫言!看好家哦啊!”

“臭丫头!”

仰的脖子酸了,莫言无奈的穿衣,嘴角抿着微甜的笑意。

策马扬鞭,墨风的方向理清了思绪,冷月儿月下疾驰,广安城外弃马,足踏连环,穿房越脊,另辟蹊径,绕过了安记镖局灯火烛明的前厅,轻轻一推二姐安可心的窗户,渺然离去。

姐俩一前一后落足在城隍庙的飞檐上。

“指环狐花解语很久没人知其所踪了,不过据说她和师兄孟不听自小相依为命,他的师兄孟不听前不久在镜蓝州鬼花园闹出了绯闻,杀了镜蓝名妓而臭名昭著。”安可心裹紧了披风:“大哥和柳耘笙夜查梅家,据说毒死梅家的是出自大内的鹤顶红,民间私制鹤顶红相去甚远,大哥正在托人官府通融,以便听到更新的消息。”

“镜蓝州?”冷月儿蹙眉:“洛阳东北方向100里之遥的镜蓝州?”

“对!大哥飞鸽传书给镜蓝州最近的顺安镇,我们安记新设了分号在那里。我想不日就有消息。”

“莫家呢?”冷月儿实在不想问,但不问心难安:“他家最近好像出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