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07.人蔘茯苓乌鸡汤 | 他揉按著朝露柔软的唇瓣,使那处更加红艳。
07-25T14:54:09.185
朝露吓了一跳,见到穆重明狐疑的神情,只得支支吾吾地道:“奴、奴见院内桌椅落了灰,想找水来擦乾淨,可院中井水都结冻了,只好四处寻找……”
穆重明不置一词,半晌方道:“那些下人竟敢欺负你,让你自己干这些粗活?”
朝露愣了愣,道:“不……是我不习惯被伺候,想亲自动手收拾,却又做、做不好!”
穆重明的神色愈发古怪,却见朝露微微发颤,这才察觉他衣衫单薄,鞋面也早已被雪水浸湿,不知冻了多久了,断然道:“罢了,你先随我回屋裡去罢,没几步路就到了。”外头这麽冷,他想朝露恐怕是冻得都不会说话了。
朝露愣愣地跟上,三两下就到了“丹心院”牌匾之下,跨过门槛进了院中,这儿显然是打理得最仔细的院子,院内温暖如春,朝露的脸色很快就红润了起来。
进了正堂后一眼望去,便见屋内陈设不多,却有许多朝露未曾见过的物件,好比横挂在牆上的一把把长铁杆。杆上绘著华丽的纹路,后方却斜斜衔接了形似剑柄的把手,像是个怪模怪样的枴杖,又无端有几分肃杀之气。朝露一面对它们好奇不已,却又不知怎麽感到几分亲切。
穆重明见他停下脚步,便道:“这些是我朝研制的第一批天禄火铳*1,它们都是老骨董了,只能当摆设,我便向皇上求来收藏了。”
朝露顿时对它们肃然起敬,又发觉几面牆上都挂著形色各异的火铳,有些甚至不及手掌长,就像一柄华贵的匕首,令他有些莫名的心动。
穆重明见朝露两眼放光,心道:到底是个男孩,果然会喜欢这样的摆设。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有些得意,这可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藏品。
他放慢脚步让朝露看个够,才引朝露到窗下的暖炕旁,道:“坐罢,我让人给你带一身乾淨衣服过来。”
朝露心裡全是那些火铳,直到穆重明说出这话,他才发觉自己已进到屋内最深处,隔著一扇屏风,依稀能看见床帐的一角,吐息间也嗅得到一丝香信气味,让他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穆重明又道:“好了,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提著水桶到我这来?”
朝露眨了眨眼,连忙道:“奴方才说的都是实话,奴……不愿给人添麻烦,想自行收拾屋子,只是走著走著便回不去了。”他低下头,赧然道:“不想却是给侯爷添了麻烦。”
穆重明沉吟片刻,他府上僕役都是皇上拨给他的宫女、太监,朝露这般怕事,兴许是真的不敢使唤人,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穆重明顿时有些苦恼,他只想著把朝露带回来,顺便观察一番,却未曾想过该如何待他,本以为孙公公会替自己安排妥当,如今看来还得再费些心才是,否则朝露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就算往最坏的方向想去,当作朝露是别有目的好了,谁家的探子会在进府头一天,就提著水桶大摇大摆乱跑?还用著这般彆脚的藉口?
又见朝露这般内疚,穆重明只觉好气又好笑,不由歪著身子倚上二人间的矮案,伸手扣住朝露的下颔,逼他抬起头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已经是本侯的人了,他们伺候你是天经地义,明白吗?”
朝露紧张得发晕,不敢直视穆重明的双眼,只能红著脸答道:“是奴自己蠢钝,什麽都做不好……”
穆重明见状起了捉弄之心,又道:“倒也不是如此,只是你与他们伺候的事情不同罢了。”他一面说,一面揉著朝露柔软的唇瓣,使那处更加红艳。
朝露心头怦然,又嗅到了野火般的香信,懵懵懂懂地张了嘴,顺从地含吮起穆重明的手指。
穆重明却感到指尖一阵酥麻,湿软的唇舌无比柔软,好似任人亵玩,穆重明逼著自己收回了手,状若无事地道:“一会该用晚膳了,不知你那院子收拾好了没有?”
朝露忽然落了空,醒过了神,这才发觉自己会错意,做出如此下贱的勾引之举,登时难受得不敢说话了。
此时孙公公恰好进了屋,匆匆道:“禀侯爷,老奴方才派了五人去春梅居伺候,朝露公子却不知所踪,他们遍寻不著,见瞒不住了才来告诉老奴……”孙公公说到这,才发觉穆重明身边有人,恍然大悟地躬身道:“朝露公子原是来了侯爷院中,是老奴怠慢了,竟浑然不知。”
穆重明信手敲了敲炕头矮案,道:“本侯知道府裡人手不多,可也不能疏忽到这个份上。”他倒也没有多责怪孙公公的意思,转而道:“不如先把我院中偏室收拾出来,让他在这歇一宿,明日起再仔细打理那春梅居罢。”
孙公公愣了愣,道:“由侯爷亲自开口安排,自是再好不过了,老奴立刻著人收拾。”
穆重明又道:“还要给他换一身乾淨的衣裳鞋袜,你立刻让人去准备。”
孙公公道了声“是”,连忙退下。不过多时,僕役送了衣服进来,朝露躲到屏风后更衣,等他急急忙忙换上后,又见有僕役端著晚膳进屋,食物的香味侵袭而来,让整天粒米未进的朝露飢肠辘辘,不由嚥了口唾沫。
穆重明见状,便道:“我正好要用膳,你一块来吃罢。”
朝露匆匆跟上,来到桌旁才发觉,桌上只有一炉火锅,裡头鲜肉菜蔬俱全,碗筷却仅有一副。
穆重明解释了一句:“年节期间不开市,厨娘多半也归家过年去了,今日便吃得简便了些。”
穆重明又叫人多添一副碗筷,那僕役回来时,顺道端来了一盏汤品,道:“禀侯爷,这是宫裡悄悄差人送来的,说是人蔘茯苓乌鸡汤,特地赏给朝露公子。”
穆重明皱了皱眉,问道:“这是太后赏的,还是皇上赏的?”
僕役答道:“是圣上赏的,圣上的原话是,他每每宠幸妃嫔都有这个例,如今侯爷好不容易得了个可心人,圣上心裡高兴,便也赏了朝露公子。”
朝露的脸腾地红了,慌忙道:“侯爷,这可……”
穆重明感到有些苦恼,无奈地解释道:“皇上只是凑个热闹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没料到消息这麽快传进宫裡了……你安心受用便是,宫裡的膳食向来不差。”他顿了顿,见朝露呆若木鸡,便笑道:“吃罢,有什麽也轮不到你操心。”
朝露心头一暖,羞涩地点了点头,认真品嚐起来。
穆重明显然不讲究什麽食不言、寝不语,一面用膳一面解释道:“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我少时曾是皇上的伴读,当时皇上并非太子,当今太后彼时也只是穆贵妃,也是我嫡亲的二姑姑,因此皇上与我也算是表兄弟。我们平日胡闹惯了,如今他送这碗鸡汤过来,多半也是为了调侃我。”
他话是这麽说,却露出了牙酸的神情,好似皇上送来的不是鸡汤,而是个难题。
朝露默默看在眼底,记在心底,又见穆重明好似下定了决心,道:“既然你随我回府之事已传开,那明日我就得带你去江府赴宴了。这场寿宴嘛,我原先是不去的……为了让你不至于失礼,一会我便与你细说规矩。”
-待续-
※注一:火铳,即枪械。
第8章08.江府寿宴 | 朝露愣了一会,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卖身契。
07-25T14:54:59.67
夜裡,朝露在院中偏室安寝,怀裡抱著鬆软的锦被,明亮的双眸大大睁著,难以成眠。
明日太阳昇起后,他将穿上与府裡侍童无异的服饰,陪同穆重明前往一位高官的寿宴。穆重明虽然不曾明言,朝露却多少知道,穆重明是刻意带他去露脸的,因为他出自范大人府裡。
虽然知道穆重明别有用心,朝露却一点也不气馁,反倒感到有些高兴,因为此事听上去,像是只有他才能为侯爷办到的事。
穆重明将赴宴的禁忌、乾阳坤泽不同席等规矩一一讲给他听,还特意叮嘱道:外头的风言风语都不必听,无论外人如何看待你,你便是本侯看中的人,不可妄自菲薄。
朝露听了这番话,心头既是酸涩,又有些飘飘然。穆重明又给了他一块羊脂玉佩,让朝露配在身上作为信物,玉珮上的纹样正是侯府的印记,要朝露遇事不必畏惧,自有侯府做他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