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疯了的边牧趁机又咬到汉子的手腕上凶狠甩头,像是要把嘴里那块皮肉从男人身上撕下来一样。

男人终于哀嚎着终于丧失了战斗力,但嘴里却仍旧不依不饶威胁道:“你们擅闯民宅!啊啊!你!你!你他妈的放狗咬我!”

程琛不理会这人,再次拿出基因测试仪走进关着狗的笼子。

可那些狗发觉他靠近过来,一个个全都缩进笼子的角落,发出哭泣一般的“呜呜”声。

没办法拿到体液样本的程琛将眉头皱得更紧。他其实可以通过威压强迫它们进行基因测试,但这样做只能让这些瑟瑟发抖的小家伙以后更难恢复身心健康。

满嘴是血的翎蓝此时却像是终于厌烦了单方面的言语攻击,忽然松开牙关向上一跳,然后变成人形,骑在那汉子身上一边抡拳头暴打一边毫无形象地怒骂道:“就咬你!咬死你!你个禽兽!虐狗的人都不得好死!”

想咱们翎蓝,虽然人形时是个美少年,但架不住顿顿吃的是新鲜牛排,天天还要跑个十公里越野来消食,那一把子因为没羊可赶而无处发泄的蛮力堪比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捶得那汉子抱头求饶。

程琛按揉眉心正想提醒翎蓝不能光着屁股打架,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发觉脚边那个笼子里的柴犬剧烈颤抖起来。

他蹲下身子想要安抚这只小家伙,可转眼间笼子里的柴犬就变成了笼子里的少年,而那浑身脏污与伤口的少年正呲着牙用惊恐又警惕的黑眼睛恶狠狠瞪向正在挨打的汉子。

再无迟疑,程琛摸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而掐着汉子脖颈的光屁股美少年翎蓝则嗷嗷叫喊着“好啊!你不仅虐狗,你还非法监禁特殊公民!老子打死你!”

丢人丢到警察局

已经听出端倪的唐染此时还提心吊胆地站在门口,幸好很快就有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警察来了!”他冲着小门方向喊了一声,然后又往外跑了几步朝着靠近过来的警车拼命挥手。

非法监禁算是重罪,所以闻讯赶来的一队警察毫不含糊,将所有的人证和物证一并带回警署。

当然,这其中有两个麻烦。

首先,笼子里的少年按说应该赶紧放出来,可这人像是被传染了狂犬病一样见手就想咬,以至于没人敢去碰笼门。

其次……

跟着警员们一起进屋的唐染在看到光着屁股骑在汉子身上的翎蓝后就一反常态地“嗷”了一声,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制服要往这少年身上盖。

可翎蓝却翻身挑起,紧接着就单手扯住地上躺着的汉子满地下室乱窜,说什么都不肯被那件制服碰到。

唐染追,翎蓝逃,边牧遛着比熊跑。明明应该是很可爱的景象,奈何翎蓝满嘴满脸都是血渍,手里还拖着个不住哀嚎的男人,犹如食人魔护着一包人肉零食,让在场警员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来抓谁的。

“够了!”程琛爆喝一声,伸手接住了恰好靠近自己的翎蓝,然后揪着后颈将这美少年拎起来,“别逼我现在给你做服从训练!”

说着,他一脚踢开那个被拖到半死不活的男人,又用另一只手在翎蓝脑门上狠拍一下,严厉命令道:“认错!立刻!”

真正是一物降一物。挨了打的翎蓝终于耷拉下耳朵捂着脑袋安静下来,一双蓝色的眼睛也低垂下去,憋着血渍呼啦的嘴小声咕哝道:“错了。”

“谁错了?”

“……我……”

“把话说全!”

“……我……错了……”

看上去还有些不情不愿,但翎蓝好歹是认错了,并且在程琛找来一条半新不旧的床单递过来时,他也乖乖裹在了身上。

“这边还有一条床单,罩到笼子上,然后再整个搬上车吧。”处理好翎蓝后,程琛又转过身给警察出主意。

特殊公民嘛,不管返祖程度究竟有多少都难免会有狗的习性。

果然如他所说,遮住视线之后,笼子里的少年也安静下来。警员们终于不用担心带着两个裸体男孩回警局会有损执法人员的光辉形象了。

于是,一个嫌犯三个人证五个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人是狗的受害者跟警员们浩浩荡荡来到警署。

经过费尽周折的基因检测,警方终于确定嫌犯家只有笼中少年这一个特殊公民,其余四只都是普通犬类。

录口供的过程中,唐染是一问三摇头,翎蓝是一口一个“老子就是要打死他”,唯有程琛稳稳当当坐在警员的办公桌前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然了,他们三人见义勇为解救特殊公民、因为对方先拿起棍子才进行正当自卫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但翎蓝未经许可就私闯民宅而且还涉嫌防卫过当也证据确凿。但稀有种特殊公民因为无法简单用返祖程度来界定适用的法律法规,导致警员们都不愿意惹这种麻烦,所以决定大事化小,只对翎蓝进行口头批评。

抱着公文包的唐染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后,严重怀疑程教官是故意脱手让翎蓝冲进去的,可又没有证据。

就在他偷偷盯着程教官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庞寻找端倪时,翎蓝的监护人秦牧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警署。

这型男接到警署打来的电话就一路奔了过来,神情中满是焦急,可丝毫不影响又潮又帅的形象。他的出现让好几个办公室里的女警都不禁侧目,可秦牧却不为所动,似乎眼睛只看得见坐在墙角的翎蓝。

“小蓝!你怎么嘴角有血啊!挨打了吗!谁打的!”型男慌慌张张蹲下身子,捏起翎蓝的下巴来回检查,然后还直接将手指伸到人家嘴里一通摸,好确定牙齿有没有松动。

这种行为吧,对狗做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但对象如果是个只裹了一条床单的美少年就会变得异常诡异。

看不下去的警员走过来说道:“不是他挨打,是他打了嫌犯,还把嫌犯的胳膊腿都给咬了。”

“什么!他咬人了?”秦牧大惊失色,接着很不高兴地转向翎蓝责备道:“你怎么能咬人呢!”

警员看到监护人的态度就想要顺着话头一起再教育教育翎蓝,可秦牧的下一句却令他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你都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肝病、性病、艾滋病,你就敢咬?!万一传染你给可怎么办!不行,咱们不去管理司了,我得带你看大夫!”

唉,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狗,啊不……警员一时之间没想出到底怎么定义这个监护人和特殊公民之间关系,只好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走开。

倒是程琛顶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幽幽开口道:“不行,他必须跟我走。”

“别啊。”秦牧立刻转过身满脸堆笑地对着程琛,“他上回从管理司出来,瘦了好几斤,我心疼得不行。你说说他就得了,别让他住一个星期宿舍,行不行?”

刚才还对着警员叫嚣的翎蓝听到那句“我心疼得不行”,神情瞬间变得柔和又甜蜜,伸出双手就搂住了秦牧的脖子,脸也埋进这人的颈窝里来回磨蹭。

只不过他扑到秦牧身上的同时也习惯性地摇起了尾巴,然后呢,毛茸茸的尾巴又甩开了披在他身上的床单。于是严肃端正的警署办公室里就有了裸男抱帅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