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这世间万物皆会褪色,唯独他的爱意,像命中注定的潮汐,永远经久不息,唯程怀郁而已。

第15章:第十五章

练习册摊开在课桌上,阳光把纸页照得有些晃眼。程怀郁微微蹙着眉,指尖悬在纸面上一道立体几何题的上方,铅笔尖在空气里虚虚划了两下,还是没落下。这题有点刁钻,空间想象的要求很高。

“程同学,能...打扰你一下吗?”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程怀郁抬起头。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林晓薇。她站在过道里,手里也捏着本练习册,脸颊泛着点薄红,眼神有些局促地飘忽着,不太敢和他对视。

“这道题,”林晓薇把摊开的册子轻轻推到程怀郁桌角,指尖点着一道复杂的电磁学综合题,眼神带着恳切。“这道题我琢磨了半天,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埋下去一点,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发顶。

程怀郁的目光落在题目上。确实有难度,解法需要点巧思。他下意识地拿起铅笔,身体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她可以靠近些看:“这里,安培定则判断磁场方向后,结合受力分析...”程怀郁用笔在图上虚画着辅助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他专注地讲解着,声音不高,思路清晰。林晓薇凑近了些,发梢几乎要扫到程怀郁的手臂,她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偶尔发出一点恍然的轻“啊”声。

就在程怀郁用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出下一个步骤时,一种极其熟悉如同芒刺在背的冰冷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抬眼,视线越过林晓薇的肩膀。

教室后门口,程与斜倚着门框,脸上挂着惯常那种人畜无害的微笑,唇角弯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漫不经心地用指尖一下下叩着门框。然而,他的视线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死死钉在程怀郁身上,或者说,钉在程怀郁手边那本摊开的属于林晓薇的练习册上,钉在林晓薇微微前倾,几乎挨着程怀郁手臂的侧影上。

程怀郁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喉咙有些发干。他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讲解,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半步,拉开了和林晓薇之间那点微乎其微的距离。

林薇还沉浸在解题思路里,没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和门口迫人的视线。“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她恍然大悟,脸上绽开一个感激的笑容,抬起头看向程怀郁,“谢谢你,程同学,你讲得好清楚。”

“没事。”程怀郁的声音有些紧绷,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程与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甚至对他轻轻歪了歪头, 可程怀郁清晰地看到,程与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手背上绷起了清晰的青筋轮廓。

“那我先回去啦。”林晓薇抱着练习册,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程怀郁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习题,纸上的字母和图形却模糊成一片。他能感觉到那束冰冷的目光依旧黏在他身上,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他试图重新集中精神,指尖的铅笔却无意识地在纸页边缘划出一道深深的折痕。

铃声尖锐地响起,像划破了紧绷的弦。程怀郁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想混在离开的人流中。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手牢牢攥住。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蛮横。

“哥哥。”程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调是甜的,气息却冰冷地拂过他的耳廓,“走那么快干什么?”他脸上还是笑着,眼睛弯弯的,可那笑意一丝一毫都没渗进眼底。

程怀郁被他半拖半拽地带离了喧嚣的走廊,拐进一条僻静无人的楼梯通道。厚重的防火门下一秒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在空寂的楼梯间回荡。

程与猛地将程怀郁按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上。背脊撞上硬物的钝痛让程怀郁闷哼了一声。程与的脸瞬间逼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之前强撑的笑意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翻涌出赤裸裸的委屈和怒火,烧得他眼尾都泛了红。

“讲题?”程与的声音绷得很紧,“讲题需要靠那么近吗?嗯?”他的手指用力掐住程怀郁的手腕,指腹下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痕,另一只手则带着灼人的温度,猛地按上程怀郁刚才握笔,被林晓薇练习册边缘无意蹭到的小臂外侧。

“她碰到这里了?”程与的指尖在那块皮肤上狠狠揉搓,像是要擦掉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力气大得让程怀郁疼得蹙眉。“这里呢?”手指又移到程怀郁刚刚为了指点题目而靠近林晓薇练习册的指尖,用力捏住,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小与!”程怀郁试图挣脱,手腕却被铁钳般的手死死扣在墙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程与通红的眼眶,里面水光迅速积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眼神深处燃烧的偏执又让他心惊。“她只是问问题,我离得不近。”他试图解释,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急促。

“不近?”程与像是被这个词刺伤了,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程怀郁胸前的校服上,洇开深色的圆点。他不再凶狠地揉搓,反而把额头重重抵在程怀郁的肩膀上,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般呜咽着:“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哥哥让她靠那么近,哥哥还对她笑...哥哥还那么耐心地跟她讲...哥哥都没对我那么笑过几次......”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浸满了酸涩的委屈。

滚烫的泪水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渗进来,烫得程怀郁心口发麻。看着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浑身散发着不安的弟弟,那些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程怀郁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被钳制的手腕也不再挣扎。他犹豫了一下,那只没被按住的手,带着点迟疑和生涩,轻轻抬起来,落在了程与微微颤抖的背上,一下一下,笨拙地拍抚着。

“别哭了...”程怀郁的声音干涩,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妥协,“没有...没有对她笑。”

程与的哭声小了些,但身体依旧紧紧贴着程怀郁,汲取着他的体温,肩膀还在细微地抽动。他埋在程怀郁颈窝里,闷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索取:“那哥哥补偿我...”

“什么补偿?”程怀郁的心提了起来,拍抚的动作也顿住了。

程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成一簇一簇,红红的鼻尖和脸颊看起来可怜极了:“哥哥跟我去一个地方...哥哥要听我的...”

程怀郁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洗过、显得格外清澈也格外执拗的眼睛,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圈,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滚烫的泪水和此刻脆弱委屈的模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程与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委屈立刻被一种得逞又隐秘的兴奋取代。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拉起哥哥的手,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楼上走,脚步快得程怀郁几乎跟不上。

七楼走廊尽头,一间废弃的器乐练习室。门锁有些锈了,程与用力拧了几下才打开,一股残留的琴油味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旧桌椅和废弃谱架,角落里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沉默地立着,琴键盖蒙着厚厚的灰。

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扇积满灰尘的窄窗,透进几缕昏黄的光线,将漂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门在身后被程与反手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程与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眶和鼻尖依旧泛红,可眼神已经有些许变了。他一步步走近,目光像带着温度的丝线,缠绕在程怀郁身上,将他定在原地。

“哥哥...”他停在程怀郁面前,很近,呼吸几乎交融。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那指尖轻轻落在程怀郁的领口,慢条斯理地解开他校服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冰凉的空气瞬间接触到颈部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程怀郁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上了冰冷的门板。

“别动,哥哥。”程与的声音很轻,他解纽扣的动作很慢,指尖偶尔擦过程怀郁颈侧的皮肤,带着滚烫的触感。一颗,两颗...直到衬衫完全敞开,露出里面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程怀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他看着程与那双专注得近乎痴迷的眼睛,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他想别开脸,程与却用另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发烫的皮肤。

“哥哥要补偿我...”程与重复着,语气却不再是控诉,而是变成了某种带着钩子的诱惑。他凑近,温热的唇贴上程怀郁滚烫的耳垂,舌尖飞快地舔过那敏感的耳廓边缘,感受到程怀郁身体的瞬间僵硬,才满意地退开一点点,用气音低语:“哥哥...自己来,好不好?”

他猛地摇头,嘴唇张合着想拒绝:“不...小与...别在这里...”

“哥哥又想说话不算话?”程与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刚刚还带着诱哄的委屈立刻又漫上来,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哥哥刚才答应我的...哥哥又骗我...”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程怀郁的衬衫前襟,指节用力到发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那副脆弱又执拗的模样,再次精准地击中了程怀郁心底最软弱的角落。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浓重的灰尘味呛得他喉咙发痒。最终,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程与眼中的泪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动作迅速地从自己校服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不是领带,而是一条深色的,质地柔软的丝绸缎带。他拽过程怀郁的手腕,动作有些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地没有弄疼他,用那缎带在他两只手腕上飞快地缠绕了几圈,打了个不算紧但绝对无法轻易挣脱的结,然后将缎带的另一端系在了旁边一个废弃谱架稳固的金属支架上。

手腕被束缚的感觉让程怀郁极度不安,他挣扎了一下,金属支架发出轻微的摇晃声。

“别怕,哥哥,”程与安抚地吻了吻他绷紧的手腕内侧,舌尖舔过微微凸起的腕骨,“很快就好。”他退后一步,目光在程怀郁身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他穿着校服长裤的腿上。他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

那是一个皮质腿环,深黑色,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银色铆钉,带着一种冷硬又情色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腿环外侧,悬挂着一个精巧的黄铜色小铃铛。

程怀郁的瞳孔骤然收缩。“小与...不要...”他声音发颤,带着明显的抗拒。

“要。”程与的回答斩钉截铁。他蹲下身,仰头看着程怀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和一种近乎天真的固执。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程怀郁脚踝上方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他动作熟练地解开腿环的搭扣,无视程怀郁轻微的挣扎,将那圈带着金属冷意的皮质环扣,牢牢地箍在了程怀郁左腿膝盖上方一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