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小的,又是我强迫他和我上床的。所以我得对他负责。”

秦瑜吸烟的手顿在原地,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僵硬了身体,怀疑着自己的耳朵。我知道,就单凭我这一句话,秦瑜就不会再要封绥了。他看上了我弟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因为他是个雏儿。

我有些麻木地看着人群的躁动,心想怎么还不结束这场酷刑。很久很久,秦瑜再次吸了口烟,有些气息不稳地回答了我:“我不信。”

但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一直悠悠地望着他,眼睛深不见底。我知道,他不信也得信了。

一直到后面,我能听到的只有陆陆续续的质问、辱骂。秦瑜难以置信地吼我:“你他妈神经病啊?他不是你亲弟吗?!”

我没有说话。

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怎么样也不能消化这样的信息,上来又踢了我好几脚不解气,扯着我的头发扇我,大骂我:“封烬你简直烂透了你!”

“先是打你弟骂你弟,后面还和你弟上床!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人群也跟着叽叽喳喳了起来。

“简直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和自己亲弟上床。”

“真的就是烂人一个,无可救药了。”

“这种人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不如死了算了。”

我麻木地听着,直到他们放我走。我瘸着腿走出房门,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觉得心里酸胀得厉害。但好歹也算是让秦瑜打消了对封绥的念头,我自我鼓舞似的给自己打气,咧着嘴对着电梯的反光镜里的自己笑,想让自己想开点。

至少也算是保护了弟弟。

我打开手机想查看车票时间,发现来了很多通电话,还有很多条信息。我还没来得及看信息,就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我手忙脚乱地接通了。

“……”对方很久都没有说话。我没有给电话备注,但我知道就是他。

在长久的静默里,封绥才开了口。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离开我?”

我没有说话,直到到达了一楼,我才一瘸一拐缓慢地朝门外走去。我伤口裂得厉害,痛得头皮发麻了快,我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理由来回应电话里的那个人。

没有听到解释的封绥第一次朝我发了火。我听到他绝望崩溃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震耳欲聋。仿佛带着哭吟声般的痛苦,不停地质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

为什么。

为什么?

我一声不吭,手举着电话有些发麻。太阳已经逐渐落山,车应该是赶不上的了。我想找个小诊所处理一下伤口,听着电话里的人不停的质问。直到最后,他平息着怒火,很久都没有说话。

“哥是不是已经在车上了?”

我没有否认,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诊所,打算过去凑合一下。

“封烬,”他叫我名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叫我名字,我有些愣神。

他断断续续委屈一般的啼哭声在那边响起,“我真的很累你知道吗…我一觉醒来你不在了我满世界疯了一样地找你…我又跟上次一样被人大骂疯子…可我太绝望太痛苦了…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事情,你总是一意孤行,我真的很痛苦…我总是患得患失…”

我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很久以后,他又示弱一般地对我说:“哥…我知道你在听,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手心发麻,唇角痛得要死。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开始幻想他可以经过这条街发现我,知道我没有走,然后强迫我回家。可能就这以后,我再也不会走,无论是外人的目光还是钱的原因,我死都不会走。可命运不会那么巧合,我不会刚好碰见他,更不会为此耽误他的一切。

“我听了家长会老师的一些话。”因为剧烈的殴打,我嗓子很痛,说话低低的,“你最近总是因为我分心成绩下降。”有一架飞机经过这儿,穿透云层留下了尾气,我觉得眼睛干,眨着眼睛,心想也许这以后也不会看到这座城市这般风景了。

“封绥,你别走我老路复读。”我嗓子痛得要命,想长话短说,“真的想我,就考到我这里的大学来找我吧。”

很久,对方都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没挂断电话。我心口有些酸胀。

“哥不想再耽误你了。”这是我唯一一次用“哥”来自称自己。

飞机飞走了,天渐渐暗了下来。

诊所的护士还算温柔,对我处理的伤口也是能轻则轻。

裤兜里的手机再也没有为我响彻过。只有我痛得发麻的伤口折磨了我一整夜。

我开始怀念无数个被我撕裂的曾经。

怀念着怀念着,我便在诊所晕头转向的,昏昏欲睡过去。我渴求着梦里有着他虚无缥缈的身影,尽管它永远是假的。

但也许他一辈子也不能原谅我。

因为我在此后,再也没能梦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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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俗套的破镜重圆(×)但写得我好爽。

哥哥回忆怎么伤害弟弟的可以对应到第一章弟弟的回忆哦。

结尾哥哥渴望梦里有弟弟也可以对应到前面哥哥第一次的离开,弟弟怎么也找不到哥哥开始渴望能梦到哥哥(哎呀忘记哪章了果咩)。看得仔细的宝宝们应该就会发现。

后面我估计就要重新整理思路写破镜重圆了(泪.jpg)真不想写这个的,因为感觉破镜超级无敌难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