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该,但你还有机会放过自己。”魏照钺把祝曳时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祝曳时跪在他膝前,像过去的几千个日夜一样仰望他的父亲。
他抚摸着祝曳时圆鼓鼓的后脑,一如很多年前安抚崩溃的魏起泽,“爸爸送你去国外留学,受最好的教育,认识最优秀的人,你很快就能把这里的噩梦忘了,你今后的人生会真正平步青云。”
他第一次主动称呼自己是祝曳时的爸爸,祝曳时目瞪口呆。
“到健康的环境里长大成人,等你长大,会发现我不值得你仰慕,到那时如果你还认可我做你的父亲,你可以...”他说到这里,眼泪顺着下颌流淌下来与祝曳时的混在一起,“你可以偶尔回来看看我。”
“不、不是这样的、”祝曳时攥住魏照钺被冷汗濡湿的衬衫一角,无法分辨一切是幻听还是现实,而在这时,床头荧荧发光的电子时钟跳完末尾的最后一个9,发出清脆的两声铃响。七月二十四,祝曳时降生,魏照钺苟活,一对以为背道而驰实则相向而行的父子在十八年前的今天正式落入早已写在羊皮卷上的洪荒。
“生日快乐。”魏照钺说。
“不、不、”祝曳时猛然起身,掰住魏照钺的下巴反手就要抽他一个耳光,而魏照钺轻轻阖上眼,对一些应得的报应不作丝毫反抗。
最终这一巴掌也只挥散在了半空,祝曳时夺门而出,跑进客厅把魏照钺带回的皮包底向上掏空,终于找到了这栋别墅大门的钥匙。他仓皇旋动锁芯,以为从魏照钺眼前逃跑就能不被流放,赤脚冲出了别墅的大门。
暂时被魏照钺遣散到后院的保镖来不及抓住他,祝曳时顺着沿岩石修建台阶一路向下,想在被找住之前钻进绿化藏匿自己,而那些鬼影一样的灌木却先他一步行动,一瞬间就将他吞进了巨大无边的黑暗。
群☆6O7~985~189?整理.2022?06?10 15:27:23
Chap.33 孤梦
“马上让你的人停手,你他妈”
“嘟嘟嘟!”
从海景别墅下坡的环山路长达四公里,盘桓曲折,路面狭窄,是最不宜疾驰的车道。但魏照钺把地库里抓地力最好的SUV马力拉大最大,从第一辆追出去的Jeep驶下海崖起,他这段时间如履薄冰的神经就彻底断了个干净。
他千算万算,算到陈江由不可能息事宁人,掘地三尺也会挖出祝曳时的所在跟他闹个天翻地覆。因此他不惜让祝曳时对他怨恨更深也把他锁进最偏僻的别墅,在今晚之前,他已经打通好所有关系准备送祝曳时出境,他想像从前摆正兄弟关系一样对这场背德亡羊补牢,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算到,最终把祝曳时推入险境的,是他的犹疑。
他不应该是举棋不定的人,退掉与陈家牵扯一座金山的婚约也不过在三言两语之间,魏肇森怒火中烧,十几年不用的家法再一次被请出落在他身上。屈辱的责打,早过而立的男人完全有余力反抗,但他暂时不在意是他还是魏肇森更该死,他需要一些肉体上的疼痛,使他能在这场祸乱里保持冷静,把一地狼藉拨乱反正。
然而事实证明他依旧没能清醒。他本该直接送祝曳时出境,而不是冠冕堂皇赶在他生日前过来见他,他以为自己干净利落,能把祝曳时和魏起泽都当做在这条畸形血脉上走歪的小孩,即时带回正轨。
可现在那些狰狞扭曲的伤痕盘绕在他背上,张牙舞爪,歇斯底里,提醒他这顿打他果真挨得罪有应得,若不是对亲生儿子留恋不舍,祝曳时不会在最后关头出事。
黑夜前赴后继,把来路与前境双双吞噬,引擎声震耳欲聋,魏照钺再次抓过手机,把电话打给了陈江由的父亲。
“让你们家的疯子停手,你女儿在他妈的犯罪,看看你们家惯出了个什么疯子?!”
彻底撕破脸,连同他过去三十四年苦心孤诣的体面,全都砸碎。
从祝曳时突然在半山腰失踪到前后四辆车飞驰上公路,大约过去了一刻钟。祝曳时手脚受捆,被人从脊柱打了一管麻药,他试图睁开眼辨认抓他的人是谁,汽车前顶亮起的瞬间,眼前呲牙咧嘴的人居然是从前蓝岸的赵经理。
“没想到吧我的好孩子,我们还能再见面!”
蓝岸所有的大小领导几乎全部涉案进局,谁能想到偏偏被魏照钺教训过的赵经理一早出逃出生天躲到了今天。
“你给姓魏的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把你宝贝成这样。”赵经理带人开的是一辆商务七座,像是势在必得也像是另有企图,车上除了赵经理和司机,还有三个彪形大汉。
祝曳时被赵经理压住大腿控制在最后一排,借着零星一点灯光,祝曳时发现赵经理扒在他脸上的手少了一根手指。
“不过他姓魏的再狂又有个鸡巴用?山外青山人外人,陈家要教训他,他就得受着!就是可怜你了,我的好小祝,跟了不该跟的人,受这不该受的罪。但你也放心,叔关照你一场,只要你给叔服个软,叔回头就让陈小姐放你一马,懂不懂?”
“我、我、”祝曳时眼白上翻,从喉咙吐出一股泡沫,就像即将脱水的草鱼。
“怎么?有话跟叔说?来,叔听听。”赵经理躬下身把头探到祝曳时嘴边,只听那幅苍白的唇瓣之间传出两声轻轻的咔哒之后简短地吐出四个字:“我操你妈。”
“好小子!”赵经理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突然起身朝车前头拍手,“哥几个都听见没?这小东西可比驴还倔呐,不给他顶一针麻药他消停不了,但是咱要玩,就得玩倔的,老实巴交的哪有这带劲儿!?”
“你玩人家还是人家玩你?没玩成再让姓魏的剁你一根手指头?”最前方开车的光头往后排丢来嘲讽,祝曳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让赵经理触了魏照钺的霉头,让他被魏照钺剁了一根手指。
“再说那些可就没意思了!咱们现在都是给陈小姐办事的人,既然陈小姐慧眼识珠找到我,我就能把这事办服帖,你一个车夫麻溜的开车,赶紧到地方让哥几个泄火!”
一群男人挤在糜烂酸腐的空气里淫笑,祝曳时不可自抑地干呕,他只能通过闻到稀薄的海浪腥气判断出他们还未驶离海湾,现在无论是怪他自己不够聪明还是怪魏照钺三缄其口都为时过晚,他的下身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裤子被褪到脚踝也只能感到一阵不太明显的凉意,赵经理饥渴难耐,解开了缠在他脚踝上的绑带,掰住他两侧大腿,埋头扎进了他的腿间。
那些游离的,肮脏的,在他遇到魏照钺之前 他过的日子又重现在眼前,他的下体被腌进沼泽,在此起彼伏的水声里被迫想起他曾经是一名妓女。
赵老板发狂地舔舐他的肉身,在他天地颠倒神肉撕裂的意识中心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祝茵。
她实在不是个好母亲,失职又可悲。
她就是用岔开腿的姿势赚取他们的生活费,给他的钱总是十分有限,但也总是勉强可以满足他的学费。她从不过问他的功课,不分白天黑夜的在有钱男人身上挥洒汗水,她说他们就是贱的,贱人有贱人赚钱的路子。
但直到那一天她发现祝曳时也在用身体换钱,她气急败坏扇肿了祝曳时的一边脸。
十五岁的祝曳时咬牙跪在门口,虎牙磕破了嘴唇,血流到下颌拉成一条代表亲缘的线。
他没有向谁伸张他的第一次是被强奸,他已经知道祝茵得了宫颈癌,他以为足够的钱就能不让他失去唯一的母亲,以为一时的不择手段还可以回头。
以为人可以用献祭换取一部分获得。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祝茵还是死了,他还是变得孑然一身。
全都是因果,一环套一环,从不甘寂寞的祝茵死于滥交引发的宫颈癌,不肯忍受孤独的儿子勾引同样败给寂寞的父亲。
他们饱尝血缘里一沾就戒不掉的毒,毒瘾上身万般皆灭。祝曳时直到今日都不承认,他妄图索取爱的人,至今仍不肯说出一句“我也爱你”。
他的身体被从中间折断,上身残存的意识要凌迟他至死,下身麻木的肉体想逼迫他就犯。
或许就到此为止,放过他,也放过魏照钺,他听见不远不近地车笛,像死神摇着铃铛姗姗来迟,在他十八岁成人的第一天,终于要带他从苦难人间退场。
“可让叔想死了,听话,让叔好好尝尝。”赵经理解开皮带,金属卡扣叮铃作响,捶打在他的阴户,他感到有一条裹着菌丝的肉虫爬上他的下体,窸窸窣窣,欲把他所剩无几的尊严蚕食殆尽...
...
“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