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对我最好,”天街把头枕在柏殊玉的腿上,“我最最最喜欢你。”

柏殊玉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天街以前总说他身上有特殊的香气,而现在柏殊玉也能辨认出他的味道了,只要天街在他身边,总能神奇的让柏殊玉冷静下来,好像所有事情都称不上麻烦。

总会有办法的。柏殊玉在心里安慰自己道,慢慢来吧。

第二天,柏殊玉让天街在家休息,自己偷偷去了医院,做了全套的体检。体检结果果然如柏殊玉猜想的一样不容乐观,但幸好还不是为时已晚。

柏殊玉被医生摁在医院训了十分钟,乖乖答应以后会按时吃药,定期体检。

柏殊玉从医院出来,又去见了魏恪。

魏恪刚刚结束上一个病人的咨询,没个正型地倒在椅子里,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柏殊玉。

“助手和我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他认错人了,”魏恪道,“你每次只有遇上麻烦才想起我,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柏殊玉把昨天楚行来找他的事情告诉了魏恪。魏恪听完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我认为你有焦虑复发的可能,”魏恪看着柏殊玉,“在讨论天街的问题之前,早该治病的人是你,小玉。”

第33 章

(⑵616852)

柏殊玉沉默了几秒钟,“我要怎么做?”

“按时吃药、复查。”魏恪道,“没人能治好你,只有你自己知道。”

柏殊玉眯了眯眼,“庸医。”

魏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笑得停不下来。他看着柏殊玉,难得一本正经地喊柏殊玉的名字。

“虽然你不承认,但爱你的人有很多,”魏恪道,“也许他们给不了你期待中的那种爱,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你,爱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

“你认真起来有点恶心,”柏殊玉“啧”了一声,站起身,“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如果你没什么建议,那我走了。”

“小玉,”魏恪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外面下雨了。”

柏殊玉懒得搭理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走出研究所大门,如丝的细雨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点雨远远比不上他和天街在海边碰上的那一场。柏殊玉没有犹豫,走向雨中。

柏殊玉不想回家,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和决定他和天街的未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柏殊玉走进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不是他常去的那几家,没有柏殊玉想要的小狗糖。

柏殊玉看向货架上的一盒烟,“给我拿一下。”

抽烟还是他在大学的时候和魏恪学的,柏殊玉只抽过一种烟,和魏恪是同一个牌子。魏恪不会管他抽烟,柏殊玉对梁水习惯用的,通过作死吸引注意力的那一套,对魏恪不起任何作用。

“……算了,不要这个,”柏殊玉指着货架上另一种陌生的包装,“给我拿那个吧。”

雨还在下,一会儿功夫又大了不少。柏殊玉不急着出去,沿着屋檐底下走了几步,毫无形象地在一家倒闭的店门口前蹲着躲雨。

打火机“咔哒”响了几下,呛人的烟草味涌入鼻腔,柏殊玉眯起眼,别开脸咳嗽了几声。

一抬头,柏殊玉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宽肩窄腰,十分惹眼。

他愣了一会儿才敢确定,那就是天街。

隔着一条马路,天街打着一把伞,混在下班的人群里等着红灯。他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盯着一闪一闪的红灯,只是在发呆。在柏殊玉眼里,落在他身上的雨点都比落在别人身上的轻快可爱。

绿灯亮起,天街朝着柏殊玉的方向大步走来。

柏殊玉这才回过神来,“腾”一下站起来,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烟往身后藏,藏到一半又意识到天街肯定早看见他了,自暴自弃地又放到嘴边吸了一口。

天街过来的第一件事果然是盯着柏殊玉手里的烟,认真道:“抽烟不好。”

他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了熟悉的包装,拆开,喂给柏殊玉一颗软糖,“吃这个吧。”

是草莓味。

柏殊玉用舌尖从天街手上卷走了糖,自觉地在垃圾桶上掐灭了烟,“你怎么在这儿?”

“医生说你在这儿。”天街道,“他说下雨了,所以我来接你。”

为了联系天街,柏殊玉给他买了手机。天街在魏恪那里接受过治疗,魏恪知道天街的号码。

柏殊玉又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猜的。”

柏殊玉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天街小狗一样的属性,他找到天街需要手表定位,但不管他在哪里,天街好像都能凭着感觉找到他。

天街撑着伞,牵起柏殊玉要走。

柏殊玉摁住他的手腕,一头扎进天街暖烘烘的怀里。

真奇怪,他就是因为不想面对天街才不回家的,可看到了天街,柏殊玉又发现自己一直在想他。

“就这么待一会儿吧,”柏殊玉小声道,“我想你了。”

天街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他低下头,小心翼翼抚摸着柏殊玉柔软的头发,“嗯”了一声。

柏殊玉没有说话,环绕着他的雨声如同叹息。

“小玉,”天街低声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天街感受得到柏殊玉这些天的疲惫和焦虑,却不知道自己能为柏殊玉做些什么。要是他能再聪明一点就好了,像梁水,像医生一样,这样他就能帮到柏殊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