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柏殊玉更喜欢他一点。

柏殊玉头靠在他在肩膀上，闭着眼。为这些事情烦心的人只有一个就够了，天街脑子不好，只要想着开心的事情就足够，柏殊玉希望他永远不会烦恼。

柏殊玉不知道怎么告诉天街，只能沉默。

“我太笨了，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天街缓缓道，“但如果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想把我关起来也好，打我也好，怎么样都可以，我想……你也能多和我说话。”

“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柏殊玉抬头，皱了下眉，“你是从哪看的这些……”

天街握着柏殊玉的手，摁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在柏殊玉的掌心之下，一颗火热的心脏生机勃勃地跳动着，从年轻的身体里冒出强烈的生命力，几乎灼伤了柏殊玉，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柏殊玉看着天街，“你干什么？”

“我疼，”天街低头，眉心紧紧攒着，额头轻轻蹭了蹭柏殊玉，“我心疼你，我爱你。”

即便已经听过很多次，天街突如其来的告白仍然让柏殊玉心头一悸。他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天街的，震得他掌心发麻。

这是爱吗？

魏恪说他有问题，梁水对他避之不及，连生他的父母也不愿意要他。二十多年，柏殊玉从来没有被人爱过，他利索当然地去想象爱、苛责爱。

但现在他得到了天街全部的爱。迷恋、信任、忠诚，他想要的一切。

作为回报，柏殊玉想，他也应该用天街爱他的方式去爱天街。

爱是天街给予柏殊玉伤害他的权利，但现在，柏殊玉更想给他一个拥抱和亲吻。

柏殊玉抬起胳膊，以一种依赖的姿态环抱了天街的脖子。

柏殊玉道：“那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天街还不知道柏殊玉在说什么，但他点了点头。柏殊玉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

柏殊玉思考着如何把楚行的计划尽量简单的让天街理解，他根本不打算让天街卷入这场荒唐的家族闹剧之中。

回到家之后，趁天街去洗澡，柏殊玉向姜可要到了楚行现任妻子的私人电话。

柏殊玉久违的主动联系，让姜可受宠若惊，怕惹柏殊玉烦，她没敢多说什么，很快把号码发了过来。

楚行的现任妻子姓宋，名叫宋如锦，这家制药公司是宋家的家族产业。宋如锦是独生女，没有孩子，楚行甚至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也难怪楚行惦记起了她的遗产。

柏殊玉联系到了宋如锦，直白地把楚行的话转告给了宋如锦。

出乎意料的，宋如锦表示自己早就知道。

“楚行不会拿到一分钱的，我和她的婚姻出于一些别的目的，就算天街康复了，他也没必要认我做妈妈。”宋如锦道，“但国外那个合作项目货真价实，我和你妈妈也算是有交情，我没想到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如果你想要天街去治疗的话，就答应楚行好了，我会帮你们看着他的。”

虽然不知道宋如锦和楚行结婚是为了什么，但听她的语气，宋如锦似乎和楚行并没有多少感情。柏殊玉并不相信未曾谋面的宋如锦，但他相信姜可，甚至不用他多说什么，姜可自己就会去问宋如锦柏殊玉和她说了什么。

柏殊玉多少放心了一些。他发消息告诉楚行，他同意让天街接受治疗，但他必须一起去，至少陪天街待一段时间。

楚行很爽快地同意了。

尘埃落定，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柏殊玉放下手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忽然注意到门口一阵隐隐的抽泣声。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柏殊玉僵了一下，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天街赤条条地蹲在房门口，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膝盖，错 地抬头看着柏殊玉，脸上的委屈还来不及收回去，眼眶红红的。

柏殊玉愣了一下，伸手去拉他，“你听见了？”

天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抓着柏殊玉的手，站起身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答应你了，我都听你的。我没有哭，我、我去洗澡了……”

柏殊玉哭笑不得，“回来！”

天街失魂落魄，脑子里完全被柏殊玉刚才在卧室里的话占据了：柏殊玉要送他走了。

明明“什么都听柏殊玉的”是他自己说的，可他现在有些后悔。

天街完全听不见柏殊玉喊他，要关上浴室门的一瞬间，柏殊玉冲了进来。

金属门款差点夹到柏殊玉，天街吓了一跳，一下子握住柏殊玉的手，“碰到你没有啊？！”

柏殊玉把手抽出来，捧着天街的脸，让他抬起脸来看着自己。

“我没有要把你送走，”柏殊玉笑道，“你不是喜欢和我在一起吗？那我们就在一起。只是去治病而已，我也会去的。”

天街脸上还带着泪痕，抽抽搭搭的，微微睁大了眼。

“你会陪着我吗？”

“会，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不能一直陪着你。”柏殊玉亲了亲他红红的鼻尖，“没有不要你，也没有要把你送给谁。你是天街，不是能随便送来送去的小狗。”

“我就是你的小狗，”天街吸了吸鼻子，“……我听你的话。”

他眼里只有柏殊玉的样子看得人心痒难耐，好像真的是一只小狗，用软软地爪子扒拉着他。

“怎么这么可爱呢？”

柏殊玉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嘴上说着可爱，身体却一步步向前，把天街逼到退无可退，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柏殊玉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天街赤裸的身上，大腿充满暗示性地挤进了天街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