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母亲的前半句话,晏晏也就举杯喝了,几杯酒下肚,倒有些醉了。
幸而母亲没再继续闹出什么幺蛾子,终于出门去时还主动让谢忱不必相送,只叫了晏晏出去,晏晏才松了口气却又被她拉到角落里,听她低声道:“我看你那谢先生,好像对你有几分意思呢。”
晏晏张张嘴,想要再解释一番,母亲的下一句话却紧接着来了,“这几日别人把你们认作夫妻,他可是一回都没否认过的,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也与旁人不同……”
晏晏便愣住了,回想起这几日的事情来,除了第一日在百货大楼里那售货的年轻女郎,第二日他们从戏院里出来路过一家照相馆母亲非要进去拍一张相片做留存,连带着给他与谢忱也拍了一张合照,现下就放在他屋里的床头柜上那里边的摄影师也把他与谢忱错认成夫妻的,指点他们合影时相互更亲近些,后来第三日第四日遇上的那些商贩好些个也把他们错认成夫妻,好像一个似乎是女人的人同一个男人抱着孩子走在一起总有些婚恋上的关系的。
从第一回开始,谢忱竟从没否认过。实话实说,晏晏为着这件事到底有些暧昧的念头冒出来的,某一瞬间竟真的想如若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该有多好,又想谢忱是不是真有几分喜欢他,从相识以来对他就那样的好,还不求任何回报,一贯的温柔与体贴,他难得受到这般温柔的对待,又怎么能不心动呢,最后还是自己一一把这些念头击碎,明白自己并没有哪里值得这样天神般的人物喜欢,便连个正常的女人都不是,遭人百般羞辱还生养过孩子,该与谢忱相配的应是那些家世良好又有学识的摩登女郎才是,如此自作多情倒显得可怜起来。
如今晏晏听了母亲这样说倒很快平静下来,道:“谢先生只是纯然心善,怕我在人前难堪罢了。”又把那曾说过的话再说一回,“娘,你往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好吧,你不信便算了……”母亲话音一转,又道,“纵然是纯为了他是救你的恩人,你也该对他再多上些心的。”
前半句话晏晏不以为然,后半句话却听进了心里,他再不能做出更大的报答,平日里是该对谢忱再多上些心的,送走了母亲和那同乡的妇人便去厨房煮醒酒汤他酒量不好,却没想到谢忱的酒量居然更差,在餐桌上就有些摇摇晃晃的模样了,回来问过旁的下人,说是已回房歇下了。
醒酒汤熬好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晏晏端着一碗推开谢忱的屋门,见得里边只照了一盏床头的小灯,光亮稀微,大半都隐在黑暗中,而谢忱卧在床上,似乎是睡过去了,生怕惊扰了谢忱,因而动作就越发的轻微,蹑手蹑脚地走近了,才想起来本就要叫醒他喝了汤再睡的,后知后觉自己那些小心翼翼的多余,到底却连懊恼的情绪都没生出,把醒酒汤轻轻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轻声唤:“先生,醒醒。”
不过三两声就见着谢忱眼睫颤动,似乎是要醒来的样子,也真睁开了眼,却好像没有全然醒,拿一双迷蒙的眸子仰望他,“……晏晏?”
“嗯。”晏晏应了一声,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喝醉酒的人这样的情形可不就是正常的么,伸手便去拿装了醒酒汤的碗,“先生,我们喝了醒酒汤再睡吧,喝了明日才不会头疼……”
“啪”
一声脆响。
指尖刚刚碰到碗沿却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拉扯着他向下跌。
那精巧的瓷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连带着褐色的汤水也洒了一地。
晏晏跌倒在床上,在昏黄的光线里看不清身上人的半分神情。
第十二章
12.
满床凌乱。
晏晏恍恍惚惚地醒来,疲累到似乎连手指都抬不起,好半晌,突然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细细喘气,呼吸呼吸,伴随地则是更细微的颤抖,好像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一般的无力,连裹在身上的那层松软的被子都能把他压垮了,又过了很久才勉强好转一些,能支撑着把已经被阳光照进的屋子扫视一圈。
身旁已经没有谢忱的影子了,宽大的床上便只有他一个人,好似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然而却有旁的物什能证明那确实是真切发生过的,晏晏一抬眼便望见了:
床头的小灯上正挂着他贴身的肚兜,长长的系带颓萎地垂落下来,直在他视线里不停地打转。
再往床边望去,就更加地做了昨夜的验证,地上满是他被扯落的衣物,甚而还有因大力而崩飞出去的纽扣,无一不在提醒晏晏,昨夜他和谢忱做了那样的事情……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很平静地望着这一切,心里最担心的居然是谢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厌弃了他,同他这样的人睡了觉,是多教人恶心的事啊……
兀自想着却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晏晏很艰难地望向门口,只见谢忱换了一身新的整洁衣袍,手里端着一盘吃食,轻手轻脚地要往床边来,见着他醒了,面上却现出个懊恼的神情来晏晏心里“咯噔”一下,想谢忱到底是受不了昨夜那事的,眼眶立即便泛起酸来,那头谢忱却把那盘吃食在床边放下,歉然道:“晏晏,抱歉,昨夜我喝醉了酒,居然做出强迫你的事来……”
说着倒很自责似的蹙紧了眉头。
晏晏自己心里还泛着酸楚呢,听他这样说却立即强撑着要反驳其实是他趁人之危才是,是他不自重,错处也全在他……到底却没真说出来,太难堪了。不管一开始是不是他愿意的,可只要他后来没有反抗,还主动地送上去,那么以他这样的身子、又这样的身份,便是他在毁坏谢忱的清白……
昨夜的记忆尽数都回了笼晏晏原本是要反抗的,在被醉了酒的谢忱压在身下时,第一反应便是要推开,谢忱醉了酒不清醒,他却还醒着,未免事后悔恨,也怕从此以后便再不能自如地相处,因而双手扶在谢忱肩上用力地推拒,嘴里也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到底却没有成功不然又怎么会发生后边那些事儿?
一个吻便教晏晏阵脚大乱。
谢忱吻他他长到这岁数所历过的最像吻的吻,不是从前那些为了堵住他的凄惨尖叫而生出的满怀恶意的粗暴啃吻,只能让他痛苦地蹙紧眉头,相反,这个吻温柔得像要把他融化了,好轻柔地舔舐在他唇瓣上,好像珍惜地吃一颗糖一般,一下,又一下,晏晏直觉得卧在一朵云上,轻飘飘地便往上了,酥酥麻麻的,不必旁人叩门,自个儿就轻轻巧巧地把嘴张开了,于是谢忱的唇舌又进到他嘴里,嬉戏一般追逐着与他唇舌交缠,连带着他嘴里那淡淡的酒味都让晏晏讨厌不起来了,倒教晏晏先前在餐桌上那点醉意慢慢上涌,一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真真是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了,推拒的手卸了力气,转而竟环在谢忱脖颈上,好亲密地把自己往前送。
什么后果事后悔恨或遭厌弃,又或是别的,晏晏突然间全部都抛在脑后了,只贪恋这片刻的温柔,而免却了他这点稀微的反抗,谢忱在他身上的动作就更加自如了,拉扯着把他从外衣里剥出来也像剥开一颗糖,满是甜蜜的意味,许是醉酒的缘故,手上不知轻重,倒把那杨绪送给晏晏的肚兜都扯烂了,随手连外衣一起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光裸着身子在床上,有些冷,晏晏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很快却又重新陷入了那些被温柔对待的迷乱漩涡中,很顺服地打开腿,让谢忱缓缓地肏进了女穴
“……唔……”
到底从嘴里泄出含混不清的一声,即便是那么温柔吻他的谢忱,身下那物却依然是几乎狰狞的可怕玩意儿,才进去个头就教晏晏难受得紧了,又被亲了一会儿才松快些,慢慢便挤进得更深了,让晏晏整个身子都往床单里陷了陷,这时谢忱却突然地没有更多的动作了,连亲吻也停下,只静静凝望晏晏泛了红晕的一张漂亮脸蛋儿,竟像忽然间醒了酒似的,低声唤“晏晏”。
晏晏眼里一片氤氲水汽,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呆呆地抬了头望他时却连乌泱泱的睫毛上也沾染成湿漉漉的,正正与谢忱对上视线,迷蒙中竟觉得他满目清明,心里便生出好一番的震悚,好似做了天大的错事被发现般的惊慌失措,环在他脖颈上的手颤抖着要垂落,却听谢忱又连着唤了好几声“晏晏”,面上显出些隐秘的微笑来,不像清醒了倒似醉得更深了,直直往下压,倒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这才算是真正动作起来,把晏晏搂在怀里从下往上的顶弄,好大的力气原说世上所有的男子,不管床下是如何的温柔,床上也是一样的凶狠么,晏晏恍恍惚惚地想,先前那点子惊慌失措早被顶弄的难受取代了,谢忱入得他好深,并不比先前的任何一个男人要好些,把他的身体作自己要征服的某片蓝图一般,无穷尽地攻城掠地,又因被谢忱紧紧掐了腰攥在手里,他连因惯性脱出的一瞬逃离也没有,只能固定着被更深、更深地进入一直到连小腹都有些许凸起的感受,止不住地反胃而这其中甚至还有晏晏自己的“功劳”。
他在谢忱身下简直温驯的像一只羊。
一只不必施以太多暴力就天生的被驯服的心甘情愿甚至幸福地献出自己血肉的羊,自己还难受着却把双腿都极力大张着圈在谢忱腰间了,或说整个身子都舒展开,好欢迎他更深更重地操弄自己。
“啊……”晏晏轻轻地叫,声音也不比猫叫更大些,感到一层薄汗从脊背上滑落,蓄长的头发都变得汗津津,时间太久了,这时候已没有吻了,他靠着对那些温柔的吻的回味勉力承受着身上人越来越急促用力的抽插,身体却抑制不住地抽搐颤抖,双腿都僵硬了,只虚虚挂住,谢忱大约也察觉他的无力,一把抱起他倒改换了个位置,让他从床上坐起来倚在床头那是比床单冰冷了太多的物什,晏晏脊背硌在上面,一阵激灵,下一刻就被再次肏进去,这次是谢忱自己制住那双腿了,一直抬高扛在肩头,便怎么也合拢不了的大开了……这样晏晏却总坐不稳地往下滑,却也好办,只消谢忱用力一顶,便又向上坐了些,反反复复,晏晏头都磕上床头,发出接连不断的“砰砰”声来,谢忱竟像没发现似的任由了,眼见着晏晏额头都磕出一片浅淡的红痕来,反而更重的冲撞起来。
到这儿晏晏已见着一个与平时不大一样的谢忱,呻吟声都被撞得支离破碎,还只自我安慰世间所有的肉欲发生时也许都是这般残忍凶狠的,而谢忱既是他的恩人,又是他心怀着好感的人,便怎样也要受下去的,是以咬着牙却把所有的难受都忍下去了,还满心的欢喜哩,想谢忱并不讨厌他的身子便是一件好事,不出片刻,整个人却又僵住了,好僵硬地低头看谢忱埋在他胸前的一颗头颅
他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的,即便已是在床上,已是在做最腌臜龌龊的事,可操弄他的对象是他眼里天神一般的谢忱,又有那样温柔的吻,他便觉得有几分神圣,好像是有更深的意义的,万没想到天神会来吃他胸脯,温热的口腔把他那小小的乳头包裹,便如一个渴望得到母亲哺乳的孩子般不住地舔弄吮吸起来,倒像真要从晏晏那对并不能用以哺乳的柔软中吸出些什么一般,一时胸脯上的感受甚至盖过了身下的女穴。
晴天霹雳。
晏晏一面羞红了一张脸,一面觉得受了好大的震撼,好像有什么破碎了,便似把天神拉下了凡尘,甚而落在了污泥里一般,这简直是太可怕的情形了,尤其在谢忱这样做的时候,那粗长的阳具依然在他身体里挺动,倒让他生出一种背德的乱伦之感来,甚至教晏晏从沉溺的那些温柔的余韵中浮起来了,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伸出手去推埋在自己胸脯间的头,脚也不住地乱蹬。
于是晏晏这夜就见到又一面的谢忱半点不温柔的,扣了他的双手在身后,又把他翻转了身子面朝下按在床单里那物自然没拔出来,直在他穴里转了一圈,处处都辗到,激得晏晏好一阵颤栗,脚趾都绷直了,只觉一股热意自小腹生起一直往下戛然而止,“啪”“啪”都被谢忱落在他屁股上的巴掌截断了。
“怎么不听话……晏晏……”
依稀听见谢忱含糊道。
晏晏面红耳赤,便连小时候他也没被打过屁股的,竟在一向对他温柔又很端正的谢忱这儿得了这样恶劣的对待,除了羞耻更多的竟是震惊,不能见着谢忱的脸,倒像被个陌生男人奸淫一般,就更加剧烈地扭动起身子来,却又迎来“啪”“啪”几声毫不怜惜地抽打,雪白的臀肉乱晃,屁股下意识的缩紧,便连一动都不敢动了,又变回那只温驯的羊。
谢忱那真的是谢忱么,竟有些陌生的可怕却像得了什么乐趣一般,一边继续着那恶劣的行径,一边在他臀间坐下了,一时整个重量尽数压在那一点上晏晏腰腹下塌,穴里下意识的收紧又因那无法抵抗的重量全然被拓开到最深处,连半分阻隔的力量也无,如是反复,不过几回,晏晏就涣散着眼神用前面那处似乎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玩意儿射出稀薄的物什来了。
还没缓过神来,谢忱也在他女穴里开始射精了,不是之前那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了,转而将他整个都覆在身下,像一只兽把自己的猎物拢在身下,好漫长的过程,晏晏细细地喘着气,脸埋在暗色的床单里,整个穴里都被冲刷了似的湿漉漉,以为以他平日对谢忱的印象,这便是这一夜的全部了,静静地俯趴着,却突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谢忱把他翻回来,又把脑袋埋在他胸脯间了,嘬弄舔舐,竟比先前还要用力的。
经受了那一番作弄,晏晏又怎么会再反抗,便任由他了,那一夜竟由他含着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