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怎么看出陶枝有问题的?她们没见过面啊。”
说着,他略在桌上整理了下你吃剩的菜饭,招呼主子:“桓小姐没吃多少,吃得也很规矩守礼,府君不如就着这些吃个饭?她不会害您的。” 孙惟瞪他一眼:“我不是狗。”
蕉客只是微笑。 两相凝望,片刻,孙惟端起饭碗。 “疤痕都祛掉了吗?这次恢复很快啊。” 孙惟吃得两颊鼓起,吞下去:“还在,但我抹了粉。” “为什么呢?”
“料理那女人。” 蕉客哑然,许久,劝他:“府君要小心得不偿失。”
“桓小姐已经和桓氏决裂,您不是也听说了?何必将上辈人的恩怨施加于她?她还是五公子的妻子,两人感情甚笃。”
孙惟出了口气,咽下最后的饭,眼神执拗:“你听到她对我说的话,也看到她对我做的事了。” 蕉客道:“那只能说明桓小姐是个多情的女子。”
“她多情就配不上阿珩,阿珩也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她那种女人。” 他将桓筝为他别到耳后的发丝抽出来,和披散的头发一同梳理,绸缎般乌黑的长发从他指缝中泄出。
“而且,我不信她与桓守临一点瓜葛也没有,不然怎么解释她知道陶枝是司马氏的线人?”
蕉客略微沉吟,神情变得严肃:“先不说这个。司马氏突然下杀令,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没。” “别轻举妄动。” “知道。”
蕉客语重心长拍他肩膀:“之允,万事小心,你们家只剩你一个了。” “知道。” 回房后闲来无事,你开始琢磨主线任务。
触发夫子结局和赶通关任务进度不冲突,目前主档剧情就是利用怀贤府对皇室与世家声名上的限制,逃避他的强取豪夺。
背景相同,选择走哪条线路,随时可以用存档功能切换。 大皇子事件发生前的困境是谢珩上班,你们相处时长减少,影响了攻略进度。 这次是压根见不到面。
你思来想去,目光瞥到珠帘后书桌那边的笔墨,有了灵感。 见不到面,总可以做笔友。 不能出门,就让别人帮忙,来回寄信。
想到便做,你让翠儿磨墨,手持毛笔,端坐在桌案前。 硬笔转软笔有适应期,你先照着书上形状好看的繁体字练了几页,成效不甚明显,写在信纸上的字都糊成一团。
翠儿贴心为你换了一支笔毫细的笔,毛色黑紫,毛质细腻而有韧性。再沾墨落笔,字里面的笔画就清晰不少。 这样一看,对于基础不好的人,写字和笔刷真的有点关系。
你写了一篇字迹清晰娟秀的书信,记录了一天不见谢珩这边发生的事。
信由翠儿送出。非常时期,为了避人耳目,她换了一身男装出门,回来时肩膀受了刀伤,鲜血的颜色触目惊心。
“快到谢府时,我被一群蒙面的男人拦住了,缠斗一番,少不敌多,小姐的信件被他们夺走对不起,小姐,我没有守住。” 你眉毛抽了抽:“是大皇子的人?”
翠儿缓缓摇头:“不是,那些人的身手源于宫中,是陛下身边的人。” “他们一家到底想做什么?”
柳儿担忧:“小姐,该不会看上你的人其实是宫里的那位吧?大皇子殿下只是个幌子,真正想要得到小姐的人,是站在最高处的” 你捏住她的嘴:“以后话本少看点。”
“呜呜呜(知道了)。” 宫中人把递往谢府的书信拦下,还有另一个解读的角度:他们想要拦下的,不是你的家信,而是这座怀贤府主人的手谕。
他们始终怀疑孙惟的恭顺,所以会在府中安排自己的眼线,也就是那位“陶枝”。 昨夜她戌时出,亥时返,同寝之人今晨请了病假,得出的症状是误吸雷公藤中毒。
与她深夜外见的人出自崔府,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厮。但再点进小厮的【人物档案】,可以看到他的哥哥在宫中做内侍,拜了中常侍为干爹。 出处便不言自明。
你重新写了一封日记,让翠儿穿着平常的衣服去谢府送信。这次,信顺利地送到谢珩手中。 你看见空中跃动的数值:【谢珩好感+3】
第二日,照写一封,但这次没有好感提升。 你回想起在游戏论坛看到的一句话:数值的增加条件都是一次性的。
接吻可以增加好感,但只在新婚之夜的初吻上有效,第二次、第三次都无事发生。如果做成可视化的列表形态,【接吻】相对应的按键应该变成了【已领取】。
已经领取的任务奖励,之后无论做再多次,也无法刷新再获得。 看来写信也是这样。 于是第三日你就没再写了。
在院子里坐秋千时,你看到了跟在蕉客身后忿忿的阿问的脸。 脚尖点地,你将晃动中的秋千稳定住,好整以暇望着来人:“小阿问来见我了,什么事啊?”
阿问嘴唇抿紧,感到不悦又不敢发作。 “我来给公子送信,公子让我问夫人,是不是在怀贤府受了什么委屈,怎么没有信寄过去了?”
结果显然,你不仅没受委屈,还玩得挺开心。 你看上去快要把他家公子给忘了。 翠儿从他那里接过谢珩的信,递到你手中。
你挎着秋千的索绳,展开纸袋将信从里面倒出来。信纸纤薄,捏在手中闻到一股清新的草叶香。 【筝娘】 【昨日未得手信,试解其由。】
【近承舅氏惠,纳门客数人,皆是可用之才。二叔、父亲怒作于室,手伤不堪力握,不愿将信假手于人,也不愿让你见字怪异,迟迟不敢回信。】
【还请不要怨我,手信如初,切切若渴。】 【子瑜 笔】 他在解释他没有回信的事。 并对你不再写信的原因做了一个猜测,让阿问来探路。
之前不是错觉,落水一次,他是真的变粘人了。 但又粘人得很懂事,让人难以心生厌烦。 蕉客察言观色:“夫人可要我伺候笔墨?”
没等你表态,阿问十分不满地把怒火喊出口:“为什么要你伺候,哪里轮得到你来伺候?你当翠儿柳儿是什么,是摆设吗?”
蕉客有些苦恼:“你情绪不太稳定,阿问。没事吧,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 “夫人”善星软声跑来,“府君沐浴晕倒了,你快去瞧瞧他吧!”
不说对面真晕假晕,阿问快要被气晕了。 “我们家少夫人又不是大夫!人晕了找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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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
先来回忆一下你写给謝珩的两封信。 第一封: 【子瑜亲启】 【见字如面, 今天阳光很好。】 【你都做了什么? 我昨夜和柳儿谈心,睡得迟,今早醒得便也迟,
算是意外之喜, 想明白了許多事。 翠儿发现我和柳儿突然变亲密,有些失落,我告诉她, 她和柳儿对我来说一样重要,她就又开心了起来。 原本我们打算出府逛街的,
但想到有讨厭的人在外面守株待兔, 就不想出去了, 我讨厭把事情变麻烦再處理。】 【早飯兼中飯,
我和夫子一起吃的。你吃了什么?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吃飯,我希望你能健康、强壮一点。】 【我很想你,要早些来接我回家。】 第二封: 【子瑜亲启】
【今天我在夫子家里找到一架秋千。】 早晨吃过飯, 連日放晴, 你准备在府中找一片空地放风筝。
这时候的风筝还叫做紙鳶。翠儿扎的竹架,因为你的特别要求,她把架子制成了乌龟的形状。 你在紙上沾墨提字:桓守临。 又觉得不够,
额外查了謝珩父亲的名字:謝著绮。 一起写上去。 让他们双宿双飞。 途中遇见蕉客, 你问他府上适合放紙鳶的地方,被他笑眯眯指引去了思过阁前的空地。
柳儿耸了耸鼻子:“好香啊。” 是茉莉花香。你想起在孫惟的身上也闻见过这种香味。脑海里才浮现那張清幽圣洁、不容冒犯的臉,就在回廊的拐角看见了他。
他坐在一架秋千上輕輕晃着,筋骨匀称的手里捏着几枝茉莉, 鲜亮茂盛的绿葉衬托之下, 未盛开的茉莉花苞像雪花攒落, 散发沁人的清香。 他半束着长发,
缕缕的发丝被微风吹拂,柔和绕在耳畔。 你步子一转,走到他面前。 他抬头望你,朝露般清灵的臉上冷意收敛,勾了勾唇,对你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 “桓小姐。”
你捏着秋千的绳索,朝他俯身 掐他的臉皮,揪长。 孫惟:“……” “放手!” 你放了手,照例拍拍他被你掐到的地方:“大清早一个人坐着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