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上一回胜了他，他就是天下第十人了，这九奇里的老幺该轮到我春生做了，我博览古今的好相公，你说，我该取个什么霸气的江湖名号？”
卓不凡也跟着笑了，想了想，击掌道。
“不如就叫白玉菩萨？”
他这么一说，春生皱了皱眉，笑得更厉害了。
“这怎么成，他们都是两个字的，偏我是四个字的，不成，不成，换一个。”
“好好，除却我的外祖父是武圣，其他几人的名号都是按自己最善用的兵器或技艺来定的，那么你这新人最擅长的兵器是什么？”
春生托腮细细想了想，摇头道。
“我倒没有什么特别擅长或喜欢的兵器，身边有什么便使什么，师父先前就问过我想要什么兵器，他想将他的长枪传给我，可我觉得那兵器带着太碍事，打猎时倒不如脚边的石子儿方便。”
卓不凡不信，问道。
“习武之人怎能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若是你手无寸铁碰到了歹人要害你，难道真能捡石子儿去和他们真刀真枪地拼？”
“怎么不能？”
春生神气十足，弯腰随手捡了几粒板栗大小的石子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将它们快速掷出，只听哒哒哒哒四声，四枚石子儿将一根拳醋的竹子打出四个洞，嵌在了它后头一根竹竿里，四枚石子间距相等，整齐排列成一线。
卓不凡目瞪口呆，终于五体投地，其实春生昨夜被他操弄得疲乏力虚，若是往日，应该能一口气打穿三根竹子的。
“原来我还是将你小瞧了，唉，你这样的奇才竟要为我埋没，实在可惜，真想带你去一去华山论剑，成名怕是一夜间的事，天下九奇人里，不知有几个会被你挤下一位。”
卓不凡想着春生震烁整个武林的情景，心里痛快又惋惜这是无法实现的臆想。春生拍了拍他的肩，只说自己不在乎，他学武也不是为了成名，不过强身健体，方便砍柴打猎和挑水。
他这样不争却无可争的态度和心境叫卓不凡钦羡仰慕。
“唉，你不屑得到的那把枪，却是我自幼的梦想，你知道吗，虽没有十足十的肯定，但我想我们师父就是那九奇人中排名第三的枪魔，他的那把霸王枪是我从小魂牵梦绕的神兵。”
春生见卓不凡扼腕叹息，突然心生一念，他高兴万分地将卓不凡一抱一亲，笑得灿烂。
“对了！不凡，你想学师父的枪法，他不教你，我可以教你啊。”
卓不凡愣了一下，然后讪讪一笑，摇头道。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天下兵器枪最难最需经年累月的苦修，你再天赋异禀，这枪法却也不能单靠天赋就能习得关键神妙的，更何况是枪魔的枪法，我想你会的也只是姿势架子的皮毛罢了，这样半壶酒地教人反而是害我。”
春生脚尖挑起地上砍好的一根竹矛，在手里刷了个呼呼作风的枪花后将这竹矛往地上一插，眼里带着笑意将嘴巴一努，道。
“你可知师父从去年开始，比枪就没有赢过我了吗，呵呵，我的小狗相公，你看好了，比枪魔的霸王枪更厉害的，嗯…白玉菩萨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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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春生师兄》
第十八章
春生说他已在枪法上赢过竺远的事叫卓不凡万分诧异，但他称竺远的枪法为霸王枪这事更让卓不凡心中大震，一双丹凤眼几乎瞪圆地脱口急问道。
“霸王枪？霸王枪！这么说他的枪法真叫霸王枪？他真是枪魔！”
当时听苗无根道破竺远是江无涯的亲弟弟江无心后，又听他称其枪法造诣胜过武圣，在世间无出其右，卓不凡便在心中猜他会不会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九奇之枪魔。
春生见卓不凡如此，心里才知自己师父是不是枪魔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远比自己想得更紧要。
“你怎恁么激动，吓我一跳，师父枪法没有名字，我不过顺着你的话这么一说而已。”
卓不凡听春生这么说，也觉得失态，这一听便是玩笑，是自己太过在意枪魔这身份弄得闻之便心神紧张。
“原来这样，是我误会了，是了，武圣的亲弟弟怎会是枪魔。”
他心里既是一松却也是失望的，春生听他语气突然低了下去就知，于是歪头问他道。
“怎么，失望了，师父是不是枪魔对你真如此重要，瞧你神神叨叨的。”
卓不凡看了眼春生，有些犹豫道。
“其实我既希望他是枪魔，又怕他真是枪魔……”
“此话怎讲？”
于是卓不凡便向自己这位不谙江湖事的小新娘子讲起世上有关枪魔的传言。
这天下九奇人的行踪本事各个都神秘莫测，有关他们的事迹多为传言，其中不乏将他们传得神乎其神，说得他们仿佛不是凡人而是些厉害的神魔精怪的荒诞之言。
民间就有说武圣江无涯其实是天上的真武大帝，说他脑后有金光环绕，出手便风云变色，山河崩裂，然而卓不凡知道他的外祖父不过是一个慈爱仁厚，有些溺爱外孙的普通老人家。
有关枪魔的传言亦有如此浮夸不实的，说他是西楚霸王再世的有，说他的枪法是岳武穆托梦所传的也有，但既然名号为“魔”，必不是善类，都说他曾参过军，是个一旦杀起人来，敌我不分的嗜血战魔。
只是天下用枪唯他是王，有四象不过之神力，手里的霸王枪复刻了项羽的虎头霸王枪，长一丈二九，重一百二十九斤，粗如腕口，需三名壮汉一起肩担，而他却可单手持之以一当千，为朝廷斩杀过不少棘手敌将，因此对他不罚反赏，皇帝亲赐他一匹万中无一的绝世良驹奔雷马。
他参军三年，战事熄停后归家，朝廷有意聘他为大教头，可他却无意官爵，反连着圣旨和宣讲的太监一起刺穿挑起，扔了出去，随旨而来的几个带刀侍卫也被他一枪穿成人肉串子，只留了一个活口回去复信。
据目击的民众说那活口吓得屎尿遗溺，在枪魔的府邸门口，沿着石阶一路滚下，一边往后爬退一边问那枪魔究竟想要什么，不怕皇上杀头吗。
春生听卓不凡讲到此处，已是入迷，抱着那竹矛拉卓不凡坐在石头上，催他。
“那枪魔答他什么，快说，哎呀，快说嘛。”
卓不凡将他抱在怀里，学着当年自己听这段故事的说书先生一样，卖了会儿关子，向急得小猫挠心一样的春生讨了个便宜吻，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