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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潮没有?吻上姜萝,他要把持住本心,不能沉沦。
……
今生,陆观潮微微发怔,他从过往的美好记忆里抽离,目光再次去追不远处的心上人?。
但她早早拉着?苏流风的手走了,这一次,即使陆观潮决定放下一切世仇,姜萝也再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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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之前,皇帝带着?臣子们回了京城。
短暂离开了两三个月,都城被大皇子和四皇子监察得井井有?条,没有?大乱子发生。即便有?,也不会闹出大阵仗,这是表功的紧要关头,皇裔们不会自掘坟墓。
姜萝回公主府的时候,jsg柿子已经?是秋季的俏货。府上栽的两棵柿子树已经?结果,红里透黄的果子挂在焦色树叶的枝头,累累的几串,沉甸甸往下压,几乎跌出黑瓦墙头。
府上侍女们唯恐姜萝喜欢吃这些柿子,不敢有?半点怠慢,平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守树,防止鸟儿来啄食。虽然大多数柿子都惨遭姜萝带回府上的那只猫儿小桔的摧残,所?剩无几。
几日后,礼部休沐,陆观潮得空拜访公主府。
无一例外?,他被拦在府外?,府上掌事的赵嬷嬷亲自来打发陆观潮,不让他入内,说的话?也和从前无二致,无非是公主正在午睡,不方便见客。
陆观潮这次很守礼,他只是递给赵嬷嬷一封信:“请女官姑姑将此?信递于公主过目,臣的确是有?要事,想面见殿下。”
赵嬷嬷不敢逾矩为?姜萝做抉择,她心里一面骂陆观潮奸猾,一面还是老实巴交送信去了。
姜萝知道了事情,原本不想接信,转念一想又觉得蹊跷得很,陆观潮不像是会做无聊事的人?,信里难道另有?乾坤?
她心神不宁,还是展开了信纸。片刻后,女孩儿眉峰紧锁。
姜萝道:“嬷嬷,收拾一下风亭,沏一壶茶,摆两只竹凳,点心就不必了……我?要和陆侍郎谈一会儿话?。”
赵嬷嬷忧心忡忡,问:“殿下,可?是信上的话?不妥?”
姜萝握住赵嬷嬷的手,温柔摇摇头:“嬷嬷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是。”赵嬷嬷出门张罗待客的事情,还特地喊来了折月埋伏风亭附近静候,务必护住姜萝的安危。她怕折月心里存气,不好好保护主子,还擅自解开了折月禁酒的禁令,同意多给他一坛子蒲桃酒。
挂了卷草纹粉纱的风亭里,立着?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是陆观潮负着?手,在等?人?。
一刻钟后,姜萝姗姗来迟。
这是久违的会面,陆观潮很注重仪容,鞋袜衣裤都是新裁的,就连来之前,他把乌发也洗干净了,全是木樨花的皂香。
一见到姜萝,陆观潮那双漂亮动人?的桃花眼便饱含笑意,他唤她:“殿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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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萝没心情说笑,她紧绷着?一张俏脸,面上满是疲色。与陆观潮的盛装出席不同,她的华衣是旧的,浆洗过几次,发髻也没有?挽,只用了竹青色的绦子松垮束缚,整个人?都维持着?居府的松弛感。
她对陆观潮不上心,亦不屑一顾。
此?时,少女眼皮一撩,杏眼里难得透出一股子厉色:“陆观潮,你信上说要投奔姜敏,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观潮并不想惹她生气,他收敛了笑容,小声道:“阿萝,我?上辈子比你活得久。虽说今生时局变化了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各方势力的纠葛还是不曾更?改的。若我?把一些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告知二公主,你又应当如何应对呢?”
拜陆观潮所?赐,姜萝死在了一个少女正当烂漫的年华。她不能知道更?多可?能发生的动荡,是她的错吗?
他怎会卑劣至此?地步,竟还敢提起这个,一次次来揭他伤疤?
姜萝气笑了:“你在威胁我??”
“臣不过是想求殿下给我?一个共进晚膳的机会罢了。”
“好啊。”姜萝勾唇,“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来人?,设宴。陆侍郎远道而来,我?又怎能不摆膳相迎呢?”
姜萝还摸不清陆观潮的路数,但她知道,如果他真的要做出和姜敏联手的事,那他今晚恐怕就出不了公主府了。但在这里对陆观潮下手,先不说他有?没有?埋伏明月堂的人?,便是真的得手,也会成为?姜敏打压自己的一个把柄,实在不上算……啧,棘手。
没一会儿,赵嬷嬷布好了晚膳。秋日果蔬不多,干货倒准备了不少,幸好姜萝爱吃鱼,时不时会撕一些鱼干熬煮河鲜粥吃,再混入几只新鲜蛤蜊与河虾,鲜甜浓稠的粥混合鱼干的咸香,点睛之笔是草木灰熄灭炭火之前,要混入一块白?腻的猪板油提鲜。
这一锅鱼粥,本来是姜萝想要请苏流风夜里授课时垫肚吃的,哪知遇上陆观潮这个冤家,教他吃了。
姜萝一口没进,她只冷着?脸,问:“陆侍郎,你要怎样才肯彻底闭嘴?要钱吗?还是要权?我?好言相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观潮凝望眼前隐忍不发的小姑娘,他了解她,见过她天真欢喜一面,也见过她冰冷无情一面,因此?他知道她是动了真怒。
到底是求来的一顿饭,姜萝食不知味,陆观潮也用得不开心。
他放下盛粥的木勺,道:“阿萝,你不必把我?视作死敌,我?没有?害你的心,今生我?也没有?伤过旁人?,我?真的改了。过去的事,全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姜萝没有?接他后面的话?,只讥讽地道:“你还敢说你没有?伤人??那一名死在你手上的假公主就不算人?命吗?”
陆观潮想到赝品公主,他叹了一口气:“阿萝,我?的确朝假公主张了弓,但我?没有?忍心射箭……我?不想杀了另外?一个很像你的人?。”
“那她怎么死了?”
陆观潮颓唐:“是我?的下属出了手。”
“哈哈哈,陆观潮,你这算没有?沾染血腥吗?”姜萝说出的话?夹枪带棒,“你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我?恶心。”
“阿萝……”陆观潮知道,错过了今晚,他可?能没有?机会再和姜萝见面了,不管姜萝对他说什么,他都要忍受下来。毕竟上一世,他那样伤她。他知道她很疼,知道刀刃入骨肉的滋味,他只是不敢提,生怕姜萝回想起一切。
“你不要讨厌我?。”陆观潮第一次低声下气,求一个姑娘的谅解。
奈何今生的姜萝,心是石头做的。
她面不改色:“陆观潮,你想让我?不要再多讨厌你一点吗?那么就告诉我?,我?死后,朝局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是谁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