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飞机加油之后，继续升空，朝着远方轰隆隆的开去。
夜风裹挟着沙粒，拍打在货车的金属外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私人机场的跑道灯早已熄灭，只有一轮苍白的月亮悬在戈壁滩上空。
姜云棠的指尖还残留着高空飞行的寒意，她蜷缩在改装货车的床铺上，军用毛毯厚重却依然挡不住心底泛起的冷意。
车厢内壁贴着隔音棉，昏黄的壁灯将顾夜霆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喝点热可可吧。"顾夜霆递来一个保温杯，热气氤氲中，他眼底的笑意像暗夜里的星火，"加了肉桂，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姜云棠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虎口，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还渗着血丝。她皱眉，刚要开口，货车突然一个颠簸，热可可溅在她手背上。
"小心！"顾夜霆的手掌已经覆上来，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他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她手上的液体，"这段路不好走，委屈你了。"
车窗外，荒漠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仙人掌狰狞的剪影。姜云棠望着不断后退的景色，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们不是在往南走？"
顾夜霆笑了。那笑容像出鞘的匕首，在昏暗中闪过一道寒光："谁说我们要逃？"
第700章 回马枪
他掀开沙发坐垫，露出底下暗格里的电子地图，一个红点正在德克萨斯州边境闪烁。
"索诺拉走私密道，"他的指尖划过屏幕，"上世纪贩毒集团挖的地下网络，能直通新墨西哥州。"
姜云棠的瞳孔微微扩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她懂，但真正要实施时，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缩。
"杰克逊肯定在危地马拉和伯利兹边境布下天罗地网，"她轻声说，"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顾夜霆突然倾身，带着枪油和沙漠气息的体温笼罩过来。
他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呼吸灼热："所以他永远想不到，我们会从他眼皮底下杀个回马枪..."
货车猛地刹住，姜云棠一个颠簸，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对讲机里传来司机压低的声音："军统大人，到接头点了。"
车外传来三长两短的鸟鸣声。顾夜霆利落地拉开暗格，取出两套沾着机油的工作服："换上，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佩蒙石油公司的管道维修工。"
姜云棠接过衣服时，指尖触到藏在布料下的硬物，一把掌心雷手枪，枪柄上刻着细小的白鹭纹章。
"欢迎回家，棠儿。"顾夜霆替她戴上沾满油污的鸭舌帽，声音轻得像沙漠里的夜风，"这场戏，才演到第二幕。"
……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孙晚晴指尖的红酒杯映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忽然，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是一串看似毫无规律的数字和符号。
她眸光微闪，放下酒杯，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随行特工。
年轻的特工接过手机，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片刻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解码完成。"他压低声音，将手机递回给她，"军统大人说，姜博士即将返回这里，会走官方渠道跟你们一起随团回国。"
孙晚晴接过手机，目光扫过屏幕上的信息，眼底瞬间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柔光。
她转头看向站在窗边的傅斯言，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欣喜："斯言，她安全了。"
傅斯言原本紧绷的背影微微一滞。他转过身，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霓虹，像是暗夜中骤然亮起的星辰。
他快步走来，接过手机，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许久，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这女人，果然命硬。"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可孙晚晴却敏锐地捕捉到他指尖的轻颤，那是长久紧绷后的松懈，是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的释然。
"她打算怎么走？"傅斯言问道，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特工回答："姜博士会伪装成我们代表团的一名随行人员，而真正的随行人员会通过其他渠道离境。"
孙晚晴轻轻颔首，红唇微扬："杰克逊现在一定在全力封锁边境和机场，却想不到我们会光明正大地带她走。"
傅斯言走到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调出代表团的名单："那就选林秘书吧，她的身形和姜云棠最为接近了。"
孙晚晴点头，随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使馆的号码："您好，这里是H国学术交流团，我们申请提前回国……对，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她转身看向傅斯言，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得无需多言。
窗外的灯火依旧璀璨，可在这间套房里，紧绷的气氛已然消散。
傅斯言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孙晚晴一杯："敬我们的姜博士。"
孙晚晴接过酒杯，轻轻与他碰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摇曳生辉："敬她平安归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正驶向安全屋。车内，画着烟熏妆，伪装成一名拉美辣妹的姜云棠，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蓝宝石项链，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H国大使馆内，孙晚晴将盖着钢印的回国批文轻轻折好，放入公文包。
"这么快就批下来了？"傅斯言站在窗边，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
孙晚晴红唇微勾："大使亲自督办，自然效率高。"她看了眼腕表，"安全屋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傅斯言正要回答，大使馆参赞匆匆推门而入："安全局的人来了，说要核对回国人员名单。"
两人对视一眼，孙晚晴从容地从抽屉取出文件夹："肯定是中情局的诡计，让他们查。"
使馆会客室内，两名穿着便装的中情局特工正在翻看文件。
高个子的那位手指在名单上缓缓移动："林秘书...生物工程助理..."
第701章 有的是时间
"有问题吗？"孙晚晴端着咖啡走进来，香气氤氲间遮住了她眼底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