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宾客流露出轻蔑的神色。奴隶交易被联盟明令禁止,可在红蓝星旗飘不到的地方哪有什么新鲜事呢。一个模样尚可的奴隶而已,顶多开头时热热场,放在这个位置未免忒寒酸了点。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拍卖师依旧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微笑,从托盘里拿起一把餐刀,在众目睽睽下割开了少年的手臂。刀痕划得很深,看起来划到了某条血管,而拍卖师打了个响指,鲜血却立刻止住了。在众人小小的吸气声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消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您所见,这件藏品的DNA中嵌入了一种特殊的外源基因,在受到伤害后能将被破坏的组织回溯到原先的状态……您可能也听说过,它有一个有趣的名字,叫‘厄运递归术’。”該文檔取自\九武2一陸玲2吧叁
拍卖师微微欠身,鞠了一躬:“是的,这段基因序列最初为联盟‘梵蒂冈计划’流产的失败产物,经过上千次改造后最终在这个实验体上得以表现。目前技术还具备一定不稳定性,但是您知道的,得到他等于获得了一个绝佳的基因源体,一旦您的团队在其他实验体上获得大规模成功,您将获得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甚至可以在茫茫宇宙里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
“起拍价,两亿星币。”
这样的技术即便是瑕疵品也极具吸引力,遑论真正成功的基因载体根本不可能流到市面上。价格迅速攀升,很快涨到了恐怖的天文数字,最终缓慢地定格在一个十一位数上。
“一百二十一亿四千万,79号女士,恭喜您。”
如此大的手笔自然引来了众人不约而同的侧目。出乎众人的意料,79号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位头戴礼帽的贵族少女,穿着保守的洛可可式及地长裙,袖口被设计成繁复的喇叭状,长长的丝质手套上缀着银色的宝石,不知是不是某个国度的公主。听见成功拍下藏品的消息,她也只是缄默地端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看四个高大的侍者将囚笼搬到她身前。
拍卖师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拍出这个级别的天价,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哑,像磕了药一样用发着抖的手打开囚栅。而在拉开的那一刹,那位公主也就是钟晏慈的耳麦里传来一声:“动手。”
联盟不可能容允任何与时间有关的技术流落在外,早在半年前便安排好了布置。埋伏已久的机甲军在半秒内解体、重组,如神兵天降般将整个会场层层围困,客人纷纷变色,会场内顿时大乱。却就在这时,钟晏慈兀的听见一声低笑。
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紫眼睛里带着恶劣的笑意,身形快速地抽条、拉长。
“抓到你了。”
逃杀秀-完
教堂里的烛台如潮水般熄灭,恢宏的礼拜堂被吞入更恢宏的黑暗。在这样的黑暗里,珀因松开抓住钟晏慈的手,将他按倒在纯金囚笼的软垫上,轻柔而狎昵地托起他的脸。
“宝贝,你今晚真漂亮。”
确实漂亮得出奇。为了保证行动顺利,钟晏慈的外观被调整为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少女形象,因为偏长而显得锐利的眼睛被眼妆修饰得光滟滟的,银红的细闪随着眼睫的开合微微扑朔。
“有时不得不承认,联盟那些家伙偶尔还是有点审美的。”
他嗤嗤笑了出来,笑了一半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捂住了肋骨。厄兰把燕尾服扔到一边,看着双胞胎哥哥疼得龇牙的丑态咯咯直乐,好心地帮忙倒数:“三,二,一。”
钟晏慈的手陡然落了下来。
不同于上一层的百人梦境,双胞胎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教堂里一早燃上了掺入大量胆碱阻隔剂的香料,谨慎起见,两人又把他的手腕脚腕也拷了起来。
现在,这位落跑的公主可以说完全落入他们手里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嘛。理解一下,谁让你打人太痛了。”
厄兰轻快地说。鎏金的暗扣被他逐一解开,水一样的丝绸从肩头滑下:“要是不上点手段,我们可就没命了。”
一只手伸过来,托着钟晏慈的下颌,捏开他的牙关。淡红的舌尖被重重吮住,唇舌搅动,水声在安静的黑暗里分外鲜明。一点透明的涎水从无法合拢的唇缝里溢出来,沾在暗色的唇釉上,亮晶晶的。
唇釉很快被分食干净,原本很淡的唇色逐渐鲜艳起来,变成欲望的红。另一只手则将繁重的裙子掀开一角,惊喜地在裙底发现了一只挂满各种零件的腿环,兴致勃勃地掂了掂:“哟,联盟这几年的军工发展得不赖,还挺有情趣。”
拆下来的部件在他的手里很快组成了一支袖珍枪,黑漆漆的枪口撩开蕾丝的花边,隐没在宽大的裙摆下。钟晏慈的腰腹控制不住地弹动了一下,鼓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拿出去。”
他嘶哑地张了张口,像沙漠里脱水的旅人。珀因有点惊讶,淡金色的睫毛微微抬起:“肯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会先问起那段外源基因的事儿。”
钟晏慈侧了下脸。厄兰吐了下舌头,大概觉得自己很俏皮:“一个小把戏而已。别生气,你们要收拾我们,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他将枪口送得更深,几乎抵住了最深处的器官。手枪里的弹匣是满的,被对准的软肉不知是紧张还是被冰的,止不住地层层痉挛。即将失效的祝福将效果发挥到了极致,剔透的汁水沿着枪管滚成了串。
“你好香啊。”
珀因沾了一点凑到鼻下,像吸了一样喃喃,“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所有人闻起来不一样。”
“……你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天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痛苦的人。”
锁骨上垂落的素链被舌尖轻轻勾缠起来,在皮肤上绞出细长的红痕。不知是谁贴着他的耳廓低笑,尾音带着微哑的喘息,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和事从时间线上抹掉,连同身份,记忆,名誉,一切,却无力更改……但其实那些又能重到哪儿去?”
两个人的声音交错响起,如塞壬的呓语:“所有人都会死的。我早说过,比起联盟,你更适合这里。”
枪管在裙摆下快速抽送,衣服上的珠宝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钟晏慈没发出声音,腮部由于过于紧绷产生了微弱的战栗。
“我知道你这些年在找什么。很累吧?别那么抗拒,闭上眼,就当放松一回……”
“被囚禁在伯利恒的三个月,你难道一点没爽到吗?”
“身体总骗不了人吧?你里面都绞得都要……”
话音戛然而止,破裂的气管夹着血沫,只发出呵呵的气音。
钟晏慈毫无预兆地抬起头,咬穿了对方的咽喉,鲜血大股大股地流下来,几乎如喷溅般浇在黑裙的前襟上。深层梦境从中间猝然断裂,他砸开补给箱吞下胶囊,推开棺盖站起来,随手捡起掉落在腿边的手枪。
直播间躁动了两秒又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79号,好像回满血了。
在战损状态下都能全身而退,遑论现在他还有一把装满子弹的枪。
游戏即将接近尾声,场上剩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其他人或因污染抵达上限,或被对手淘汰出局。而在专属直播间断网期间,为了安抚大为光火的金主们,节目组不得不又推出了新的解决措施如果购买共感权限的选手死亡,权限可以免费转移到目前存活的选手身上。
“换谁?”
“还换个屁,洗洗睡吧,日不到了。”
“99号吧?这小子有挂,感觉也就他还有点希望……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