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宝子们的喜欢,存稿告急,以后大概率是隔天更新(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滑跪)
20
李峻安好久没有在这样的房子里住过了。
宽敞,干净,明亮,又透着简单的奢侈,让他有一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但错觉终归是错觉,他把从严释辛身上扒下来的那套衣服扔掉,陈砚拿过来的衣服他也没穿,还是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套上了。
在这样的房子里,身上廉价的棉布衣服倒显得他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在这里也只是借住一段时间,对这个他倒没放在心上。
碍于肩伤,最初几天他几乎都是窝在房间里的。
原来那个合租房以后出去也不能去住了,正好马上到期,省的付租金了,乘现在闲着,他联系房东直接退了房子。
在那住了快两年,是这几年他住的最稳定的一个地方,而且房东人不错,当初看他年纪小还给他少了点租金。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房东也爽快,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可临挂电话的时候,房东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问了一句:“……小李,你是不是有点什么关系?”
“?”李峻安沉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心里却有不太好的预感。
“呃……就是前几个月其实有人找我问过你,说是你朋友。那时候我以为是骗子之类,随便应付了两句说不认识你,给打发走了。”房东说的小心翼翼:“后来我侄子听我说了,他在机关上当办事员不是,和我说找你的人好像和咱们这里挺大一个官有点什么关系……我就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
“陆叔。”李峻安打断他:“那人有说他叫什么吗?”
“嗐……他也没说全名,只是说姓宋。”房东声音有些不自然。
“……”深吸一口气,他克制着声音开口:“陆叔,我不认识什么姓宋的。而且你看我这样子的,可能会认识那种人吗?你侄子大概是认错人了。估计就是骗子,如果他再来,你可别把联系方式什么的给他。”
耐着性子又和房东科普了一下防骗常识,他才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李峻安额头青筋直跳,心里狠狠暗骂。
宋乘辉这个狗日的。
这一群人没一个好东西,操!
还是得换个电话卡,头上这个白毛也得弄掉,太扎眼了。
李峻安盘算一番,拿着手机出了门。刚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碰到了提了东西进来的眼镜助理,戴着耳机看着倒挺悠闲。
“李先生。”他看到李峻安,推了推眼镜,过来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少爷让我给您送点东西过来,您是要出门吗?”
“嗯。”李峻安看了看他手里提的东西,好像是衣服一类,开口道:“以后不要再拿了,我只是暂住一阵,不需要这些东西。”衣壹岭彡七救溜吧洱衣~TXT
“我问下少爷。”
李峻安向外走的步子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看着他走出小区拐上一条看不见的路,助理转身继续向后排别墅走去,手却塞进兜里摁下了对讲按钮:“跟着他。”
李峻安并没有走远,他只在附近四处转悠了一下,然后随便找了个小发廊走了进去。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几乎变了个人。
原本半长不长头发上的多半截暖白色全被剃了,两鬓和后颈往上一部分推得极短,清爽的前刺短发一下子让他稍显凌厉的眉眼露了出来。胜在他面部轮廓柔和,中和了那股隐隐的戾气。
似乎是记着陈砚说过的话,李峻安没有在外逗留,出来后就径直回了别墅。
别墅里并没有人,助理应该已经回去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放在楼梯边斗柜上的那几个显眼的精致手提袋,正是眼镜助理之前提在手里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瞬,他步子都没停上了楼。
阴沉沉的天气很适合睡觉,没什么事做的李峻安回到房间放任自己结结实实睡了个午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楼下的灯亮着,李峻安以为是来做饭的钟点工,不甚在意地迈着懒懒的步子下楼,过了拐角,却听到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有些模糊,但他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还迷瞪的脑子瞬间清醒。
那是陈砚的声音。
才下了几个台阶的腿瞬间顿住,可听到脚步声的陈砚却已经抬头看了过来。
他刚脱下外套递给旁边的人,房间里热,衬衣衣领被解了两个扣子,能看到一小片白皙又结实的锁骨。
看到李峻安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停在那里,陈砚笑了,微微点了点头:“你醒了?”不等他回应,一边松了衣袖挽起来一点,接着说:“明天有个比较重要的客人约在这附近,今晚要叨扰你了。”
他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李峻安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也没在意他客套的说辞:“不用这样说,本来我也只是借住的外人。”
陈砚笑了笑,抬起下巴点了点了斗柜上那几个手提袋:“衣服不合身?”
“……不是。”李峻安沉默一下,还是慢慢说道:“以后不要拿这些过来了,我自己都有。”
他不知道陈砚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上心,只是为了一个对陈砚来说无足轻重的的承诺,就做到这个地步吗?
不是没想过陈砚是不是也出于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接近自己,但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已经低到了泥潭里的烂泥又能让人有什么能图谋的东西呢?这真的很难让他压抑住心底那份久远的悸动。
“是我唐突了。”陈砚神情淡然,不以为意的转了话题:“你刚睡醒,应该还没吃饭。不介意的话,正好一起用餐吧。”
*
和陈砚一起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李峻安脑子还有点发蒙。
看着面前精致装盘的牛排和红酒,他更觉得难以下咽。
他握着刀叉,指尖微微发紧,盘中的牛排鲜嫩多汁,香气扑鼻,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陈砚,对方正优雅地切着牛排,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合胃口?”陈砚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随口一问,却又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