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手指不像是在?掌心移动?,倒像是在?头?顶,麻痒感叫裳熵几乎颤抖起来,下意识想收回手。身?前女人轻呵道:“别动?。”
她不敢动?了,低低委屈道:“痒....”
她不怕被打,反正也不怎么疼,但唯独怕痒,那搔在?肌肤表面让人难以捕捉的触感,总是叫她头?皮发麻,手脚蜷缩,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拍开?。
又可?怜兮兮的说了两声痒,奈何女人不为所动?,裳熵忍不住弯曲手指,扭捏道:“你干嘛呀。”
曲起的指不小心抵到?女人手腕内侧,指尖触碰到?微弱且均匀的脉搏。她像是发现什么惊喜,道:“你心脏在?跳诶,好神奇。”
“....”手腕避开?那手指,慕千昙从书里?抬眸,冷道:“你没跳是吧。”
这一下分散了注意力,裳熵没再关注那痒感,而是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着你,总感觉你像冰块,就是会?觉得,哎呀冰块怎么会?有心跳呢?没有的吧。”
符咒将要完成,慕千昙收着尾:“蠢货怎么会?有脑子呢?”
“对,你还会?骂人,嗯...”裳熵组织着语言:“人家是会?唱戏的凶尸,你是会?骂人的冰块。”
“那你是什么?你是格外不长记性总想挨揍的龙....”不经?意间,差点说出不得了的东西,慕千昙把话语咬回去,最后一笔滑到?少女掌根处。
裳熵追问:“我是什么?”
仔细比对着符咒有无错漏,慕千昙道:“你不是猫官吗?”
裳熵绽开?笑颜:“是啊是啊,我是,你还记得?”
“我像你一样呆头?呆脑?”符咒确认无误,没给她时间准备,慕千昙直接照头?赏她一巴掌:“会?骂人的冰块是吧?”
面对这种袭击,裳熵都已练就了肌肉反应,见她有个抬起胳膊的起手势,便要抽身?躲避,可?放在?床上的那只手,却像是压了座山,竟丝毫不能挪动?!
她还没来得及咦一声,便因?为无法动?弹被打个正着,脑瓜嗡嗡的,半天才道:“你对我做什么了?”
慕千昙揪住她一边耳朵,向上提了提,淡然道:“泰山压顶之符,感觉如何?”
头?偏向一边去,裳熵像是被钉在?原地,挪动?不得,被揪的龇牙咧嘴:“我的手抬不起来,耳朵痛!”
又扭了下狠的,慕千昙才松开?她:“那就是起作用了。”
她翻开?这本符咒书,本想学点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或者可?以逃跑的,下次遇到?幽怜梦这种人就有机会?避开?。可?这些都属于高?级符咒,困难程度堪比高?数,以她这个连门都没入的纯小白水平,连文字都看不懂。
不过,她不是那种轻易灰心的人,便反到?前面看看简单的,先练练手再说。正瞧见这泰山压顶之咒,不限制符纸材料,条件宽松,内容简单,似乎挺容易上手,恰好这时裳熵撞上门来,用她来试正正好好。
符咒一次就成了,如此来看,她还是有点天赋的吧。
虽然画的时间久了些,久到?任何人都可?以逃跑了。
慕千昙唇角漫出一丝笑意,稍纵即逝。裳熵却像是抓猎物的鹰,准确捕捉到?猎物出水的瞬间,凑上前道:“你笑了。”
手指戳着脑袋戳开?:“讲完了吧,回去。”
裳熵反手揉着耳朵:“可?是我动?不了。”她头?一歪趴在?床上:“都怪你的符咒,我得在?这睡了。”
她说的勉强,脸上可?丝毫看不出来。慕千昙端起茶杯,把最后一点水泼到?她掌心,坏了整张符咒:“快滚。”
裳熵捂住手心,两手捧到?胸前:“我不能在?这睡吗?”
慕千昙合上书:“不是给你开?了房,别赖我这,还想挨揍?”
也许是夜晚太安静,女人的声音也低了许多,虽然语气仍然凶,却也没有多少杀伤力,翻到?显得轻柔。裳熵觉得那泰山压顶之符写在?了她心上,沉甸甸的,可?又想飞起来,最后化为肚肠的咕咕作响。
“好吧,好吧,”见女人决不会?同意的样子,裳熵捂着肚子走到?门边,扶着门扇向后道:“我走喽,晚安,你别做噩梦了。”
女人随意摆摆手。
裳熵出了门,掌心还残留那奇痒触感,腹中越来越饿。她边往自己房间走,边揉着肚子,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师尊总能引起她奇怪的食欲,一看到?她就会?觉得饿呢?
看来明?天早上要多吃些了。
屋中,慕千昙下床锁好了门,又吹熄烛火,才回床躺下。
寂静于夜色中蔓延,能听到?窗外传来小虫鸣叫。慕千昙回忆着符咒的写法,又想起晚间对话,问道:‘还说她脑子不好用,来找我翻旧账的时候头?脑可?清醒了。’
骂过她什么内容,打过她几下,可?能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巴巴的来要道歉,一点不会?忘。
李碧鸢道:‘这个,哈哈哈哈。’
慕千昙道:‘还说是凭本能行事,她天天来烦我,这也是本能?’
李碧鸢试图寻找着合适的形容:‘嗯...可?能,就是挺喜欢你的,想亲近你呗?确实也算吧。’
她说出这句话尤为艰难,毕竟以女主?那受虐程度,还会?喜欢亲近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图啥。
慕千昙听罢,阖上眼,掀了薄被盖在?身?上,片刻后才道:“有毛病。”
第060章 东城艳尸(五)
第二日清晨, 客栈老板上?来送了水,慕千昙洗漱完毕下楼吃饭。店里冷沉沉的,门开了半扇, 外头晨光稀薄。
一楼已坐了些人, 正呼哧呼哧吃饭, 低声交谈着:“昨夜你可有消息?”
“哪有?,我把草垛都刺穿了看看,毛都没有?!”
“那鬼怎的引不出来?”
“可能被其他人引走了呗, 还能有?甚的。”
交流声细碎, 慕千昙找了张角落桌子, 刚坐下, 那头两人并肩下楼。裳熵像是闻着?味了, 扒着?栏杆就往下探头:“师尊。”
慕千昙懒得?理她, 兀自喝茶。裳熵离开江缘祈身侧,噔噔噔快速下了楼, 拖了长?条凳坐到桌对?面:“师尊,我?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