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回来也没有?用。”她喃喃道。

连翘那日也吓傻了,却是未曾想到五姑娘会?抵住门,那可是……六小姐啊。她娘信佛,所?以?她也信,很?怕那些怨鬼缠身的说法:“小姐,要不咱们还是,还是找个地方给六姑娘上两柱香吧。”她害怕啊。

赵明湘忽而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我只是自保而已,人各有?命,她命不好罢了。”

“我最讨厌她那副不在意什么的样子……她凭什么不在意啊。”赵明湘窝在被子里,整个人都缩着。

赵家?这一辈有?很?多姑娘。从?前祖母最疼爱的是三姐明絮,她长得漂亮,也会?哄人,当面哄得祖母喜笑颜开?……可是她也最会?欺负下面的小妹妹,小打小骂什么的,祖母只会?说是姐姐在教导她们。

她忍受了很?多年。明絮才出?嫁。

等?祖母开?始疼爱她了,她看见小妹明宜在荣安堂小心翼翼,她忽然就感受到了当年姐姐明絮欺负她的感觉。当年她明明是很?痛苦的。

可是赵明宜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她为什么不像她一样痛苦!

想着想着,她又用力锤了捶身下的拔步床,依旧不够解气:“我要告诉祖父祖母还有?二叔,她根本就不是赵家?的姑娘!根本就不是!”

长夜寂静。

王家?的侍从?赶到广宁的,才发觉现下辽东的局势实在太过紧张。比传回奉京的还要凶险几分。

此时叛王的军队已然围困住广宁城,密密麻麻的士兵看得人眼睛发晕,粮草都进不去,人自然也进不去。侍从?只得借助信鸽把消息传了进去。

信鸽落在军务衙门的白墙上。

这会?儿人心惶惶,根本无人注意到,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是匆匆而过。

却是张、刘二人出?门办事时发现了它。两人长了个心眼,果真发现信鸽脚下有?一张笺,打开?看后皆是目露忧色,急忙返回了衙门正厅。

此刻正厅内也是剑拔弩张,气氛幽凝。

“李澧那玩意儿,就不是个东西!早该在刚进城那日就给他了结了,现在哪有?这么多事儿。”蓟州总兵官坐在堂下,眼睛微微眯着。这会?儿说话已经顾不上好不好听了,反正就是气愤至极。

他们本来已经已经探明了官驿,渡口,粮仓这些地方的情况,能辖制的都立刻封锁了起来,断了辽王的物?资。局势大好。谁知李澧消极应战,大好的局面愣是让人打得面上无光。

备御指挥使?面如死灰:“李总兵说带兵前去为辽阳解困,却是一走大半月,辽阳不见解围,广宁形势却是严峻了起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有?什么好猜的,等?此间事了,我非得参他个玩忽职守,背公循私!”

底下还坐着分守东宁参议、佥事,两位参将。面色皆是不好看,甚至是有?些隐隐的绝望。都不知晓他们还有?没有?回去参奏的那一天?。若是平叛无功而返,即便活着回去,那也是朝廷的笑柄!

一时微微抬头,只能看向中堂上坐着的那位大人。

“好了,就先这样吧……先解决粮草的事。”赵枢却是没有?管别的,只吩咐两位参将死守城门。

“可是进广宁的驿道都被封了,咱们的人也进不来,如何能运送粮草。”备指挥使?叹了口气。

赵枢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记得广宁的护城河是与松江水联通的。”眼下虽是旱季,却也不至于行?不了船……

座下忽然哗然起来。毕竟谁都没想到护城河一事,立即派人去查看河道是否畅通。

等?堂下人都走后,张、刘二人才进来。

赵枢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道:“什么事?”

张士骥看了看刘崇,刘崇也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刘崇站了出?来:“王大人传了消息过来,河间似乎是出?事了……”说罢将手中的信笺呈了上去。

厅内本就寂静,这会?儿更是死寂一般,上首之人静静地坐着,只注视着那张小小的笺纸。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听到一道有?些微微沙哑的声音:“李澧现在在哪儿……”

刘崇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躬身道:“李大人在辽阳经略衙门。”

李澧名为解围,实则正面避开?了叛王,还带走了广宁最有?力的兵马,用心不可谓不险恶。所?以?方才几位参将、佥事才那般愤怒……却也无济于事。

没想到这场战会?这么难打。不仅要对付外头的人,还要应付自己?人作恶。李澧实在是该死。

“备马……”

刘崇还在想着事情,却见身前坐着的大人已然起身,面色十分阴沉:“我要去一趟辽阳,吩咐备指挥使?,余下的事由他主理。”

刘崇面露忧色:“指挥使?大人恐怕不敢担此重任。”毕竟眼下情势并不好,这样的担子要接下来,还需几分胆色才行?。

还得是赵大人,广宁的官员实在不堪大用。果然是李澧手下培养出?来的。

赵枢已然不耐:“你与他说,出?了事我来担待。”

张、刘二人皆只得见那位大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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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宜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

每日晨间跟晚间会?有?人送来吃食,中午是没有?的。而且只有?一个馒头,一碗水,根本撑不了一天?……恐怕是他们刻意饿着她,让她没有?力气跑。

也确实是没有?力气了。

她每日都头晕,手被绑了起来,两日就充血发麻,那些人又给她松开?了。她有?时候能坐起来,却是必须靠着墙壁,不然根本没有?力气。

唯有?的一个窗子破破烂烂的,微光照了进来,又是一天?,已经天?亮了。

门‘哐当’一声,被人粗暴地打开?。

她艰难地睁开?眼,才发现又是昨天?那个给她送饭的男人。前些日子都是那些人换着来,这两日却一直是他……她很?清楚地知道此人心怀不轨。害怕和恐惧袭了上来,她往床板最尽头缩过去。

“呦,怎么,害怕我。”男人长了一副络腮胡子脸,说话间一直往她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