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目光实在令人恶心。
她缩的更紧了:“你,你要干什么?”害怕和惊惧盘桓在心里,她却没有?哭……只有?她一个人了。不会?再像在家?中那样,有?母亲和兄长帮她。梨月也不在身边。
只有?她自己?。
男人端了馒头进来,今天?却是连水都没有?了,大剌剌地往床板上一坐,伸手要去探她。
“你……你别过来。”她偏过了脸,心知肚明他起了什么心思,这会?儿胆子再大也红了眼眶:“你绑了我,肯定知道我是谁!你不怕我哥哥找你算账吗?”她红着眼瞪他。
用尽力气把声音喊得最大了。
男人显然是盯了她许多天?了,眼见着李总兵暂时没管她,就起了心思,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么多。真真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姑娘我跟你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挣扎,还能让自己?少受些罪。”男人早就猪油糊了眼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这几日金城公主住在这儿,他远远瞧见过一眼,那真真是国?色天?香。
那个只能看看,这会?儿这杂房里又绑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姑娘。这个可跟金城公主不一样,可是能立马摸到手的。
一时顾不得了,放下碗便上了床板上。
赵明宜缩在角落里,眼泪落了下来,挣扎着去推他的手:“等?,等?等?,等?晚上吧……现在天?亮着,会?有?人进来的。晚上你把人都支开?,就不会?有?人听见了。”她哭得没有?什么声音,显然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既害怕又恐惧。
正巧这时外头又传来旁人呼喊的声音,男人只得停下,低呵了一声‘晦气’。
“行?,就晚上吧。”踢了一脚地上的杂物?,燥郁地往外走。
赵明宜问能不能中午给她送些吃的,她哭红了眼睛,虽不至于梨花带雨,却是真真的找不出?来比她更漂亮的姑娘了。男人看得呆住,立马答应下来。
中午果然有?人送了一顿丰盛的饭食进来,却是她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吃饱。油津津的肉也努力咽了下去。趁人不注意敲碎了一只瓷碗,撕了裙子的布条缠着一端。捏在了袖子里。
终于到晚间,天?已经擦黑了。
不像往日一样,今天?晚上庭院里头好像没有?人,应该是让那男人支开?了。他果然又来了!
“呦,等?着爷呐。”络腮胡子男人伸过手来。
“我,我觉得床板太硬了,你能不能找些软被来。”她后退了几步,抱着双臂害怕地看着他:“我的背很?疼。”
“哪儿那么多事儿。”他却是脾气上来,不再依她了,说着就要过来。
“啊!”他把她压在墙上。制住了她的左手。
瓷片在她左手里,不断挣扎叫喊着,脱不开?手,只是在推搡间摸到了头顶的簪子,用力朝身前之人的脖颈扎去。她没想到她能扎准,手颤抖起来,簪子沾了鲜红的血,顺着簪身流到了她的手上。
“啊!”
那人捂着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直直地看着她,却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她双腿发软,捂住了自己?的唇,却是很?快冷静下来,趁着夜色往外跑去。
平生第一次手上染血。
除了惊惧,她发现还有?一点平静。她学会?了在身边没有?旁人的时候保护自己?。
第42章 守着 饱含侵略性的目光
“快, 那边。”
庭院中过了许久才?传来火光。
赵明宜隐约听见这座宅子开?始嘈杂起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吵嚷声?,还有不?时隐现的火光。
“快, 别让她跑了。”
身前涌过一道道火把。
她心?里一紧, 用力压着自己的呼吸,转头朝一旁狭小的甬道躲, 身体紧贴着凹陷的墙面。好在她身形瘦弱娇小,暂时躲了过去。
甬道再?次漆黑一片。
这座宅子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 也很有可?能跑不?出去。但总要试一试……或许躲进内院呢?她捏着裙角, 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唇瓣也咬出了血来。
害怕是肯定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这种落在别人手里任人宰割凌辱的感觉, 比等死还要难受。
打起精神四处打量了一下, 才?发现这好像不?是宅院的样式,倒更像是一座衙署。规矩齐整,檐上雕刻的是莲花纹, 房顶上立坐着狴犴。狴犴是明辨是非、秉公而断的象征,通常会?砌在官衙。
她心?神一凛。
这里莫非就是官衙!
火光若隐若现, 这里很快还会?有人过来,她心?下一横, 当机立断往衙署值房跑去。官衙的建造大?抵差不?多,她去过天津兵备道的官署,就只?能赌一次了。
“快去, 她在那边儿。”
似乎有人一晃眼?看见了她!晃眼?的火光眼?看就要到跟前来,她已经到了值房,却是一眨眼?间。
“唔……”
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唇,将她拉进了靠东边儿的一间房。
“公主, 是个姑娘。”
她耳朵嗡嗡的,房门一下子合上,这时才?看见里间的绣凳上坐着一个女子。捂着她的是一个仆妇,见她慢慢地不?挣扎了,才?松开?了手。
赵明宜立刻退到角落里:“你,你们是谁?”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四下还站着几个小丫头,穿着打扮皆是上乘。
而上首那位,她找不?出比雍容更适合她的词了……像牡丹花儿一样。娇而不?艳,婉约和缓,也不?看她,只?是温柔地抚摸怀里的小猫。
那猫儿是黑色的,其实并不?好看,甚至有一点丑。可?是在她手里,好像又硬生生地好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