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1)

商猗知晓小陛下是在“报复”,却未制止,只是苦笑着任由喻稚青在他身上作怪。

情到浓时,两人不断交换着吻,商猗无法控制心中欲念,有时吻深了,刚好触到小陛下舌尖长泡的地方,疼得小陛下微微拧眉,但到了此时,这种细微的痛意反而像羽毛划过心尖,简直发痒,令喻稚青忍不住想索求更多,不由加快了挺弄的频速。

两人就着面对面相拥的姿势交合良久,喻稚青总算射进男人体内,阳精顺着两人交合之处缓缓下滑,商猗从桌上摸索到小陛下朱批的毛笔,他执起笔,往喻稚青眉心之间轻轻一点。

喻稚青眉间曾经受过伤,那时结出红痂的伤疤就像眉心生出一颗红痣,后来好了,只在眉间留下一颗小小的红点,如今被商猗拿朱批一点,成了最标准的朱砂痣。

戏文里,梁山伯听完祝英台每年扮观音后,说我从此不敢看观音。而商猗当时在观音庙中,看见貌胜神灵的喻稚青时,想的却是我从此不必看观音。

商猗一时看得入痴,直到小陛下被打量得不好意思了,别扭地让他快从自己身上下去时才回过神来。

男人哑声笑了笑,轻轻吻上青年如画的眉目,心想阿青就是他的朱砂痣,也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一切。

于是第二次情事很快到来,这一回极尽温存,竟直接折腾到了傍晚,还是外头新来轮值的侍卫问陛下是否要传膳时,他二人才分开,而当奴才们送来饭菜,陛下才总算开了门,这时侍卫们才发现原来商猗也在房间之中,咦,卫大人离去前的确说歧国的公爷下午时曾进去给陛下送过茶,但他们还以为商猗早走了呢,奇怪,送盏茶有必要在房里送几个时辰么?

不过无论如何,到了翌日,那颗折磨小陛下已久的水泡终是消了下去,至于到底是商猗的那碗莲心茶作用非凡,还是商猗本人起了效果,那便是无从查证了。

作者的话:完结倒计时

一百五十章

即便白日热得可穿单衣,但夜里总还有些泛冷,春寒料峭,更何况喻稚青自幼体弱,商猗听说他还在书房忙公务,特意送来大氅,离去时刚好遇上前来议事的太傅。

江心小岛初遇之时,太傅还时常说他这样不合规矩,那样太过失仪,虽然嫌弃,但实际也算是在指点对方,后来却突然改了态度,对商猗疏离起来。

此后又几经波折,商猗甚至还曾被太傅下狱,按理说两人早该到势不两立的境地,可他们却始终没有针锋相对,甚至在喻稚青被喻崖挟持的那段时光中,商猗常与太傅商讨救援方案,彼此相敬如宾。

今日也是,两人在书房外碰上,太傅先向已是歧国公爷的商猗见礼,而男人也拱手还礼,若不是在场众人都知晓那些旧事,恐怕还会以为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同僚相见。

到了休憩时间,商猗照旧翻窗来到小陛下房间,与他同睡。

烛火熄去许久,男人也渐渐入眠,忽地惊雷落近,窗外雨骤雷急,商猗本就眠浅,自是睡意全消。

怀中带着一点份量的暖意是那样使人心安,真是稀奇,分明外面乱雨喧嚣得好似锣鼓,他偏偏能从嘈杂中敏锐捕捉到青年轻浅的鼻息。

小陛下仍熟睡着,像只小兔一般将脸埋在男人肩颈处,商猗轻轻替他捋过乱浮在颊边的发丝,眼底柔情一片,却又带着几分思绪。

卫潇一直以为太傅一开始就看穿了他与阿青的关系,在江心小岛的“友善”全是伪装和利用,几乎是带着些狡诈,似乎就连喻稚青本人也是如此认为,然而商猗却知晓,太傅对他的态度变化,全是源于那个喻稚青偷藏酒坛的夜里。

当情事完毕,喻稚青与他并肩躺在床上说话时,商猗仗着过好的耳力,听见屋外有人走过。

到底是因为那晚氛围太好,自己舍不得打破旖旎,还是当时占有欲作祟,故意想让太傅发觉他们的感情,事到如今,商猗自己都无法辨明。

所以后来太傅派人擒他时,商猗一点都不意外。

可这些喻稚青都全然不知,就像小陛下至今都还以为他每天夜里偷偷与他同住的事没被镇国公发现一样就算商猗再如何身上了得,镇国公府上侍卫众多,虽未被当众逮住,但绝不可能毫无察觉不过不知为何,镇国公倒是没有行动,仿佛默许一般。

他知道自己这样,用阿青的话来说,定然又是混账透了。

可谁让他爱的人是帝王,而且还是这样一位深得民心、众星捧月的陛下,他若不做些什么,便只能目睹喻稚青离他越来越远,所以说他卑劣也好,说他下作也罢,商猗必须如此。

然而这些时日,他陪着喻稚青去农田看百姓耕种,随他研究水坝搭建,越发知晓喻稚青是真的爱民如子,更有许多抱负等着阿青去实现,他那些心思简直像要染指莲花的淤泥,对上喻稚青那别扭却又全心全意信赖的眼神,他几乎自惭到无可遁形。

民间如今都传他是喻稚青的一把利剑,可此时的商猗却做不到如他那把系着小兔剑穗的长剑那般锐利果断。

心绪犹如一团乱麻,而窗外的雷声也越发震耳,大雨滂沱间,怀中的青年忽然动了动。

商猗料想喻稚青是被雷声吵醒了,连忙敛去思绪,正想抚慰小陛下几句,然而喻稚青并没察觉男人也醒着,朦胧着眼,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旁,仿佛是为了确认商猗还在身边那般,摸到对方后便没有再动。

商猗直感觉一颗心都要化了,然而还不等他作何反应,迷迷糊糊的小陛下又伸出手,将商猗那头的被子往上掖了掖,直至盖住男人肩膀,这下才算彻底满意,脑袋又埋进对方怀中,很安心地往商猗怀中嗅了嗅,才重新睡去。

男人的心像是被外头的雷电劈中一般,又麻又紧,爱得不知怎么是好,只能搂住小陛下,看着心上人那恬静的睡颜,一宿坐到了天明。

翌日,商猗依旧早早地随喻稚青去田间看望百姓农作,直至正午才归。

一身墨色劲装的商猗先行下马,在马车旁立着,只见帘帐中伸出一只玉琢似的手搭住男人手腕,商猗将喻稚青稳稳托下马车。

小陛下同样也是一身墨色,不过他仍披着大氅,显然比周围人都要穿得厚实许多,手里还端着个手炉,兜帽处被绣娘精心地缝了一圈紫貂绒领,俊脸在深色毛领的衬托下,越发显得他眉目动人、脸颊雪白。

一年之计在于春,喻稚青总担心江南年时的大雪会影响耕作,不时便要去探望,然而百姓却说多亏了陛下到来,今年雨水充足,想必又是个丰年。

距启程回京的日子已越来越近,小陛下虽然名字就与农耕有极大联系,但农桑一道着实不甚了解,更不明白自己和雨水充足有什么联系,不过听到百姓这番解释,他姑且算是安下心来却也不能完全安心,百姓这边是没什么事了,战后重建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开展,但据他所见,每日来与他议事的太傅显然是在欲言又止,心中藏着事情。

今日从田间归来,一下马车便有奴才来迎,说太傅已在书房等了一个时辰,似乎有要事需与陛下相商。

喻稚青颔首,率着侍卫们往书房走去,可到了书房外时,他却是将手上的暖炉递给了商猗,说不暖和了。

商猗自然地接道自己去换一个,没随喻稚青一同进书房。

做了老师那么多年的学生,喻稚青要是不知太傅是在瞧不惯商猗就是有鬼了,而商猗做了小陛下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若是不懂喻稚青是在尽量避免他与太傅接触,那也是有鬼了。

其实不止他们发觉,就连随侍在天子身侧的侍卫们,也看出太傅每次在喻稚青身边看到商猗时,都会变得格外客套疏离,虽然礼制上没任何差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过府里倒是没什么流言,商猗如今身份尊贵,过去的那些旧事也被公之于众,众人都知晓喻稚青亡国时由商猗照料,就算在府中见他们形影不离,也只会觉得两人友谊深厚。

到了书房,喻稚青扶住正欲行礼的太傅,问老师所为何事,但太傅并没有马上开口,喻稚青扫了一眼卫潇,侍卫长接过喻稚青脱下的大氅后,便无声退下。

书房中总算只余师生二人,太傅这才缓缓开口道:“今日微臣前来,是有两件事想求陛下的示下。”

喻稚青心里一咯噔,有些怀疑太傅是想同他谈商猗的事情,顿时正襟危坐起来,脑中飞快思索着应答的法子,结果只听太傅捋了捋长须,继续往下说道:“第一便是逆贼之后,请问陛下打算该如何处置?若依律法,谋逆者九族皆斩,若为宗室变乱,则主谋者及男儿一律格杀,其亲族削爵抄家后,妻女幼童或囚禁,或流放。”

脑中浮现出那个总将他错认成母亲的小丫头,喻稚青知道太傅指的是喻崖那个私生女儿,不由为商猗松了口气,可随后又叹道:“稚子何辜。”

喻崖行刑前,喻稚青曾经让人去问喻崖要不要见那孩子最后一面,而喻崖却想也没想的拒绝,父亲是那样的人渣,母亲又枉死,即便太傅不问,喻稚青其实也没想过治那孩子的罪。

闻言,太傅难得没用道理纲常摆出来说服喻稚青,而是顺着小陛下的话往下道:”可若是留她一命,此女父亲为叛贼,母亲又曾为妓子,就算此时进她玉牒,恐怕日后也会招来诸多非议,不仅于她无异,而且也会为陛下惹来是非,而她长大以后,知晓生父之事,恐怕也会......”

喻稚青有些诧异地看向太傅,他知道太傅近来常去探望那小丫头,但没想到那个看见幼时的自己想要亲近便会转身离去的老师原来也会对孩子生出恻隐,小葻深陛下隐隐明白了太傅的想法,却没急得回答,只是转而问道:“依太傅所见,那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