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平笑道:“你这个性子倒是做得出来这种事。”

“哪种?”谭马不自在,捡起袍子套上,两条长腿包裹在布料之下,长而匀称,“你又要骂我了?”

他背对谢良平,一手系扣子,细窄的腰若隐若现,垂感面料也遮不住屁股,那两瓣红彤彤,被谢良平抓揉的发红发肿,一边还留下指痕。

谢良平双臂敞开,不由感叹,“春光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谭马接了一句,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觉得这句挺符合两个人。谢良平这把年纪,这个身价,可不就是近黄昏么。

小狗窝里没存粮,唯一的泡面也被谭马当夜宵吃了。百年前他还是个喜欢偷吃零食的小孩,自从有一年在健身房查验过BMI指数,发掘自己压线“正常”,他立刻吓得断了这癖好。

有人不喜欢太瘦的身材,但谭马对自己审美要求严格,他只能处于“偏瘦”和“屁股有肉”之间,超过丁点,他都觉得过分。

洗过澡出来,外面大雨也停了。

谢良平站在窗前,高大身影遮住半片玻璃,双手插兜,背景艺术而斯文。

谭马嘴干,拉开抽屉,翻出半包发潮的饼干,“要吗。”

谢良平回身,看见那袋没封口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饼干,眉头蹙起:“驹儿,爸爸说过,不要吃这种东西。”

“可我饿啊。”谭马一甩湿漉漉的黑发,双眼漆黑明亮,“你操我屁眼那么久,体力一点都没消减?太可怕了,你好像不是人类。”

雨后的天气还算清新,谢良平实在见不得儿子啃这个,拿起外套抱在臂弯:“走,爸爸带你去外面吃饭。”

谭马很久没和谢良平一起吃过饭,这段时间临近高考,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难得有一个机会放松,他去换了套衣服,和谢良平散步出门。

父子俩生的高大俊逸,少年郎五官漂亮,神采奕奕,浑身上下透出艺术生的浪漫,一双手绘运动鞋踩在脚下,东张西望都如偶像片。比起他的盛气,高出谭马半头的谢良平则是成熟儒雅,一身商务黑色,远望间久斩获爱慕眼光一片。

谭马个子不低,超出一米八,今年还有长高趋势。而父亲谢良平显然比他更高,身材也更具成熟男士的气度,画家出身的人自身带一股野玫瑰般的收敛,像一支冰封玫瑰,只有高温才能融化出最真实的欲望,使他们发疯,沉沦。

谭马就是谢良平的太阳。这支玫瑰从地平线将初日培[普*桃*郑*立]育成耀眼的日头,然后亲手摘下,把儿子活活操成自己的小骚玩意儿。

谭马爱谢良平,所以继父怎么对他,他认。

4

=

谭马无差别厌恶一切油哄哄的苍蝇馆子,自小养起来的习惯,总觉得脏。

谢良平是个神人,儿子在的地方他一年不来几次,照样能散步到隐蔽的私人招待厅,专门请浙菜大厨弄一桌子鲜饭。

跟谢良平出来吃饭,谭马永远是个小孩,不用在乎钱,想吃什么都点一遍。

浙菜几大有名,他要了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又来一份东坡肉,一个药膳汤,菜单放在谢良平面前,他一扫黑字,最后只微微一笑:“麻烦你,沏一壶开化龙顶。”

经理点过头,恭恭敬敬退去外边备茶。半点功夫茶师专门呈上来,一只年代久远的紫砂壶,茶水清澈远香缭绕,叶片一小圈立在其间,稀良珍品。

“菜待会上,尝尝爸爸最喜欢的茶。”谢良平手指叩桌,茶师会意,半跪向谭马方向,为他斟上一盏。

文人墨客喜欢喝茶的多,像谢良平这种把茶叶当家珍的收藏家,品味向来不差。

谭马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唇齿间似乎能品到叶片的鲜。

“这是开化什么?”

“开化龙顶。”谢良平笑,举起一盏放在鼻下,先闻了片刻,才细细去饮。

“开化是有名的茶区,有一年我和你李叔去浙江开会,还专门受邀参观政府扶助的茶园。”谢良平道,“那地方真美,苍翠层峦,一眼过去尽是茶山,长不完的绿植从太阳底下蔓延到公路,采茶姑娘上到八十,下到六七,手巧心灵,一年四季吃养在山上,别提多秀气。”

谭马不乐意交流姑娘,又喝一口,问:“菜什么时候上?”

茶师了然,笑着说我去催一催,将空间腾给父子二人。

隔间的门关上,谭马起身,参观整个房间的中式景设。

谢良平作为中国美协的总领导,地位和审美永远超出一般人。这地方虽为官家招待大领导的地方,造设却没他想象中华丽秀美,反而一山一水一屏障,室内小溪流潺潺,障子门一开,就能透过露台欣赏夜色青云。

谢良平倒上第二杯,继续笑道:“这开化龙顶长在高山尖上,常年雾气环绕,天地间这点钟灵毓秀全长在芽上,叶子也比一般的茶要层次丰富些。”

“是嫩。”谭马承认,“猴王茉莉泡出来是苦的,这茶叫人想嚼着吃。”

夜间露水重,外面下过雨,风中也寒意不浅。

谭马关上门,重新在谢良平对面坐下。父亲低头赏茶,他托着腮帮子看父亲,偶尔,很慢的眨一下眼,目光又落在那柄紫砂壶上面。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脑海,谭马脸皮发烫,伸手搓了搓五官。

这细小动作被谢良平捕捉,他眯眼,茶盏之下,双眼中波澜满现。

儿子那点小心思谢良平太清楚了,谭马这个年纪,所有甜头都萦绕着“性”上面,他作为美术生天生奇思妙想,脑海里的构图也清晰,很多时候只一眼,一个道具,他就能想象到谢良平是怎么用起来那东西玩弄自己屁眼的。

谭马以为谢良平看不透,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含辛茹苦十几年,谢良平连他哪根头发丝有几寸都一清二楚,他怎会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放下茶盏,谢良平又一次叫来茶师。他冲茶师勾手,附在对方耳边低言几句,对方脸上露出惊讶,却没问原因,乖乖照办。

谭马眼皮跳,坐立不安:“你跟她说什么?”

谢良平没瞒着他:“驹儿在想什么,爸爸就说了什么。”

这下,谭马脸皮烧的更烫,更厉害,心脏砰砰在心口跳起来,手掌心也下意识抓紧裤子,紧张的直咽口水。

他试图狡辩,“我什么都没想,你才不会知道我想什么。”

谢良平哼笑一声,不做反驳。片刻茶师又一次进来,只是这次上来的茶换了一只大容量的玻璃壶,一只壶嘴细长光滑,里头茶叶也不似方才滚水冲过那样舒展,大约是温度不高,连带的杯子都换了,还特意上了一只直径不小的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