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师令仪,应云彻若不回来,你休想与任何男子成亲!”

一位老将军匆匆赶回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陛下,臣奉旨去打探消息,确定为质之人正是应家长子应云彻,送质车辇已行至月牙关,臣不明局势,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一个踉跄,弓身猛咳起来:“怎会如此,朕送给大夏国君的是皇子,如今却只去了个世家公子,朕要如何交代啊!”

师令仪猛地起身瞪着那老将军,几乎目眦尽裂:“你可知,欺君是诛九族的罪名!”

他爱她爱到骨子里,甘愿为她做尽世间万事,承诺与她共赴白首,故而她一贯我行我素,从不在意他的情绪,百般羞辱折磨也从不觉得过分,只因她笃定应云彻无论如何都会陪在她身边,可他却真的走了,真的离开她了?

师令仪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阿鹤吓坏了,冠帽一扔便追上去。

“殿下,您要去哪,您不要阿鹤了吗......”

话未说完,他就被狠狠甩到了石墩上。

师令仪半句话也不想听她说,什么要不要的,她眼下只想将应云彻找回来!

第11章 11

月牙关外,应云彻迎着呼啸的烈风,向北边远眺。

这里就是大雍与大夏交接送质车辇的地方了,他这几日没日没夜地让车队赶路,只求能快一些逃离那片伤心地。

“殿下此去再无缘故土,愿您多保重,大雍子民皆会感念您的功德。”

送亲的将士并不识得七皇子的样貌,自然觉不出什么异常,应云彻只是淡淡颔首以示回礼,心里头却泛不起什么波澜来。

十余年的爱恋被他亲手埋葬,他并不觉得遗憾,唯一有愧的,便是真心疼爱自己的爹娘,好在还有弟妹能代他承欢膝下,能稍稍缓解几分痛楚。

大夏的车队在日升时到来,简单的交接过后,应云彻便登上了异国的马车。

对上一双灵动的眸子,应云彻才惊讶发觉,这车内竟还坐了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正绕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眸中还有一闪而过的讶异。

她只围着他左瞧右看却不开口,应云彻亦没有主动搭话,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能穿得如此华贵坐在这架车辇上的,除了大夏国君唯一的公主宇文姝,再无旁人。

应云彻被安置在了一间上好的暖阁中,屋内陈设虽称不上金碧辉煌,却也是温馨宜居,能看得出来是用心布置过的。

后院是一大片温泉池,竹柏屏风将北风挡得严严实实,应云彻瞧了许久,喉中莫名发堵,原来这温泉池,不用伏低做小求上个一年半载,也一样能拥有的啊。

他安安静静泡进去,刚洗完了一身的疲惫,晚膳便被侍女送来了,竟是熟悉的大雍菜色,甚至比师令仪给他的还要好。

侍女微笑行礼:“这些都是我们公主为殿下提前备好的,怕您住不惯吃不惯,公主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您今夜早些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应云彻心下一暖,除了爹娘以外,还从未有人待他这般好过,好似生怕他远道而来受委屈,叫他忽然觉得,北境的风也没有那么凉,远比公主府温暖千倍百倍。

用完膳,他刚要歇下,宇文姝却不请自来,将几枝还滴着水的新鲜翠竹放到他床头。

应云彻脑中止不住发懵,她怎么知道他最喜欢在床头养竹?这并不是师侑的习惯,还是说,宇文姝只是误打误撞撞上了?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拱手行礼:“谢公主殿下,这竹的成色很好。”

“你果然猜到我是公主啦?”宇文姝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歪歪脑袋娇笑着开口,“方才呢我去求了父王,我说你模样长得俊朗,人也聪明,我喜欢的不得了,光做质子可惜了,不如许给我做驸马,结果父王宠我,直接就同意啦。”

“殿下不可。”应云彻几乎是脱口而出,“应某是质子,不敢肖想公主,况且应某与殿下今日初见便草草定下婚事,于殿下名声有碍。”

“我们大夏的姑娘要是喜欢谁,第二日就要和他宿一块儿去,哪像你们大雍那么多讲究,三日后,我就要你做我的驸马。”

宇文姝毫不在意地去掐他的脸颊。

“对了,怕你水土不服睡不好,我在屋里添了些助眠的香薰,不过也没关系,很快你就宿在本公主房里了,自然会照顾你咯。”

应云彻被她撩拨的耳根都红了,以往他眼里除了师令仪再容不下第二个女子,他一定是完全不喜欢师令仪了,才会对眼前人有莫名的悸动。

宇文姝好明艳,明艳地让他几乎招架不住,可若她知晓他并不是师侑呢?师令仪最不喜被欺骗,那她必然也是,届时她还会这么开开心心和他说话吗?

应云彻低下头,小心翼翼取出一本诗集,那是他一路看远山看荒漠写下的诗篇,他不知该如何回报宇文姝对他的热情,想来她或许会喜欢他笔下的词句。

“是送给我的呀?”宇文姝又惊又喜,“依你们大雍的习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定情信物?”

她满意地看着应云彻的脸瞬间通红,比那烈日炎炎下的沙石还要烫。

她从来没想过,她今生还能遇到他,遇到这个在北境中了寒毒的温润少年。

第12章 12

师令仪跑到城门口,过往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却全无应云彻的身影。

“送质的车辇怎么会走得那么快?定是那将军在骗本宫!”

可她派人去问了礼部兵部的所有臣子,得到的答案都是车辇已在月牙关与大夏完成交接。

一想到他余生都要在大夏度过,她莫名心如刀绞,可她并不爱他,他去哪里又与自己何干?怎么这心头,竟是这么个难受劲。

阿鹤追过来时,正看到师令仪孤零零的背影,气得他直跺脚。

“殿下,那极北苦寒之地,人人避之不及,应云彻却上赶着为质,会不会是他早就变了心,在大夏已心有所属?”

不管应云彻到底是什么心思,他都绝不允许师令仪对他旧情复燃。

“殿下此前和他去北境时,不是和大夏公主宇文姝有过一面之缘吗?听闻那宇文姝目似秋水,唇胜夏樱,怕不是那会他就移情别恋了。”

师令仪心里有了动摇,阿鹤说得没错,这些时日应云彻的种种表现都很奇怪,甚至敢对她甩冷脸,定然是爱上了别人,可她一想到他那么炽烈的爱意忽然挪给了别的女子,她就胸口堵得慌。

“既然如此,本宫更要找他回来,让他知道背叛本宫的下场。”

阿鹤却抓住她的手,委屈道:“可是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呀,殿下是不想要阿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