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末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子夜,委实是太晚了,他说,“你二十岁多了,怎么胡闹。半夜出来路上不安全不说,你倒是给家里报备一下吧。我送你回去。”

苏民安别开面庞,看着窗外,“这是我的宅子,我现在不走。该走的是你。请你回去王府。”

王府有院判,这里并没有。

姜元末见她倔强的狠,送她的宅子她想来就来,他不该过问原因。他该离开的,她快成亲了,他留下并不合适。

秦衿这时来到门畔,本想问王爷是否需要热水的,哪知安主儿就俏生生的在这宅子,王爷带他成了不请自入的不速之客,不得不说有些尴尬,但是那可是王爷心尖上的安主儿,王爷...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姜元末对苏民安说,“那你休息。我走了。”

苏民安说,“再见。”

姜元末走了两步,扑通一声人便倒了下去。

苏民安脚步向他逼了几步。

姜元末面色苍白道:“苏小姐,可以麻烦你叫我的随侍秦衿来搀扶我一下么?”

“可以。”苏民安见他伤势太重倒在了地上,便忙出来外头找秦衿。

秦衿以百里冲刺的速度消失在夜色里。

苏民安没有找见秦衿,便回来了屋内。

苏民安回想起那日姜元末胸膛被剑刺透的情景,那情景实在一箭穿心,她连忙过了去,蹲下身观察他的情况,便见姜元末难受的皱着眉心。

她将手搭在姜元末的肩膀,轻轻的摇晃他,“我扶你起来进马车,速速回王府去用药。”

姜元末听见用药二字,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她语气倒似知道他没有用药的样子,他将苏民安按在他肩膀的手给握住了。

他指腹微微粗粝的触感在她肌肤留下薄薄颤栗,他几乎气若游丝道:“伤口太疼了,本王没有力气起身了,可以在这里休息片刻再走么?”

苏民安看了看他身上蓝衫子胸膛那一块又被血渗透的样子。

秦衿适时出现,突然忧伤的扑在姜元末身近,“王爷,不要离开属下,王爷...你为国为家殚精竭虑,你不可以这样死掉啊...”

姜元末对秦衿道:“秦衿...扶...扶本王走,不便在此打扰苏小姐......”

苏民安睇着姜元末,小声道:“你疼得厉害么?”

姜元末眼睛微微眯着,握在苏民安手腕上他的手突然松了,无力地落在地上,他声音微弱道:“不疼的,和你双腿和肋胁旧疾比,不算什么的。本王觉得一剑是少了。”

苏民安鼻尖酸了酸。

秦衿望着柔弱不能自理的主公,实在不能将这位人士和张院判拔剑时哼都不哼一声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这绝对不是白日里在兵营练兵,或者调侃驸马去找死转移王府女人视线的王爷,秦衿对苏民安说。

“安主子,王爷醒了两天了,都没有用药,伤口溃烂的厉害。人只怕是撑不住了......这时候赶路只怕是客死途中。”

苏民安说,“我们把他扶起来,让他躺在榻上歇着。”

“是。”秦衿便同苏民安一起把姜元末扶过去榻上,过程中王爷在娇气的痛吟,秦衿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王爷可以干出来的事情。

苏民安在姜元末后腰后背垫了枕头,他靠了上去,“让秦衿回去叫院判吧?”

苏民安感觉到方才他握在她手腕的手指很凉,她心里很有些不舒服,就那样看着他。

“不用叫院判来。”

“为什么不用啊。”

“希望你开心呗。”

苏民安皱眉,“嗯?”

"我受伤流血痛的死去活来,你会心理上舒服一些?曾经关你进冷院的男人得到了报应。这个伤就随它发展吧。"

苏民安紧了紧手,“姜元末,我并没有感到舒服。”

姜元末严肃的凝着她的眼睛,“你深夜特意来这里找我的,是不是?”

第162章 实现

苏民安颔首,“是的。”

姜元末紧紧锁着她平静的面庞,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猜不透她的想法,“天色这样晚,专程过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苏民安哪里会对已经有家室,且妻子将在六月临盆的前夫说她这二三日莫名其妙挂心着他的伤势。

姜元末低手倒了杯茶,他倒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她说来给他铺床叠被,烧水沏茶的照顾他,或是来关心他的伤势的。女娘她自二三年前就移情到沈正林那边去了。

虽然,他们虽然没有提前约定,却在同一处宅子出现,这个巧合太让人容易乱想。

“我的信物有下落了。”

苏民安将正当来此处的缘由说了出来,小心地不泄露自己对前夫不该有的情愫,

“当铺掌柜答应澄清信物为沈正林帮我典当。约你时间,看你什么时候方便,相国府、花府把问题澄清一下,我没有抢你妻子的功劳。”

苏民安虽对书院和酒楼不再多么期待,可对娘亲是期待的,所以语气倒也恳切焦灼。

姜元末将倒好了的茶水递给苏民安,她摆手说不渴,他才自己饮了一口,随即问她,“只答应澄清信物是你那位典当的,没有答应供出哪位因为什么原因赎走了信物?”

苏民安眼睛闪了闪,摇了摇头,“我阿兄还在努力攻克那位掌柜。”

“哦。”姜元末将茶放在桌上,“你阿兄对你还挺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