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礼顿步,“所以?”

“所以为了您身心完整以及婚姻幸福,以及王爷的生命,我只有出卖王爷了。”秦衿轻轻一咳,“城北华阳路七号。速叫太后、贤妃、王妃、公主、全体太医,以及范长云、陈子宴都过来劝药!”

孙书礼颔首,“知道了。能叫的我肯定都叫来的。到时这些人轮流劝,王爷还能不用药么?他不用药,咱们就跟他耗,不用药全都不走。他似乎最喜欢安静了......会就范的......”

***

姜元末白日里在兵营里练兵,伤口形势恶化,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坐上马车后,便懒洋洋的靠在那里。那样多人紧张他,他如何还觉得无人在意他呢。也许某人不在这些人之列吧。

秦衿和驸马拜别,随即赶来坐在马车外面驾马车。

去往华阳路外宅的路程离兵营有半个多时辰,快到地方的时候,车厢内一直安安静静的王爷悠悠问他,“你没有把本王行踪告诉孙书礼吧?”

“没有。”秦衿表面很淡定,内里慌的要死。不敢想象王爷晚点见到一大帮人来劝药会是什么表情。

马车行到华阳路外宅,姜元末低手提起从兵营拎回来的一大包花种,准备撒在宅子墙角花圃去。

他提着蛮大的布袋下来,先秦衿一步来到门处,从衣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他伸手去院门上摸锁,却摸了个空。

在月色底下,他定睛去看,发现门上并没有上锁。

他微微一怔,心突然漏了一拍,深吸口气,他将钥匙收进衣袖,推开了院门将脚迈了进去。

第161章 找我

进院后一眼就看向堂屋,然而堂屋并没有烛火光。

他嘴角轻轻垂了下,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怎么可能呢。

秦衿将马车越过门槛牵进了院中,口中嘀咕着,“门锁怎么不见了,可是宅子空置久了,被撬了锁了?”

姜元末没有说什么,拎着布袋一步一步往堂屋走。

苏民安刚去烧热茶,回屋发现烛火被风打灭了,她将热水壶搁在地上,然后拿起火折子将烛火点着了,接着再度点燃了烛火。

她随手将火折子搁在桌上,然后从地上拎起热水壶,走到床头柜附近。

她把床头柜上茶壶、茶杯里的隔夜茶倒在垃圾桶,用刚烧开的热水倒了一些在茶壶里。

姜元末走到门畔,忽然看见烛火亮了起来,他的心里又很有些不能平静。

他拎着花种布袋步入屋内,便看见女娘她拎着热水壶正往他昨夜里放在那里的茶壶里倒热水。

手里沉甸甸的布袋松了,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苏民安闻声,回过头来,便看见皇次子立在门畔,在静静的打量她。

她手里拎着热水,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把热水壶放下,将茶壶茶杯用开水烫了烫,把水倒进水盂里,接着拿了些茶叶放进茶壶,才又往茶壶里加热水去泡茶。

姜元末诧异道:“不是,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根本没有想到苏民安会出现在这里。

苏民安闻声,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专心泡茶,她温声说,“这不是我的宅子吗?这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里啊?”

姜元末被问个词穷,“的确是你的宅子...”

“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不会冒昧打扰。”苏民安说,“王府里住不下你是么。”

姜元末逼近了两步,去看她的面庞,她低着头,他走近了些,弯下腰,往她面庞看,便见被皇上扇那一巴掌的印记差不多消了,“那我走啊?”

苏民安语气淡淡的说,“请便。”

姜元末觉得挺尴尬,他转身往外走,可他走了两步,又很舍不得,几年没有好好相处的过的女娘就近在咫尺,他真舍不得走,他转回身来,“我留备份钥匙,你生气了?”

苏民安看了看他,“反正在我宅子看见你穿过的内裤,还有床褥上被你弄的都是血,体验挺差的。”

姜元末耳尖很有些热,他承诺了不会过来这处宅子打扰,他不单来了,还住了一夜,如今是第二夜,他抿唇颇为牵强的笑了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的。离兵营近,这二日就就近住下了。”

苏民安坐在椅上,“你内裤我扔了,那些脏了的床单被褥也扔掉。”

姜元末看了眼垃圾桶他的底裤,上边被女娘倒掉的茶渍掩盖着,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脏了,扔了就是。没关系。”

苏民安随即不再说什么。

姜元末看她表情冷漠的很,对他并无关切之意,他知道她讨厌他,厌恶他的父亲和妻子对她的伤害,那天被花南薇截回王府,她受了委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刚到,换了床单,烧壶热茶。”苏民安说,“你就私闯民宅了。”

“那你也是后夜才过来。”姜元末眉心拧了拧,“怎么这么晚出来外面住,是不是和他发生什么矛盾了,或者是婚事细节什么的和他父母谈的不愉快?”

“我没有和他发生任何矛盾,也没有和他父母产生摩擦。”

姜元末疑惑,“那你半夜一个人出来的?”

“嗯。”

“苒儿呢?”

“沈正林带着呢啊。”

“你什么理由出来的?”姜元末越发疑惑起来。

“没有理由。他带苒儿睡下我直接出来的。”苏民安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