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许景贤别开视线,想推开他,陈裴枝手腕用力,用平板撑的姿势趴在他肩上,半秒不到手腕酸麻,晃晃悠悠地倒进他怀里。

许景贤下意识地扶住他后腰,陈裴枝还没感受到掌心温度,他松开手,无声中划清界限。

陈裴枝回头看了眼,又把许景贤的手放回自己腰上。他心里不痛快,嘴上叭叭个不停:“今天算你失职,起床给我写三千字检讨,讲清楚为什么躲我,哦对了,再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随叫随到,记得盖上手印,明天中午我检查,不许淘宝找代写发电子版,不许AI润色,你大学论文怎么写,就这么写。”

许景贤不答,仰头望天花板。

衣服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陈裴枝往前挪,两个人面贴着面,神色迥然。陈裴枝少爷脾气上来了,很久没对许景贤耍横,他把早上的那股子怨气一并发泄出来,掐住许景贤下巴,手指使不上力,便坐在他K.U.A……S.H.A.N.G(防).x#&(河)#@(蟹)……胯上,用力D.I.N.G……L.I.A.N.G.x&#@……X.I.A顶(长佩)x&%(防)¥(河)#@(蟹)……了两……下,挑眉对视,头顶就差挂个灯牌循环播放:你丫还敢逃?逃到哪去?

许景贤无声叹气,余光扫到他手腕上的针孔,眸色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下去,道:“你先起来。”

“什么?”

“我们距离太近了,夫人会发现。”

陈裴枝冷哼一声,撩开他刘海,“我妈在你脑门儿上装监控了?”

许景贤摇头。

陈裴枝侧过脸,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道:“那她给你戴录音耳钉了?”

“没有。”

“那你大爷的躲我干嘛?”陈裴枝猛戳他胸口,“早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放冰箱里的点心我一口没吃,小心我……”

陈裴枝顿了一下,许景贤看他的眼神里没了平常温度,冷冷清清,隔着几度春秋,岁月悠悠。

没意思,他不搭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陈裴枝咬着下唇,突然找不到话威胁,仿佛他和许景贤之间那根红线被雨淋湿,黏在手腕上,湿答答的,浑身不舒服。

许景贤推开他,往门外走。

陈裴枝心凉了半截,以往这小子犯浑,都是抱着自己乱啃,今儿太奇怪了,莫不是在医院查出了什么毛病,不想告诉自己?

“你站住,你说过一辈子都听我话的。”

许景贤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骗人是小狗,你要出去你就是狗。”陈裴枝走到他面前,抵着门,踮脚平视道:“有本事你先对我汪汪叫两声再走。”

许景贤微微颔首,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昏暗的灯光下,泪痣很勾人,陈裴枝凑近了几分,想将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刻进脑子里。

“汪汪。”

“呵。”果然,陈裴枝心里有底了,不等许景贤反应开始扒他衣服。两个人认识二十年,中间分开了三年,重聚后又成天待在一起,稍微测试就知道对方的异常。

“松手。”许景贤抓着自己的衣领,仓促后退。

陈裴枝站定,冷笑,刘海被高高吹起,变成呆毛,竖在头顶。

“好,我知道了,你肩膀受伤了。”

许景贤裤腰带来不及系,后背抵着衣柜,小声嘟囔:“我没有。”

“那我扒你裤子的时候你不躲,我脱你T恤你躲什么?”

“……”

“说话啊,你怎么不敢看我,嗯?是不是心虚了?”陈裴枝双手抱臂,一步步靠近,“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伤到哪了。”

第七十六章 独倚西窗,今晚无月

许景贤充耳未闻,侧身从陈裴枝身边闪过,离他半丈远系好裤子,又去穿外套,仿佛空气有毒似的不敢让皮肤暴露在外。

以往许景贤受伤,偷摸躲在小屋里包扎伤口,陈裴枝推门瞧见,他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没事,利索地收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

今儿太反常了,陈裴枝自认为像块狗皮膏药黏在他身上已经够跌面子了,他怎么还不领情?

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警铃声,红蓝警灯透过玻璃窗照亮窗台的一隅。许景贤胸口起伏不定,陈裴枝上前,他躲开,脚步移到窗前,红蓝灯光倒映在眼底,许景贤的呼吸变得紧张起来,仿佛陷入了经年的旧梦。

半夜三更象堡常有警车出没,前面路口有两个红绿灯,车子停很久,警笛惊扰大转盘前的鸽子,它们沿着既定的轨迹飞向路口对面的梧桐树,最后回到花坛里。

多年未变,陈裴枝习以为常,只是许景贤的脸色越发的沉重,他背过身去,肩膀微颤,陈裴枝想上前,又怕这小子像鱼一样从掌心溜走。他大爷的,赶明儿就买个鱼缸,放床头,看你能逃哪里去。

陈裴枝踢了一脚椅子腿,不解气,抱着小腿嗷了一声,忘了这不是自家的皮质沙发,咬牙望着许景贤背影,以往他都会回头的,现在跟聋了一样,盯着衣柜。

衣柜有什么好看的,你陈大爷今儿打扮得盘靓条顺出门应酬,虽说这会脱的没剩几件了,但脸总还能看吧,发型还是好的吧,白衬衫和黑裤衩在漫画里都算调情的利器啊。

许景贤你丫想出家就直说。

陈裴枝舔了下唇,舔掉嘴上的“毒”,放缓声音:“许景贤?我不扒你衣服了,你回头,我脚疼。”

许景贤没回答,手撑着衣柜,盯着脚下。窗外的警笛声远去,屋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陈裴枝看不清,抱着小腿一蹦一跳地上前,站到他身后,不死心又道:“你找哪个庸医看的病?”

“中国城。”许景贤声音沙哑,呼吸带着微喘,与陈裴枝相处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他到了强弩之末,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反复摩挲折叠成方块的体检报告。

报告摸出毛边,耳朵像灌进水,嗡嗡地响。

陈裴枝喊了他两声,听不见,急得陈少爷在他身后转圈,不知道又踢到哪块插线板,床头灯灭了,他蹲在地上找拖鞋,嘴巴叭叭个不停:“我问你哪个中医?忒么中国城那么大,你让我挨家挨户写差评啊?”

退远了距离,许景贤心口阵痛稍微缓解,低声道:“你可以不写。”

陈裴枝斜睨着给他翻了个白眼,嘴角下撇,心里不舒服,你陈大爷我好不容易心疼一次人,你还在甩我脸色,想让我寒心是吧,哼,我忒么就这么让你走了,我就不叫陈裴枝。

“许景贤,你伤着了我帮你请假,带你去治病。我陪你身边,天经地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么?你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那我把你拉回来把事情解决不好吗?”

“离我远点,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许景贤抓住柜门把手,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