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陈茗这回皱起了眉头,低声训斥:“胡闹!帝姬嫁过来便是府中主母,烟奴绝不能与人当众非议!”

燎烟冷笑,桌子底下脱了鞋,一双脚灵蛇一样攀附进陈茗的胯,逮着他分量十足的二两肉便开始搓挤蹂躏。陈茗脸色遽烈变幻,先从震惊到酥麻,从酥麻到疼爽,羞耻还有刺激,耳朵根子憋的红透,呼吸都重了三分,瞪大眼睛瞧着一脸冷漠隐隐之中还带着嫌恶的燎烟。令陈茗扎心的同时又兴奋异常。

燎烟藏在桌底下的双脚从根部到龟/头马眼撸动戳拧,压根不把陈茗的老二当人,只当是贱畜牛马一样折磨侮辱。

青天白日,此等郑重讲威仪的场合,陈郎主感觉自己是既心驰荡漾又威严扫地。

几位逼陈郎主过来“相亲”的宗族长老满脸羞耻、难堪地瞧着他们,老脸上明晃晃写着“寡廉鲜耻,有辱斯文”八个大字。

陈茗眼睛、脑袋充血,他倒没觉得道德沦丧,更多的是尊严被拿捏的失控感,令他一拳头锤桌子上,大吼一声:“放肆!”

前台被进贡的美人们顿时鹌鹑一样,哆哆嗦嗦趴了一地,不知犯了何错。

燎烟“嗤”地一声,干脆利索穿好他的小羊皮履,懒洋洋起身敷衍行了个所谓的妾礼,乘上代步小轿让人把自己赶紧的抬走。

被他抛在身后的陈茗张了张口,似乎很想把燎烟重新唤回来质问一番: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本郎主就还差一点,烟奴难道不觉得自己缺了大德吗?

大部分人稀里糊涂,能看出些门道的则在心里犯起嘀咕,郎主宠幸的男妾真是愈发不成体统。

挨到夜晚,陈茗处理完当天积压的事务,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燎烟。他性致高昂,就没察觉站岗的男奴女婢们面有难色,似乎想提醒郎主什么事情,但陈茗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闭嘴。没看见里屋床上的燎烟已经歇息下去了吗?他们一张嘴,岂不是要把人叫醒?

不知道是什么奇葩心理,陈茗最近总喜欢偷摸爬燎烟的床。帷幔下燎烟应当是睡的深沉,陈茗也知道最近的烟奴睡眠似乎有些障碍,接二连三拒绝他的求欢。他虽然憋的难受也愿意多忍忍,大人不计小人之过,等烟奴彻底放弃最后一丝挣扎,明白郎主的怀抱才是他最终归宿的时候,就是陈茗收获成熟果实的时刻。

一想到这里,陈茗顿时觉得易燃易爆尖酸刻薄起来的烟奴也挺可爱。人嘛,在驯服之前,总是要多蹦跶几下子,日后服帖起来才能比谁都服帖到他心坎里。光看烟奴白日的行径,当众勾/引他其实可以更温婉更熟练,粗暴万不可取,万一把他伤着了日后烟奴守活寡可怎么办?他还是得多多亲自调教一番,他们一起得趣才是情趣。

只是当陈茗兴冲冲地翻身上床要抱着烟奴一起睡觉的霎那,他的笑脸僵滞,转瞬大怒,撕开帷帐,大骂:“来人!怎么一回事?”

原来床上躺着的并不是燎烟。燎烟特别不喜欢半夜爬床的陈郎主,于是遁走他处。床上被他摆了个一比一等身的橘皮制人俑,送给陈郎主。人面笑嘻嘻,眼睛却是翻着的,摆明了在讥讽陈郎主。

特别喜庆,特别刺眼,特别扎心。

来的男奴跪在地上,按照燎烟的要求原话回复:“禀主君,小君在莫侧君的地方歇下了,小君说郎主实在烦人,他想安静、安静很多天。郎主若喜欢抱着人睡觉,他就特意为郎主精心炮制这具笑面橘人俑……郎主想怎么抱……就、就怎么抱……”

陈茗脑筋一跳一跳,面色渐渐狰狞。他想要吃人了。

男奴小心地看着主君的眼色,接着说:“小君还说……郎主若生气,也可捶打人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别去找他……”

陈茗捏着人俑脆弱的脖子,挤出一个扭曲的狞笑。他蓦地下地来回走了两圈,脑海里想了一百个法子找烟奴问是非,就待踏出大门那一刻,他又突然想起来烟奴说恨他时的模样。烟奴看来是真恨他啊,哭得跟大雨瓢泼一般,跟江海涛涛一般,跟天崩地陷了一般。

陈茗重新坐回床弦,冷静片刻,泄气无比地倒回床上真抱着人俑睡觉去了。

“把烛灯全熄了!”陈茗命令。

黑暗中陈茗在心中冷哼,熬人是吧?看谁熬的过谁!他就在此住下了!

再过几天烟奴若还不回来,他就想招儿治莫文山的罪,治不死这帮人他这郎主也不用当了。

次日,陈茗顶着巨大的眼袋在政厅里听政,煞气几乎快要从他的天灵盖冲出身体。

河东节度使、代襄南节度使、左武卫将军、仆射兼平章事等一连串长到让人想发飙的官名,被一个捏着兰花指的宦官念了出来。之前打仗时天子派来的观军容宣慰处置使,“老朋友”宦官,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婚使,来催促陈茗赶紧筹备与凤翔帝姬的大婚事宜。哪些注意事项,哪些聘礼流程,吉日取舍等等全被礼部的人详细无比地列了个单子过来,要求陈节度使按大礼正式迎娶帝姬,一个环节都不能漏掉。

陈茗越听越觉得自己真是心平气和啊,仿佛马上就能成佛了。他心道这他妈有什么好筹备的,界碑处凤翔帝姬直接走过来河东不就成了?他妈的府里本来就鸡犬不宁,又要来一个打算翻江倒海的,烦都烦死了。

一想到还要操几顿这个公主,让她怀个儿子跟他抢位子,他就更心烦。

他最近时不时都会有些心神不宁,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丝灵光。

29第三件事

陈茗跟礼部来的婚使商量婚期,莫文山的探花郎名次也被吏部的人补了份公文书,送到了他侧君的院落。

贺喜的人敲锣打鼓,给他戴上红花,庆祝莫郎光宗耀祖,并表示:莫郎此番若想入朝为官,只要上书礼部某部门,经宰相们、天子审批,他便可与陈节度使和离,去东都赴职。

燎烟就踢着他快成拖鞋的履出来了,灵魂拷问:“节度使的侧君就不能当官了?”

小宦官一愣,眼前这看似邋遢的俊美青年,竟从莫郎的内房径直走出,带着一脸惺忪与倦怠,显然刚从床上爬起。

小宦官虽在禁庭长大,自诩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难不成这青年是陈家某位子弟,目中无人到竟可以与他的小男嫂光明正大通奸?!堂堂陈节度使继专嫖熟妓,竟又多了项绿帽的瘾癖?

这这这……反正来的路上他义父耳提面命,节度使府邸里头一只乌鸦都最好别得罪,别看陈节度使威震八方,其实睚眦必报。

小宦官哆嗦完,从心底发出来敬意地、且真诚地回答燎烟:“回这位小陈大人,其实是朝堂水深,莫郎若想做出些成绩,自然要清白地入仕。”

所谓清白入仕,自然是起初最好别站派系,进到部门以后……再长远计。

燎烟比莫文山身材高上稍许,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看起来很暧昧地蛊惑道:“莫郎,想甩了陈茗吗?是个好机会!”

莫文山耳朵尖红透,对燎烟小小声说:“小君,别拿我取笑。”

于是对小宦官回道:“天使大人,文山不愿远离家乡,现既已为人妾,自愿守内帷的规矩。”

吏部的人走后,燎烟很不理解地询问:“你真这么喜欢陈郎主吗?”

莫文山实在过于内秀,他的喜怒哀乐被他自己藏匿的密不透风,即使燎烟曾与他有过荒唐的的肉/体关系,莫文山也跟个棉花团子一样,逆来顺受。燎烟在莫文山这里几乎感觉不到他有脾气。

昨日下午他被陈茗气了一顿,就跑来莫文山这里找他聊天放松,刚好莫文山有两位族弟也在。那边似乎是因为银钱官职没达到预期值,就埋怨呵斥莫文山不求上进,竟被一个狐媚的贱妾爬在头上拉屎,比个骚/货都不值钱。

莫文山本来已放下书卷,冷下脸准备骂这帮族兄弟,让他们爱死哪儿死哪儿,别连累他倒霉。就看见燎烟的轿子落下了。

于是燎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莫文山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燎烟当即从后腰抽出之前抽过陈茗的金鞭甩了过去,把人甩得骂骂咧咧地滚了。

燎烟甩完鞭子,觉着近日困着他的负能量散掉许多。莫文山此地的风水令他神清气爽,笼罩在身上的陈茗的枷锁气息亦散掉许多,脑袋也清醒,于是不顾莫文山的“反抗”,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这大概才是此时政厅里陈茗煞气冲顶的根本原因。

莫文山听见燎烟询问他喜不喜欢陈郎主,眼睛刚好看见花圃一对嬉戏的花蝴蝶,就自嘲地笑笑,回答燎烟:“燎烟小君,我其实很希望有人能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