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 / 1)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应明断然拒绝,毫不留情,“本参军是知府衙门的人,任谁是知府,被外头的人捅了一剑,都是我应明没脸。李侍卫可别误会我与你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再着说,本参军一直都忙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就快来江宁府啦!这担子可不轻。另则,本官还有别的要事要做呢!”

李暧碰了一鼻子灰,讪讪道:“什么要事?”

“什么要事?哼哼!”应明抱起膀子,两眼望向前方,“等本参军办成了,你们便知道了!”

***

且不提那三人出了衙门,便各自去忙碌。单说方森那日回了家中,辗转反侧,惴惴不安,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一向是个极妥当圆滑之人,生平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游刃有余,不得罪任何一人的处事本领。而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本领频频失灵,就连一向对他俯首帖耳,毫无城府的应明,竟也与他生分了。

方森思前想后,又回想起崔辞说话特意避开他,衙门大小官员如今看他的眼神也都怪怪的,便再也坐不住了。

隔日一早起来,他用过早饭,趁着左右没人,便悄咪咪地去找了崔辞。

崔辞正半倚在床头想案情,见方森求见,似是早有预判似的,倒也不意外,淡淡笑道:“方大人来了。”

方森转身将门关了,走近恭敬陪笑道:“大人,今日身体还好?”

“皮肉伤,无碍!”崔辞指尖随意一点床边的椅子,示意他落座。

方森落座后,二人大眼瞪小眼。崔辞等着他开口,他却踟蹰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崔辞便道:“方大人找我何事?”

“大人,是,是这样的,”方森尴尬又诚恳,道:“大人。下官回去后,想起昨日之事,心中甚为惶恐不安。下官实在罪该万死,总想着息事宁人,方才让柴绍衍愈发的肆无忌惮。唉。昨晚上下官辗转难眠,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大人,下官实在问心有愧。。。”

崔辞抬手,示意他无需再说。

“方大人久在衙门,万事求个周到妥帖,本官能理解。说起来,方大人一早提醒过本官,那张贴认尸告示贴出去那么久,也没人来认那尸体,可能并非是柴澜生。只怪我一时冲动,当日若是听了方大人的话,此刻也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方森听了,面红耳赤,感佩万分。

“此事便让它过去吧!”

方森顿觉浑身肩上的千斤重担终于卸下,整个人都轻了几分。

又听崔辞道:“眼下正好有一事要交由你去办,此事对侦破此案至关重要,你必得全力以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

方森忙正色道:“不知是何事?下官必将竭尽全力。”

“便是关于你安排人在各县衙张贴告示一事。”

“可是,”方森面露难堪,“下官愧对大人,那些告示已经张贴了许久,至今无甚收获。”

崔辞道:“照你那样的贴法,自然颗粒无收。你此番带足人手,再去各衙门,如此这般这般。”

方森听罢,面露惊喜之色,他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道:“大人放心,此事全权交给我便是!”

每一个角色都栩栩如生,期待下文。

小姐不要死哇??

这个故事是为数不多的打破了恋爱脑必死法则的案子??

第四案:慢(27)陈五家的

崔辞因柴府的案子被柴绍衍刺伤之事,传遍整个江宁府各个县衙门。上元县的崔县令见李暧又来问柴澜生的线索,半点不敢怠慢,不仅将当日案卷毫无保留呈给李暧,还亲自陪着她,同去陈五家看望陈五的妻子。

李暧嫌看案卷费劲,便命崔县令在路上将案情一一说与她听,崔县令说到柴澜生与陈五当晚到了江宁县后,陈五提出要去瞧他的小老婆与一双小儿女,便与澜生分开,独自先进了城,而澜生则带着那死囚入住了郊外的官驿。

崔县令说到此处,做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咂了砸嘴:“那陈五是衙门里的老人,顶可靠老实,是个嘴极紧的闷葫芦,从不多话。他虽与妻子常年无子,但也从未听他抱怨过,更没想到有这种花花肠子,在外县养了一个小的,还生了两个孩子,这倒不算,他那老娘常年病着,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光靠每月那点,真不知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李暧道:“他那小老婆与两个孩子,你们当日都提问过了么?”

“自然要问的,那婆娘所说与陈五说的都对的上,他到了江宁县,当晚便去了那婆娘的住所,过那两口儿的生活,哪里还顾得上差事,嗐!”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陈五家路口。

甫一进巷口,就在一处又新又阔绰的三开间青砖瓦房,青砖平整光滑,房梁和柱子用的是上等的松木。

崔县令“嚯”了一声,先快步走到门前,又上下左右的环顾:“陈五家什么时候修葺的这处豪宅?”

“是不是已经搬走了?”李暧跟上前去。又见门框两侧贴着白色的对联,门楼上方悬挂着白色的丧幡,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这家正在办丧事呢!”

崔县令敲了敲门,不多会儿功夫,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妇人开了门,那妇人神情木然,眼眶红肿,手里还攥着一把未燃尽的纸钱,满身带着烟尘和灰烬的味道。

“你们找谁?”她目光涣散地左右看着崔县令和李暧。

“请问这是陈五家么?”李暧问道。

那妇人神情慕地一紧:“是,是陈五家。”

“我是知府衙门的侍卫,这位是上元县县令,我们有些事想再问问你。”

那妇人忙将门打开,请他二人进屋。

进了屋,李暧四下里打量,庭院宽敞,从地砖到瓦房都是簇新的,门框用的是上好的楠木,门窗雕刻着精美花纹,但这青石地砖上积了许多落叶灰尘,院子角落也堆着几捆未收拾的枯枝和杂物,虽是新屋,却无任何鲜活的气息。

“县令大人,陈五又出了什么事么?”陈五娘子引着他们在堂屋正位落座,自个儿却不敢坐,忙着去端茶倒水。家中没有仆人,只她一个人,更显得寂寞。

崔县令道:“也没什么大事,陈五已经走了许久,你一切都好吧?”

陈五娘子嘴角微搐,似要落泪,又死死咬住嘴唇忍耐住。

“还好!”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李暧道:“你家怎么新丧?是谁去世了?”

陈五娘子道:“是我的婆婆,她一直患有心疾。陈五出事之后不久,我婆婆也跟着去了。”说到最后一句,陈五娘子哽咽起来,“陈五的事情,还有什么没交待清楚的么?我与他成婚多年,也无一儿半女,他才瞒着我在江宁县讨了那个。横竖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生,也不会出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