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重拾被踩在脚下的尊严,吴建国忙得昏天黑地,几乎将雁翎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想到她并没有打胎,居然瞒着自己生下了孩子。
六个月后,二人再次见面时,吴建国被她怀里的婴儿惊得措手不及。
“你不会怪我吧?”雁翎依旧怯生生的,但在吴建国眼里,这个女人比黄曼茵更可怕,表面上柔弱无骨,实际上腹黑心机。
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如同菟丝花,如果听之任之,自己迟早会被缠死。
“谁能证明这孩子是我的?”吴建国想跟她划清界限,说出的话冷冰冰的,和那个柔情似水的他判若两人。
“上官沐辰!”雁翎谋划了这么久,绝不可能轻易放手,她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押在这个男人身上了,狠话直接甩了出来,“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抱着孩子去你家闹,去你单位闹,看谁怕谁!”
家庭无所谓,反正黄曼茵已经死了。但仕途是吴建国的底线,用小二十年忍气吞声换来的权利地位,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见雁翎露出真面目威胁自己,已经有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他心中顿生杀意。
先是定制了一枚能以假乱真的黄铜戒指,用来稳住雁翎,登记资料时,故意留下“上官”二字,以防东窗事发,大哥大平时不怎么用,号码几乎没人知道,于是就写了上去。
随后,吴建国将人带去了皇庭世家的新房,自己是第一个拿到钥匙的,这地方眼下不会有其他人来,绝对安全。
他指着还是毛坯的三室一厅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主卧次卧还有儿童房……”
在光秃秃的水泥墙上,雁翎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她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吴建国泣不成声:“我终于……终于有家了。”
吴建国的手搭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随后手指摩挲着脊柱慢慢上滑,一节,两节,三节……最终在纤细的脖颈处停了下来。
耳畔的呼吸变得粗重,雁翎以为吴建国有什么想法,娇嗔道:“别闹,这连床都没有。”
“没床不是更刺激?”
吴建国指尖猛地一收,扼住掌中柔软,雁翎顿觉呼吸不上来,却误以为他在玩什么情趣,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痛苦道:“松……松一点……”
“别扫兴。”此时的吴建国变成了一只嗜血的兽,他用另一只手捂住雁翎的口鼻,将人抵在墙面上,见雁翎挣扎得厉害,侧过头去啃咬她耳后的软肉。
雁翎昏昏沉沉的,又被如此刺激,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亲昵,又担心惹恼了吴建国,失去上岸的机会,于是强忍着不适,停止了反抗,任他胡作非为。
看准这个机会,吴建国用尽全力下了死手,雁翎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越瞪越大,嘴唇由红转紫,抽搐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确认雁翎确实死透了,吴建国连夜将她砌入墙中,又用事先准备好的沙子水泥瓷砖好一顿修整掩盖,直到天亮才收拾完,接下来新房的装修也由他一手操办,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那个孩子,直接被吴建国扔进了垃圾桶,不是他狠心,要永除后患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原本以为,尸体藏在自家墙中,是再稳妥不过的了,没想到楼上的赵树本嫌房号不吉利,居然搬出市委秘书长姐夫的关系,和他调换了楼层。
吴建国敢怒不敢言,担心事情暴露,忐忑了好一阵子,不过赵树本乐得捡个现成的精装房,分毫未动,他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胡浩合上笔记本,好一会才从旧年的惊心动魄中缓过劲儿来,时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东西,也是最忠实的记录者。
吴建国恐怕从未想过,将近二十年的旧案,还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吴建国也许早就想到了,因此他留下了这本日记,就是为了真相大白于天下。
看着眼前这个痴痴傻傻的老人,胡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温柔乡,风流冢,粉娇娘,骷髅骨。
如果他不曾入赘黄家,就不会生出怨恨;如果黄曼茵没疯,他就不会知道这桩婚姻的真相;如果不是雁翎贪心,就不会丢了性命……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胡浩突然想到其中的一个重要细节,他匆匆再次翻开日记,目光落在最中间那行字上:那时候风气保守,未婚先孕不为世人所容,想要保住我们爱情的结晶,只能出此下策。
他瞳孔一震,难怪宁乾坤一口咬定贾桃是珠珠,而她和吴建国的 DNA 却对不上,原来……
这里的男的不管是不是人渣都落得好的结局,吴局长疯癫逃过刑罚,方小桃的爹靠着吸血大女儿没有步履艰难,上官沐辰早已忘却年轻时候的风流,不耽误子孙满堂,而桃姐死在狱中,方小杏还得守着病孩,吴可黛很难解脱心中的梦魇,要不怎么说女人如果恋爱脑只能成为男人的阶下囚,被男人任意处置,
之前为了敲键盘,搜集过那些在风尘打滚的女人,但凡心甘情愿当父兄血包的都属于识字不多,自我意识单薄的,而哪怕只上过高中,或者自私一些的女人都不肯贴补家里,而把钞票攥得紧紧的,对男人只是逢场作戏,到了高飞的时候毫无眷恋,斩得干干净净,文中的雁翎也有时代的因素,那会儿的女孩习惯被男人洗脑,要为男人奉献,包括感情,但现在的女孩都强调自我,不婚不育的占不少比例
终章
正月初十,尼肯会议中心人头攒动,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艺术家齐聚一堂,共贺青年画家吴可黛首次个人画展。
开幕致辞结束后,吴可黛被郑总监拉到了一边,指着坐在轮椅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介绍道:“吴老师,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老艺术家,上官老师。”
“上官老师您好。”这个姓氏有点儿特别,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吴可黛屈膝弯腰,姿态放得很低。这是她迈向国际的第一步,今后少不得前辈托举,一开始就要将关系维护好,“感谢您能出席这次活动,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上官老师摆了摆手,一口港普,“之前听阿郑介绍过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成绩斐然,这个《人生如旷野》主题我好中意,尤其是那幅向日葵,让人好似闻到了田野的清香。”
“上官老师年轻时是香港知名乐团的首席大提琴,红极一时。”其实,郑总监临时换嘉宾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用老艺术家来凑数,担心吴可黛有意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艺术都是相通的,他对绘画也颇有研究。”
“对,音乐绘画舞蹈乃至建筑,都有共通之处,表现出一种富有节奏的、诗意的美。”吴可黛并不介意,试图将关系再拉近一些,“我母亲是舞蹈家,而我却喜欢画画,足以证明这一点。”
“你母亲是舞蹈家?”上官老师似乎有点儿感兴趣,“我几十年前随团来这里访问演出,也和当地一些舞蹈演员有过交流呢!”
“是吗?这么巧!”无心之举,没想到还真歪打正着了,吴可黛笑道,“说不定你们认识。”
“有机会约出来一起喝茶呀!”上官老师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她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吴可黛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悲伤。
“噢……真不好意思……”上官老师摇了摇头,一脸遗憾,随后笑容又攀上了嘴角,“不过,相信她在天上看到女儿如此优秀,也会开心的。”
“对,开心的日子,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郑总监不失时机结束了这场客套的对话,“上官老师,茶歇台在那边,您可以先休息一下。吴老师,我们去侧厅准备一下,马上接受媒体的采访。”
寒暄之后,二人相背而行,上官老师看了看窗外,唏嘘道:“变了,一切都变了。”
“老师,您什么时候来过这边,我怎么不知道呢?”推轮椅的助理好奇道。
“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前吧……”上官老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眯起眼笑了笑,“那时我在红风艺术团,第一次来大陆交流演出,现在想想,就像上辈子的事。”
“要不要见见老朋友?”看着他怅然的眼神,助理仿佛读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