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明扯唇笑一笑,“三姐姐气性大,幼时我与表妹玩在一处,她便瞧不来表妹,今日母亲请了表妹进府,想必她心里亦窝着火......”

“上?回要了她的婢女,我这心内亦惭愧,”他提着笔尖在纸上?反复画圆,“借此机会送汤与她,希望做姐姐的,莫太气恼,亦希望能与我重?修于好。”

“是?,郎君与三姑娘同出一脉,都是?侯爷的子女,自然不能有隔阂。”乌奴低声答着。

薛砚明倏而仰面,舒一口气,道:“这关禁闭的日子当着难受,乌奴,明日是?不是?就?解禁了?”

不待乌奴答话,他复又轻笑一声,“大哥还真狠心,分明是?薛如言惹了他,却连带着叫父亲将我关了禁闭。”

乌奴悄悄瞄他一眼?,没忍住道:“这次......侯爷是?真恼了,从前从未如此对过郎君,这些日子也未瞧过郎君一眼?,郎君,要不,明日先去侯爷那服个软罢?”

薛砚明赞赏瞧他一眼?,“乌奴,你有长进。”

“去将秋怜唤进来,”薛砚明摆摆手,又起身,推开窗,屈臂交叠在窗台,面上?笑意更甚,“我不比大哥,官位比大伯高,可以对大伯视而不见,大可以撕破脸,可我有个侯爷爹,这父子情?谊,还是?要好好维护一番的。”

秋怜生一张鹅蛋脸,眼?眉荡漾如春水,眉心一点红痣,衬得?她原本白皙的皮子愈发胜雪。

穿一身粉红褂子,腰身盈盈一握,十个手指头修长,往人胸口一搔弄,仿若溪流淌过,酥酥麻麻。

“郎君,”秋怜秀脸微微发红,垂着眼?眉立在薛砚明身前,“唤奴婢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在四郎君院里伺候,便要料想有眼?下这般境况。

秋怜心知肚明,却仍未点破,未有动作?。

薛砚明冲她扯开唇笑,俯身瞧她,低声道:“秋怜,你伺候我,有几个年?头了?”

秋怜老实答道:“......三年?了。”

薛砚明背过身,往桌上?倒罢一盏茶,复又朝她递去,“喝口茶,润润嗓子,我记着,你的声音很好听。”

秋怜受宠若惊,忙接过杯盏捧着,一双翦水秋瞳悄悄抬起来,撞进薛砚明含笑的眼?眸里。

“怎么不喝?”薛砚明又温声催促。

秋怜只好垂首,轻轻饮一小口。

那厢,薛砚明倏然靠近她,夺了杯盏搁置在一旁,轻轻啄吻她的脸,半晌,瞧见她愈发红透的脸皮,方?笑问?:“可有不适?”

秋怜先是?摆摆脑袋,而后?倏而惊觉一阵腹痛,脸庞羞色尽退,一霎苍白如纸。

“......郎君?”她腹痛难忍,忍不住抬手捂住小腹,接二连三的钝痛却叫她骤然屈膝跪下,冷汗涔涔咬唇看向薛砚明。

薛砚明端起那盏茶,弓身在她眼?前晃动杯盏,笑得?温润,“这茶水里,被我下了一味毒,寻常人喝了便会腹痛难忍,若无解药,接连数日,便会腹绞痛而亡,届时便是?肠穿肚烂,死状可怖。”

“秋怜,想要解药么?”他抬手抚弄秋怜的脸,指腹用力揉她的唇畔,逼迫她启声,“嗯?”

秋怜已有些晕厥之象,心内大骇,顾不得?甚么旁的,气若游丝重?复道:“要......求郎君,求郎君给奴婢解药......”

薛砚明往怀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唇齿间,瞧她渐渐平息下来,方?道:“此丸可维持半月,半月后?,若无此丸,你便又会毒发。”

方?才那股钝痛揪心,秋怜尚猜不中他为何如此,只得?湿着鬓发匍匐在地,颤声道:“不、不知奴婢有何处地方?能帮到郎君。”

“乖,”薛砚明低低笑出声来,揽了她的腰将她提起,去吻她鬓边滴落的汗珠,伸舌卷进口中,半晌,喉结滚落一圈,“你有一把好嗓,又生得?美,我喜欢得?紧,可是?秋怜,叫你为我做些事,你会不会不愿意呢?”

秋怜抖着嗓,“但?、但?凭郎君吩咐。”

“好秋怜,去院子里剪花罢,我不叫你停,别停。”薛砚明未讲清楚,只吩咐她往园子去。

院子里掌着灯,旁的婢女都低眉顺眼?候着,眼?瞧秋怜双腿打着摆出来,却也只掀眸瞧一眼?,复又将脑袋低下。

窗大开着,乌奴立在窗前替薛砚明研墨,低目一窥,见薛砚明几笔勾勒秋怜的腰身,丰满的胸脯,挺翘的臀。

不知过去多久,薛砚明落了笔,舌尖弹个响,示意秋怜进来。

薛砚明将画呈与她瞧,“好看么?”

秋怜抿唇瞧上?一眼?,飞快耷下脑袋,“好看。”

薛砚明笑一笑,“我要将这画送与旁人,秋怜,你与画一起离开。”

秋怜有些茫然:“......郎君要将奴婢送给何人?”

薛砚明紧捉她的眼?眉,瞧见她瞳眸里自己恶劣的笑,道:“戚家郎君的好友,谭勉。”

他抚一抚秋怜微微发颤的脸,与她解释道:“戚家,想必你亦听过,我人微言轻,比不过家里那位做都督的大哥,世宦权贵见了我,只觉得?我是?个前程无望的庶子,秋怜,你能懂我么?”

他接着道:“小谭郎君这人,最?是?轻易深陷温柔乡,见了你,他定?心生欢喜,届时......乖秋怜,好秋怜,能否与他咬咬耳,叫他引荐我去见戚郎君?”

秋怜总算明白他的用意。

她心内叫喊着不愿,可为时已晚,已被他哄骗喝下那能令她穿肠烂肚的毒。

秋怜阖紧眼?,感受他微凉的指尖在耳侧停留,半晌,点了点头。

秋怜退下后?,乌奴方?上?前几步,“郎君,秋怜可用么?”

薛砚明掏出帕子擦拭手,嗤嗤而笑,“她是?个不禁吓的,有那毒在她身体里,不怕她不忠心,人皆贪生怕死,何况蠢奴。”

乌奴:“郎君这番解禁,想接近戚家,是?想彻底为三皇子效力么?”

薛砚明神色坦然,“自然,大哥一日是?都督,三皇子便一日会看得?起薛家,我姓薛,虽是?个庶子,谁又晓得?我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呢?”

往侯爷薛江林的书房那头瞧上?一眼?,葳蕤灯火下,他面上?笑意更甚,叫人险些察觉不到眼?眉里陷进的一丝阴狠。

“谁又晓得?,我是?不是?,没有袭爵的能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