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摸不清楼江的路数：“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楼江侧目斜晲了秦昭一眼，说：“坐。”

秦昭和楼江对视了一会儿，最终一屁股坐在楼江旁边。

楼江说：“你哥不让我见你。”

秦昭无所谓：“那你怎么还来见我？”

楼江慢慢地，慢慢地将脸转过来。他的皮肤很白，相当白/皙，配上浅栗色的头发，色系明亮浅淡的，按理来说会让人看起来很好亲近。但实际情况是，楼江总是阴沉着一张脸，这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楼江盯着秦昭，目光冰冰凉凉的，他整个人就像一只浅栗色的冷血动物。

他说：“因为我不想做他的狗了。”

秦昭心想这关我什么事情，但嘴上说：“恭喜你啊！脱离苦海！”

楼江看着秦昭，一字一字地：“我想了很久，很久。”

秦昭感到一丝不妙，但不确定这点不妙具体到底是什么，然后他就看到楼江从那个厚厚的文件夹里，取出了一张打印好的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个年代里，还会打印实物照片的人，已经不多见了。这种相片拿在手上，无疑给人感觉是相当冲击的，尤其这照片内容还是自己不穿衣服的高潮脸。

高清大特写的那种。

照片似乎被特意放大过，本来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在场，却被截得只剩一点残肢碎片，整个镜头里只剩了秦昭那情/欲横流的面孔。但毫无疑问，稍微仔细点去分辨这背景构图，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这显然就是秦昭和秦峥在楼江家外头楼梯过道里胡来时，被拍摄下来的照片。

秦昭大脑空白了一瞬，他霍然起身，从楼江手里夺过照片，用力撕了个粉碎，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碎纸片，全甩到了楼江的脸上！

明明被甩了一脸，楼江却半点也不生气，他嘴角微弯，露出一个笑来，慢条斯理地挥开撒向自己的碎纸照片，甚至心情很好的样子。紧接着，他从文件夹里又取出一张照片，那场景的主要人物仍旧是秦昭。地点未变，主题未变，变化的只有照片里秦昭的表情，欢愉混杂着痛苦，眉心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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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撕？”楼江微笑，“我这里有的是。你想撕多少都可以。”

037

秦昭感觉全身血液都涌到脑子里去了，他劈手夺过楼江手里的文件夹，往里翻开一看，厚厚一叠，根本无法细查，但只看前面几张，也都全是自己的脸。秦昭气得用力去撕手上那叠厚厚的照片，企图一口气全撕掉，结果太厚了他根本撕不开。

这时候的秦昭抬起头，正好看到楼江笑吟吟地瞧着他，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秦昭瞬间暴怒，直接将手里的照片劈头盖脸砸在楼江头上。

不堪入目的照片纷纷扬扬散了一地，飘得到处都是。秦昭揪住楼江的衣领，将人按在沙发靠背上：“你哪来的照片？”

“我拍的。”楼江含着笑。这点笑容好像发自内心，于是驱散了他面上常年积累的那种阴沉郁气。他本来长相偏孩子气，只是看起来脾气很烂，仿佛随时都会动手打人，哪怕含笑，也像笑里藏刀，但此刻却显得很纯粹，于是越发瞧着像是取笑秦昭，“不是照片，是拍的视频。这些全是我一帧帧从视频里截出来的。你喜欢吗？”

秦昭气得几乎冒烟，随手捞起散落在沙发上的几张照片，抓起来就抽在楼江脸上，扇了个闷响：“我喜欢你爸爸！”

楼江也没再说什么，顺势就搂住了秦昭的腰，将人往怀里带。

秦昭吓了一跳，手里照片被松开了，他有点不知所措，推搡之间意外摸到了楼江的喉结，他心头火起，干脆直接扼住楼江的咽喉，将人压在沙发上。秦昭看着楼江仰面望向自己，那表情跟痛苦无缘。掌下的喉结滚动，那是鲜活的生命之力。这让秦昭受惊之下越发收紧手上的力道。他勉力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威逼着说：“删掉！”

楼江的喉咙里滚出一声笑。

秦昭气得越发收紧手上力道，他此时颇为冲动，因为看不到楼江面上的痛苦之意。视线之中，这张白皙的面孔开始因为缺氧涨红，目光却很挑衅轻蔑，好像在说“你有种再掐”。秦昭下手顿时没了轻重，直到屁股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

溃散的理智猛然回笼，秦昭有些后怕地松开手。他看到了楼江脖子上的掐痕。对方因为重新呼吸而剧烈咳嗽着，咳嗽到眉梢眼角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之色，且目有泪意，那原本一贯阴鸷的神色终于显得脆弱不堪，以至于有了点些微的可怜之意。

秦昭往后仰了仰。方才情绪上头，都没个注意，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会儿是坐在楼江的腿上，两人姿势亲密得近乎暧昧，而方才抵住他屁股的，正是楼江勃起的阴茎。

这个人居然因为被他掐脖子而勃起了。

秦昭浑身发抖。完全是被气的。很难说清楚此刻是什么心情心绪。明明他是这样暴怒愤慨，但对方却好像完全不当回事，甚至将他的怒意当做情欲的作料。秦昭觉得自己被楼江看不起。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对方随意亵玩了一样。他羞恼地重新抓起沙发上的照片，一连好几张叠在一起，秦昭用力拿着这叠照片，又抽了楼江一巴掌：“我让你删掉！”

楼江脸被扇得偏向一侧，他笑了一声，也不将头转回来，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仅仅目光移动，阴阴冷冷地又带着某种神经质的情绪，将秦昭炙热地锁定住了：“我不会删的。”

秦昭气得把照片全抛，他亲自动手抽了楼江一耳光，然后再次掐住了楼江的脖颈：“你是什么贱货，被掐脖子还能硬，很爽是吧？喜欢被人这么对待？”

楼江既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秦昭掐他，只是闭上眼睛，仿佛不想面对秦昭此刻暴怒失控的面孔。

秦昭再怎么掐，又不可能真的把楼江掐死。所以过会儿冷静之后，他就无比挫败地松开了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秦昭坐在楼江的身上，虽然被勃起的阴茎抵着，但也无所谓了。他两手捧住楼江的脸，逼着楼江看向自己，恼恨得咬牙切齿，“你跟哥哥有仇，你找他去啊。你弄出我的照片算什么事？你要印照片，也应该印他的。”

楼江闻言，一边咳嗽一边笑：“还以为你跟你哥有多手足情深。结果出了事，你完全不管他死活。”

秦昭说：“本来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做什么带上我？”

“怎么跟你无关？”楼江转目看向秦昭，“你把精液和尿液留在我家门口，我难道不该讨个说法？”

秦昭有点心虚，但不妨碍他提高音量：“不是已经打扫干净了吗？”

楼江不置可否，嗤笑了一声。

秦昭看到楼江这个样子，又很想要动手去掐对方，但是忍住了：“那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试图冷静分析楼江的动机，“你说你不想当哥哥的狗，你这样做，是因为有什么把柄在哥哥手上吗？你是想把柄换把柄？”

楼江没说话，他盯着秦昭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搂住秦昭，翻身将人压在了沙发上。

秦昭吓得两腿踢蹬，拼命挣扎。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认知有误，但楼江看起来好像是要吻他。秦昭伸出手立刻就想要捂住楼江的嘴，但又不想触碰到楼江的嘴，于是犹豫的最后，手撑在了楼江的肩头：“你干嘛？你疯了！”

楼江一把捏住秦昭的手腕：“不。”他面上还残留着被掐到半窒息后的潮红之意，目光也是迷蒙的，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被掐糊涂了，脑子有点不太清醒，他说，“我想要……”

说到此处停住了。

秦昭不耐烦：“想要什么？”

楼江喉结滚了滚，又吐出一个字：“你……”

秦昭马上截断楼江的话，他觉得楼江脑子被门夹过了，看来楼江是终于受不了秦峥这个变态，打算另觅新主，但这也不应该找到他头上。秦昭厉声说：“你说什么呢，我不养狗！也不需要狗！”

楼江像是猛然回神了那样，脸色顿时一沉，冷笑说：“我是要你给我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