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一把拍开他们的手,继续吊着眼吊儿郎当地挑衅:“你就是皇帝老子也没用,陆言就是喜欢我啊,怎么,周少也喜欢他?上次当面看我们法式舌吻不够,还想看我们上床?不过如果周少实在想看,我也不介意把明晚的录像复制给你一段拿去观摩,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
这些话让周博明眼睛都快往外冒火:“江弈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你良心被狗吃了!别以为你爹罩着你我就不敢动你,就你这种渣滓,没你老子你就是个屁!我周博明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你敢碰小言一根汗毛我绝对弄死你!”
江弈随意斜瞟了周博明一眼,依然笑的非常欠揍:“周少有必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这么大动肝火?说实话,如果是周少的话,明晚一起玩儿也不是不可以,三个人多刺激,说不定陆言会更喜欢。”
周博明当场被这话气的七窍生烟,胸脯剧烈起伏,鼻腔直往外喘粗气,活像一头怒兽。
反正周博明现在被拽住了动不了手,江弈根本不虚,继续恶心人,“难道周少嫌雏儿难搞?我先给周少调.教几天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小言会不会喜欢S/M之类的?像调.教这些玩法我也稍微有过接触,不说多么精通也还算拿手吧。”
周博明这下气的脑门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拳头攥得嘎吱响,对旁边的人吼道:“你放开我!我要替这垃圾的爹妈教他做人。”
江弈抱着手,隔着一片狼藉与他对峙,一脸挑衅。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人突然开口了。
“江弈。”
那瞬间,江弈不自地出现了类似寒噤的反应,从脚底板闪电般直逼天灵盖,每一寸神经陡然绷紧,所有感官战栗,有一种蕴藏已久的感觉从浑身各处聚拢起来,蛰伏着等待他的下一句的宣判。
这是江弈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字音清晰、语气平静,语调就像他的视线一样平淡无波,却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冷。
“跟陆言分手。”
话相当简短,江弈捏着酒瓶,嘴角的坏笑还滞留在那,他仔细的、聚精会神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掰开了、揉碎了地听。
“随便找个理由,除了赌约。”
周博明闻言扭头朝他低吼:“就这么简单放过他??这个人渣骗得小言多苦?他把小言的感情当赌注!甚至还想”
周博明的话被打断,那人继续对江弈说:“腾跃最近遇到一些问题,你可以选择跟江总一起进去,也可以选择离开C市。”
言下之意,要么滚出C市,要么等着他爹玩完。
江弈一下子就听懂了,他完全相信他有这个实力,是的,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是个吊丝,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江弈不怕他,真的,只是看见他就血气上涌而已,好像被抓住了什么把柄,非常不爽,尤其当自己在弱势的那方的时候,更为暴躁。
但事实上,他们从十八岁那年到今天,从无交集,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江弈很想立刻回他一句话,但过度绷紧的神经致使他一时觉得无法动弹,许久脸上的肌肉才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声音像是许久没说话的人发出的,干涩生疏,调子古怪:“哦,有第二条路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吗。”
“老同学?”周博明和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第三人一起惊诧地看向旁边的人,“你竟然还跟这渣滓当过同学!”
他单手抓着周博明的胳膊,看向江弈的视线淡漠而凌厉,就像很多年前看着b校的虎狗一样,说:“可能吧。”
如果自己拒绝他的提议,他也不会发怒,因为他并不介意用暴力的手段这一点江弈非常清楚,对方一如既往敞着的领口、袖扣表示他时刻都能动手。
江弈“啧”了一声,终于收回钉在对方身上的视线,丢开参差的破酒瓶斜靠到吧台上,顺过一瓶白兰地用牙齿咬掉瓶盖吐到一边:“我选第二条路。”
他也只能像曾经的虎狗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如何也还知道轻重,要是连累他爹没钱赚,日后可就再也没有风光的机会了。
周博明挥着左拳示威:“明天以后再让我在c市看见你,绝对让你下半辈子都只在病床上度过。”
“明天两点,MADO KARA。”
“这么不放心我吗?分手我算是老熟练工,怎么也分过百八十个了,没必要吧。”江弈歪头看他,提分手的时间地点都替自己定好,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维护陆言?周博明还好,但是他……江弈从来不觉得他会有在乎的东西。
周博明冷哼一声,警告道:“你这种人品低劣的人没有信誉可言,明天你要敢搞什么幺蛾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江弈没有搭理周博明,而是再次望向他旁边的人,“那个陆言是你什么人啊。难道你也想……”省略的话全在不怀好意的眼神里,眉毛一挑,慢吞吞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九少?”
九少,全名纪九韶,将江弈的女神变成女人的“高富帅”,将江弈胳膊从虎狗手里救出来的“高富帅”。
他是江弈眼中的朱砂痣硌眼的那种,从初逢至今把江弈眼睛都硌肿了。
江弈从高三那年开始恨他恨得直哆嗦,但也只能哆嗦论身家背景,纪家单单在c市的势力比江弈高了几个周博明,是江爹惹不起攀不上的存在;论个人能力,江弈是蛀虫,纪九韶是栋梁。
从家世到能力到智商到风评,江弈被纪九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爆得连渣都不剩。
或者说,拿江弈跟纪九韶比,根本就是纪九韶被侮辱得最严重的一次。
第 3 章
而就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纪九韶如今这些维护陆言的举动真是让江弈好奇到抓心挠肝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如果真是的话……他突然觉得被撵出c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以后半夜都能在被窝里笑醒,他江弈,玩了纪九韶喜欢的人!
光是猜测着,江弈就忍不住发笑。
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饶过谁啊?
对江弈的挑衅,纪九韶倒没有回答,只是忽然松开了周博明的胳膊,于是刚仰头干掉两口白兰地企图掩饰兴奋的江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重拳,胃里一阵翻腾,下午吃的都差点给吐出来。
“操!”
江弈学生时期至少有十年在打架,虽然大学四年沉迷酒色,但底子还在,当即就要一拳抡回去,但那虎啸生风的一拳在众目睽睽下抡到一半生生停住了没有其他,他只是接触到了纪九韶的视线,知道了还击的后果。
然后周博明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脸上,巨大的劲道将他掀翻在地,酒瓶桌椅又是一阵乱响,地上的玻璃渣猝不及防地扎入皮肉,手臂手掌上突兀的刺痛让江弈打了个机灵,霎时间冷汗岑岑。
一拳对于周博明来说根本不解气,提起脚就往死里踢。
江弈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又苦逼的架,以往就算被围殴他都能硬着头皮干别人几拳,但今天就是一边倒的挨揍。
拳脚劈头盖脸地落下,一次比一次重,江弈不得不将手肘膝盖缩到一起护住要害,用双臂挡着脑袋,整个人在地上蜷成一团。
周博明简直恨透了江弈,幸好他今晚听到了,否则……他根本不能想象陆言发现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恋人”竟然只是把他当做恶臭赌局的赌注会有多难过,陆言做错了什么第一个恋人就是江弈这个人渣。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明晚陆言会遭遇什么被江弈骗上床,甚至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江弈录下上床的视频去供那群人渣茶余饭后嘲笑取乐!
周博明越想越气,越气下手越狠,不多时江弈已是鼻青脸肿,从人模变成了狗样,鼻子嘴巴眼角红肿淤青血丝道道,地上玻璃渣扎出的血也蹭了一身,衣服裤子都是血污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