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陶如眉知道自己从姜令沅这里试探不出来什么，笑嘻嘻的：“我知道呢，不过就是太好奇了，四奶奶可是不要嫌弃我话多。”

这进退自如的样子可不是一个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姑娘能做出来的，姜令沅想着这陶家不知道在这个姑娘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呢！

陶大奶奶适时说道：“四奶奶别介意，我们家这个姑娘就是好奇心太重了。”

姜令沅想这话倒是有意思，其实她也没有在意什么啊，可是陶大奶奶确实这么刻意的说了这么一句，是逼着她一定要表态的意思，如此就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她端起面前的茶盏小口喝着，并没有接话。

场面一度有点尴尬，陶如眉面上看不来身上，手却是面慢的握紧了，其实她一贯就是这样的，喜欢试探人，看看那个人的底线是什么，但是因为她一向是活泼的大大方方的问出来的，所以也不会让人觉得太为难，而且还有她大嫂帮忙圆场呢，而此时面对姜令沅这一招却好像是失灵了。

陶大奶奶看着姜令沅的样子最终笑着说道：“看我光顾着和四奶奶说话了，四奶奶快点尝尝我们家的饭菜，可是还能适应？”

姜令沅也不想让场面太难看了，所以也没有再不出声，说道：“这看着就色香味俱全，又怎么会不适应呢？”、

而姜令沅开始用饭了，同桌上的其他人才是也跟着吃了起来。

最让姜令沅印象深刻的是一道金丝面，那面条如发丝一般，据说是把面皮擀的薄如蝉翼之后用大刀切出来的，很是费工夫。

那汤底是开水白色的汤底，搭配着面条的是一片小白菜心，和两块瑶柱肉。

上来之后陶如眉说道：“四奶奶，这可是我们家做菜的师傅的拿手绝活，平日子轻易是不会做出来的，您需要快点吃，要不然这面条因为太细了一会儿就太软了，影响口感。”

其实每个人大概只有一筷子而已，姜令沅挑了浅浅的吃了一口，因为汤比较地道的缘故，那面条虽然不弹，却也因为裹满了汤汁所以吃起来格外的鲜美。

不愧是江南，做菜总会讲究一份精致，当然，这面条却是借鉴了川菜的开水白菜的汤底，想必那厨师川菜做的也是不错的。

接下来陶如眉没有再问什么不应该的话，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而吃饭的时候趁机也有其他人过来和姜令沅说话。

对此姜令沅也没有拒绝，全部都笑着回应了几句。

下午，就是听戏了，唱的是昆曲儿，因为听着是新戏，姜令沅也就去听戏了，她自然是坐在了靠前的位置，这一次不仅有陶大奶奶陪着，就是陶如眉也是在姜令沅身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陶大奶奶特地叮嘱了的缘故，这个姑娘没有再缠着姜令沅问女学或者手工学堂的事儿，而是在开演之前详细的为姜令沅说起来了那些角儿。

这个姑娘应该是很喜欢看戏的，那些角儿一个个都能说得很是详细。

对姜令沅来说这挺有意思的，所以也认真的听着。

等着戏开始了，陶如眉就不再说了，知道不能打扰别人看戏。

说是新戏，讲得故事却是一般，不过就是好人有好报而已，今儿这样的场合好像也就是这种类似的才是最合适的。

故事内容虽然说中规中矩，里面却是多了一些搞笑的内容，不时地引起众人的轻笑，也算是比较有意思了，反正一个半时辰姜令沅都是坚持下来了。

等着结束后那陶如眉还意犹未尽，她对姜令沅说道：“这庆春堂新来了一个编排戏曲的先生，那脑子里也不知道有些什么，短短两个月已经编排了五个不同的戏目了，四奶奶若是感兴趣的话真的可以去看看。”

姜令沅点点头：“嗯。”

陶大奶奶插画：“今儿这个是我们家特地让她写出来的，说起来到底是有些晚了，所以那些角儿不过只准备了二十多天， 能有如此效果已经很好了。”

听过戏之后这场赏花宴就差不多结束了，陶家这里还安排了晚膳，不过姜令沅想着陆昀要过来的，所以就推拒了陶大奶奶的热情邀请。

等着姜令沅离开后，陶大奶奶说道：“我们到底还是有些太过于着急了。”

陶如眉说道：“可是，这个陆四奶奶口风还是太紧了，真是没有试探出一点有用的，祖母是想着今儿认识了之后以后有机会去她那里拜访，但是谁知道到时候她见不见呢！”

第395章 滋味

陶大奶奶说道：“总而言之，我们还是不要太着急了，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是看情分的，关键还是我们家能不能拿出来诚意，能不能被她用得上。”

陶如眉转了转眼珠：“不是还有两个副手吗？我们不妨看看那两个人能不能用上，还有其中一个应该是还没有成亲吧，我们家中的姑娘又不是很少，挑一个嫁给他便是了。”

“这些还用得着你说，家里人早就已经观察了，虽然说那陆四奶奶看着是个女子好像弱势一点，但是这手工学堂最终恐怕还是她说了算的。”陶大奶奶说道，一个女子能走到这一步，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陶如眉却是笑嘻嘻的：“在京城她毕竟有大长公主撑腰，在江南可不是如此，我们且两两边都下功夫便是。”

而姜令沅离开后，议论纷纷的何止是陶大奶奶姑姐二人，有女子说道：“那蛋面虽然是难得，可是我看着她的衣裳不过一般，应该就是那一套蛋面撑场面吧！”

“拿衣服你竟然说一般？”有女子很是不可思议的问。

另一个女子也开始说起来：“不是很一般吗？就只是外裳绣了几朵桃花而已，里面的衣裳可是素淡的厉害，虽然说是怪好看的。”

那个不可思议的女子继续说道：“我家是做丝绸生意的，那布料绝对是丝绸，可是却要比一般的丝绸飘逸许多，不知道织布时候里面掺杂了什么材料，可是我们家绝对是做不出来的，还有那颜色就是白色都是有心思在的，梁三，你们家染布的工艺在这杭城可是一绝，可是能做出来？”

被问的梁三苦笑：“我还以为就我们家看出来了呢，缥碧色已经很难染了，我们家的缥碧色在这杭城要说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说第一，但是陆四奶奶身上的那种碧色可是要比缥碧色更加灵动，就像是那碧汪汪的一池水一般，关键这水还不是死的，是微风吹拂泛着涟漪的，那白色就更是讲究了，类似于陶瓷的白色，在象牙色和浅云色之间，却没有象牙色那么暖，又没有浅云色那么冷这染色染白更是难，更何况是那么精妙的白色呢！”

这一解释众人都是惊叹，没有想到姜令沅那看着简单的一身衣裳竟然会有这么多精妙的地方在，如今再想一想那颜色可不是格外好看，样式也是别致。

“说起来，要不是陆四奶奶身上那样的料子也不敢做那种样式吧，毕竟一般料子可是不能那么飘逸的。”

有个女眷喃喃说道。

很多人此时都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滋味，到底是她们见识少了，连人家身上的料子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不过是寻常，幸亏还没有说出来什么不应该的话，要不然可不是贻笑大方了。

这一场亮相姜令沅是成功了的，她一想懂得世人是先敬罗裳后敬人，的确在江南这里很多人家想要讨好她，可也有很多人家并不看好她，觉得她一个女子做女学也就罢了了，开始手工学堂的时候恐怕就是不行了，还是要让男子来的，所以姜令沅只能用这种方式先去震慑一部分人。

她回到了杭城的宅子，陆昀已经过来了，正站在院中打量院子，显然应该是刚过来不久的。

姜令沅看到陆昀笑着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她以为陆昀怎么都要天黑下来了才能回来的。

陆昀笑：“把所有活儿都交给了霍同，我就早一点回来了。”

其实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所以陆昀干脆全部让霍同去做了，他骑马来到了杭城。

姜令沅能想到霍同会是什么反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陆昀也知道姜令沅在笑什么，说道：“反正他没有媳妇，多干一些活儿也是应该的，你今儿怎么样，可是有人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