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由分说地拦住乔言朝自己屋里走去。
吃饭时听说乔言是要去福利院帮忙,程曦立刻自告奋勇,“这事老师你必须得带我一个,我刚好把车开上,咱到时候搬东西也方便。”
搬家公司都是按趟收费,为了省钱,乔言他们只租了一趟卡车,用来搬大件家具,院长妈妈和附近的熟人借了个小三轮车,用来运送小件。
新旧两个小院的距离并不近,有车的话显然效率更快,孩子们赶夜里就能收拾好宿舍睡上踏实觉了,思及此,乔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地带着你一起去干活了啊?”
“客气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
“高兴?”乔言不解地看向程曦。
“嗯!高兴!”程曦三两下把桌子收拾干净,说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乔言“就是高兴我能帮上你所有的忙!”
这话理解起来不难,乔言也觉得程曦就是怀着感激之情想多帮帮自己,但被那样的眼神看着,还是把他闹了个脸红。
乔言低头顾左右而言他,看到沙发旁边丢着一件连帽卫衣顺手攥在手里问道,“是脏衣服吗?要不要帮你丢进……洗衣机里?”
他边说边用手指细细捻搓那件衣服,心跳也跟着丢了几拍。
卫衣的质感和他昨天晚上高潮时,在手心里抓了许久的那件,很像。
“这个扔脏衣篮里就行,”程曦从乔言手里接过衣服,随手丢进卫生间门后的竹筐里,换了双轻便的运动鞋,朝乔言挥挥手,活力十足喊道“咱们出发吧!”
22
一路上,乔言都在思考那件卫衣的事儿,熟悉的手感和巧合的火锅味始终让他无法释怀。
程曦能看出来老师出门后的情绪不太高,出门时被乔言捏起那件衣服时他就觉得不妙,但是他很聪明,当着乔言的面冷静地处理掉衣服,甚至笑得坦荡又无愧,仿佛那就是邋遢青年家里一件再稀松平常的脏衣服。
但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为自己的粗心大意。
今天凌晨回家时,他实在太累,否则他绝对不会让任何有可能暴露X先生的证据出现在乔言眼前。
昨晚谈天喝酒做爱消耗了他过多的体力,最后硬撑着洗了个澡就睡了,醒来时又惦记着乔言的爱心早餐,这才造成“卫衣事件”。
“老师,等会儿你把新地址发给我,我好设个导航。”程曦抵达福利院后,主动开口道。
“嗯,好。”乔言被喊回神,目视着程曦走进小院,笑着和院长妈妈问候过,撸起袖子就开始帮忙搬被褥。
他怎么看程曦那张无害的笑脸都不像是那么……会玩的男人。也没理由被玩得的人就站在他眼前,他还能做到一点波澜都没有。思来想去,乔言觉得还是自己太多虑了,甩甩脑袋,也撸起袖子加入蚂蚁搬家的队伍中。
来来回回搬了五六趟,终于把孩子们的生活用品都搬齐,乔言把院长妈妈劝去午休,健全孩子们负责收拾自己的宿舍,他自己则去残障宿舍里帮着铺床。
程曦从门外进来,满脸挂着水珠,应该是刚洗过脸,他笑着抬手给上铺的乔言递矿泉水。
“老师,歇会儿,喝口水。”
“谢谢。”乔言接过水喝了一口,“你也坐着歇会儿,都这么进进出出跑一早上了。”说完把水递回给程曦,指着下铺道,“帮我从包里拿一条床单。”
床上摆着十几袋行李,程曦不知道该从哪个包下手,“哪个包啊?”
“就那个……”乔言手扶着床栏努力往下探身子。
“你小心点。”程曦边说边准备从对面的下铺起身离开
“就那个深蓝色的大包,上面有……”
话没说完,就听床栏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程曦眼看着乔言从上铺摔出来,下意识就朝前跨了一步,将跌落的乔言一把抱进怀里。
“老师……没事吧?”程曦忍着疼,开口问道。
乔言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直到听见程曦的声音不对劲,才赶紧看向身下的人。
再怎么说乔言也是个成年男人,快速下落的冲击撞得程曦一个趔趄摔坐在了地上。巨大的惯性使乔言跌落时还紧紧攥在手里的半截铁栏杆直直戳进了程曦的肩膀里,血正透过T恤一丝丝地往外溢。
“程曦!你疼不疼?等等……等我叫救护车!”乔言从程曦身上翻滚下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给医院。
报完地址后他就眼巴巴地盯着那个伤口,生怕它大出血。
程曦喜欢乔言紧张他的样子,但又见不得他难受,他这儿满脸的紧张和愧疚,咬得上唇都快出血了。
“老师,别怕,小伤而已。”
一句话刚说出口,乔言竟是有些红了眼眶,他倔强地不看程曦的脸,只盯着伤口说道,“对不起,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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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看见乔言泛红的眼尾,就觉得心尖儿揪着疼,他不愿意乔言因为自己哭,便强撑着抬抬胳膊,打趣道,“老师,你看我,钢筋铁骨!”
“你闭嘴!”乔言原本就紧张地盯着程曦,生怕他移动时导致铁栏杆错位,让伤口恶化严重,结果人家自己倒玩起来了。
好歹乔言也是个当过班主任的,练就了一身发脾气吓唬人的必备技能,程曦立刻就被他这一嗓子给喊闭麦了。
直到救护车过来,连人带栏杆给送进急诊室,检查确定杆子没有戳进要害部位,乔言才算松了一口气。
急诊室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乔言站在布帘旁边,双手捂着眼睛,全程从手指缝里看完了拔杆子清洗伤口缝合伤口包扎伤口的全过程。
作为事件的直接责任人,乔言等大夫开完药单后,二话没说就跑去把药买了,随后拎着一袋药,挨个向大夫确认吃法和换药方法。
聊完后再次站在程曦面前的乔言,仍然冷着脸,程曦赶忙赔笑道,“老师,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啊!”
收效甚微。
他沉默地跟着同样沉默的乔言下楼,走出医院,坐上出租车,直到抵达他们的家门口,乔言转身正准备交代他回家吃药的事,却看见程曦扭着身体眉头紧锁,很不舒服的样子。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程曦太清楚乔言吃软不吃硬的本性了,几乎在到家门口的同一时间,他立刻皱着眉“嘶”地一声。果然乔言的冰山脸一秒松动,扶上程曦的手臂问道,“怎么回事?伤口崩开了吗?”
程曦摇摇头,瘪着嘴说道“有点疼,但主要是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