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气息依旧炙热浓烈,桃花眼儿笑看着她,那眼神似要将她缠裹得再没有机会逃离,禾衣眼睫一颤,低垂了眉眼,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

赵霁云抬手摩挲在禾衣腰间,抓起那枚麒麟玉佩去看,又笑出声来。

禾衣知道他在看什么,也知道他在笑什么,她此时浑身毫无力气,紧绷多日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怕自己滑下去,伸出手揪住了赵霁云衣摆,闭上了眼睛,懒得与他多说一字。

心里这般想,禾衣却难以否认听到赵霁云声音时的欣喜,她克制不住心间的微颤,更别提脸上的赧然热意,只不语。

赵霁云轻轻将玉佩又放下来,他噙着笑,温声温气道:“你可是很想我?”

禾衣眼睫一颤,依旧不说话。

赵霁云俯首,很容易看到禾衣赧红的脸,他盯住看着,不再言语,可禾衣却忽然禁不住这样的沉默,何况她感觉得到赵霁云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想要松开他衣摆,却是先睁开眼,无意识地抬眼看过去。

郎君唇角含笑,目色深深,眼底清晰的、仅有的只倒映着她,禾衣看得微微出了神。赵霁云垂目只觉得禾衣眼中有盈盈春水,清波潋滟,他的呼吸轻轻放缓了,他本想等她回过神来,可她一直拿那样的目光看他,他的呼吸再忍不住,急促而粗重起来。

他捧起禾衣的脸,禾衣本是浑身无力,他那样强劲的身体靠过来,她不自觉后退,背抵在了身后的柜子上,她的脸被迫微微抬起,脸颊上的擦伤早已经好了,只是留下了一点淡粉色的几乎不可见的痕迹,赵霁云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俯首在那上面轻轻吻了吻。

禾衣看着他,没有闭上眼睛,只眼睫颤了颤。

赵霁云也看着她,没说话,又去啄吻她鼻子,他便看到那秾丽的长睫再次轻颤了一下,他眉眼含笑,亲了亲她的眼睛,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他的唇瓣是风尘仆仆的干燥,她的唇却是湿润温热,两片唇贴在一起的瞬间,赵霁云的呼吸滞了一下,禾衣终于闭上了眼睛。

他们气息交缠,唇齿相交,尝遍对方的味道,禾衣的唇被咬得红肿,赵霁云的唇也变得湿漉漉的。

空气寂静,外面的什么声音都似乎消失了。

赵霁云搂着禾衣的手臂渐渐用力,将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禾衣攥着他衣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掌心贴在了他腰上,他觉得那儿一阵麻痒,一直痒到心头。

禾衣快喘不过气来,本就无力的身体全然是被赵霁云撑着的。

“公子……”青川显得几分怯懦的声音在几步开外响起。

禾衣一下回过神来,搭在赵霁云腰上的手一下收了回来去推他。

赵霁云总是对禾衣不设防的,轻轻松松地就被她推开了,他的唇一下从她的唇上分开,湿润润的一片水色,他怔了一下,禾衣已经低头拿出帕子擦拭唇瓣了,只能瞧得见白生生的额头。

他回头看向青川的眼神阴恻恻的。

青川知道公子好些日子没见到娘子了定是心生思念,但是如今事多,还是要硬着头皮说:“那温良才说有话要与公子说。”

赵霁云拧了一下眉,应了一声,再是转头要与禾衣说两句,哪知他还没凑过去,禾衣便侧过身,往旁边走去,他那双桃花眼中都露出一些迷茫来,方才还与他亲得缠绵,这会儿便只能给他看后脑勺了?

她都没开口问一句诸如他可有受伤?一路上是如何回来的?累不累?大腿会不会因为骑马磨伤了?

“禾衣……”

禾衣一下回头看他,灵秀貌美的女郎,一双眼此刻说不清道不明,只看他一眼,低声:“我等你回来。”

说罢,她便扭回头,十分忙碌一般收拾起根本不乱的桌案。

赵霁云摸了摸湿润的唇,低头轻轻笑了,应声说好。

他跟着青川出去。

等他走后,禾衣一下在榻上坐了下来,她低垂着头,又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最后又忍不住摸了一下脸。

她有些恍惚,有些无所适从。

第二次了,加上赵霁云离开雁青关前那一次,这是第二次他俯身低头时,她自然地迎上去。

“娘子!”外边,麦黄高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她哒哒哒走进来的声音,“那温良才被捉住了,他瞧着是个老实人,实际上果真是坏蛋!好在五爷回来得及时,一下将他制住了!刚才外面地上好多血,好多人倒在那儿,青川没让我们过去,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铜书去别处收拾了,我过来瞧瞧娘子。”说到血,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有些害怕的样子。

禾衣抬起眼看过去,麦黄本还在害怕,想与自家娘子再说说方才见到的场景,只她一看到娘子的样子,一下怔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娘子坐在那儿,双颊似染桃花,眼中似有春水流,面含笑容,那般温婉柔情。

麦黄知道娘子美,可却没见过娘子这般模样,她的心跳都快了起来,看入迷了。

禾衣久没等到麦黄出声,忍不住问:“他怎会回来得这样快?”

第197章 赵霁云的脖颈忽然就被禾衣抱住了

麦黄回过神来,可这般问题她自是答不出来的,禾衣也反应过来,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叫了粗使婆子来,将屋中乱糟糟的桌椅柜子都的收拾妥当。

这么会儿工夫,外面天色又亮了一些,禾衣一夜未睡,此时却无甚睡意,她出了屋门,发现院子里的狼藉早已收拾个七七八八,小厮正抬了井水过来冲刷地上的血迹。

禾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垂目在门口站了会儿,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身上,才是回到屋中。

她本是坐在榻上拿了本书读,打算等赵霁云回来……等他回来问一问诸如如今上京如何了,雁青关外的赵家军如何了这般问题。

可她等着等着,许是精神放松下来,渐渐还是困倦了,只她强撑着没睡,好不容易等来门开的声音,却发现是麦黄端着朝食进来。

“娘子先吃点东西,五爷不知何时回来呢,铜书说五爷去城外了,她这会儿正找人问这几日雁青关和上京的事呢!”麦黄一边将朝食摆在桌上一边说。

禾衣也没什么胃口,但她起身后让麦黄打了水来,梳洗过后便在桌案旁坐下了,也柔声让麦黄一道坐下。

麦黄迟疑了一下,想着五爷回来了,愣是没敢坐,禾衣也没强求。

吃得差不多时,铜书回来,便将打听来的大致的消息与禾衣说,禾衣凝神听得仔细。

却说永光帝驾崩后没有留下传位遗诏,杜贵妃与四皇子本是掌控大局,偏其他几位皇子趁着永光帝驾崩联合,一时便成了双方对峙的局面。此时却传出传国玉玺下落不明一事,对峙的局面瞬息一变,四皇子与杜贵妃被几位皇子立刻以毒害永光帝的罪名关押进天牢,并将此事正式昭告天下。

四皇子一被关押,剩下三位皇子中以二皇子最为年长,被朝臣推举成为了新帝,只登基仪式还未来得及办。

而原先被关押进宫的大臣和家眷们也都被放了出来,赵霁云便因此往雁青关回,上京当然谁都不知他曾回去过。

铜书说到这,语速快了些,“原先侯夫人也被带进宫了,这次侯夫人跟着一道来雁青关了,只车架还在后头。至于如今咱们雁青关,有公子在,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安全的了,娘子安心住在这便是,那温良才的人活着的都被关起来了。赵家军是绝对不会通敌的,外敌也绝不可能压着赵家军进来!只不知如今战局究竟如何,我想城门处如今无甚动静,应当敌军已被逼退了些距离。”更细致的消息,她自是打探不到了,毕竟青川和五爷去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