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叹气状道:“你怎么你,你看见你,嫌我不尊重你说话粗鲁爱贬低人,我尊重你说话也好听了也夸你了你怎么这么接话。”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总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不能看着蕾蕾一个前途大好的大学生往火坑里跳,固然一个政府工作的司机也称得上是一个好职业,但实在是不应该骗涉世未深的女孩,若是不在我身边发生我还能置之不理,可人家女孩是为了给我女儿辅导功课惹来的事。
我索性往沙发上一坐,对王书槐和张秘书道:“我不喜欢那个蕾蕾,结工资让她走。”
屋里两个男人互相对视又看向我。
“那孩子不合我眼缘,换一个吧,我来出钱。”把他们两个分开,蕾蕾离开这个权力世界回到校园接触一些同龄的男孩子肯定就能醒过神来。
王书槐道:“你又犯……她怎么得罪你了?”
张秘书斟词酌句道:“其实王润晖不需要别人看着做功课,主要还是蕾蕾生活困难,父母重病时日不多,还有一个奶奶,家里就这些人了。”
我不由得生起气来,这样的家庭,两个正派男人就眼睁睁看着她去沉迷一个三十开外阴沉的杀人犯?若是以后有什么不好这姑娘家里都没人替她出头。
“不许让她走!”晖晖从楼上冲了下来对我怒目而视,我不理她只看王书槐。
“结结结,结工资吧。”王书槐拍了板。
我狠心看着蕾蕾流着眼泪收拾东西,这时我感觉浑身别扭,莫名想起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王小兵,我突然回头望去,窗子那并没有人,只有蔷薇花枝在颤动。
第148章 环境
众人都愤愤散去之后王书槐自然好奇我的意图,我便说了不想看小姑娘被骗,让小姑娘离了这个环境清醒清醒的想法。
“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人家会被骗?你这人,自由做派惯了,别人家的夫人都撮合身边的单身男女,你倒好,棒打鸳鸯。”
我认真道:“因为这不是什么好姻缘,她不过是在心智还没发育成熟的时候过早的接触了一个以名利为主导的世界,她被弄糊涂了,这就是古代孟母三迁的道理,放在现在的做法就是家里女孩子学习再不好,也不能送她去职业学校和技校,除非穷的着实没有办法了,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而难以察觉的,她只要回到她这个年纪应该待的环境里,就不会被名利场里这一点东西打动了。”
王书槐斥道:“你操这份闲心,弄的人人记恨你,晖晖都多心了,就算非要提醒她,你想个折中的办法委婉一点也行了。”
我轻飘飘道:“做事要是面面俱到左右逢源那就不是我了,我又不是为她好,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这种糟心事发生在我眼皮底下,我已经尽力了,她要是回了学校还继续和你的司机来往那就与我无关了。”
王书槐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标准的美国白人做派!你是越来越像外国人了,你也不想想现实,蕾蕾家里那个条件,她和展强好了也能改善改善家庭情况。”
我反问道:“那就是为了家人赔上自已的终生?那我更不想看到了。”
“你这美国左翼思想越来越严重了,你去的到底是美国还是新加坡?”
我朝他吐舌头:“老古板遇事就怪美国,还以活在人情社会为傲呢。”
“我说的对不对?回来待两天就想走了,这个鹰啊,放出去就回不来喽。”他感叹道。
我对人情社会确实厌烦透顶,出去以后便傲慢起来,自觉高人一等了,卸下伪装再不虚与委蛇试图融入中国社会了,如今遇事只图随心所欲,我心中有数,我和王书槐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种远不止存在在地理上。
我这次没有回家看妈妈三姐,见了只是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我觉得她们迂腐她们觉得我薄情,不如不见。
我和晖晖也是一副王不见王的样子,她下楼我就躲回卧室,我出来她也马上起身。
“我只是上个洗手间马上回房。”我看着她要起身离开客厅马上笑着对她解释。
她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又坐了回去。
王书槐见状皱眉要说话。
“你闭嘴吧,我们俩的事不用你管。”我收起笑对他正色道。
随着王书槐的伤势一天好的一天我回新加坡的日子也近了,每天去超市采购一些乡味准备带回去,也给父女俩买礼物,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不犹豫也不讲究。
王书槐评价我真的变了很多。
“因为环境改变人啊。”我帮着他一起拆跑步机,商场门口摆着我看见就订了一台。
他看着我怀念道:“我有点想念那个乖巧的刘然,唉。”
我手上动作不停,转头看着他正色回道:“但我更喜欢现在的我自已。”
不能和我一起前进的爱人再爱也没什么用,我心中了然我们的分道扬镳已经是必然的了,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酸,便拿出手机网购室内跑步需要的装备。
一天早上河南的老太太突然给王书槐打电话。
“来,都来,你,你家里,还有晖晖,都来,我有大事。”
我们不明所以上了飞机,到了老太太家里以后发现她根本没事,她只是决定把王书槐母亲的遗物都送给王书槐。
“我想带它们走,但是,想了想还是留着给她的孩子,也算个念想,还有我的存款和房子,就算你不缺,也应该是我的子女平分,你妈没了就是你的,遗嘱里我都写明白了。”
我知道老人都糊涂,可我没想到这位老太太也这样,我打断她道:“你身体这么好说这些干什么,就为了这点事把我们叫来啊。”
她朝我凶巴巴道:“你听着就行,要记清楚了,你住的那个房间我收拾好了,你们一家今晚还住那屋。”
晚上她的儿子孙子闻讯便来了,盯着他们这陌生的外甥陌生的表哥,生怕王书槐抢了他们的房子,但面上装出一副和善样子来,那位舅舅甚至流了泪。
我晚上盖上被子开始幸灾乐祸道:“你别感动啊,他们可不把你当好外甥好表哥,就是怕你抢房子呢,我看老太太那个遗嘱立了也白立,要是那样分他们肯定跟你打官司,我问你,要是打官司你抢不抢?”
王书槐果然是我的反义词,他说:“抢什么呢,我不要,都给他们得了,到时候弄的不好看伤了和气,我只要我母亲的东西。”也就是那几个发夹梳子照片。
我好奇道:“你说你外婆平白无故把我们叫回来说这几句话干什么呢?”
他想了想道:“老人去世前,是不是自已有预兆啊。”又搞封建迷信。
我这次却害怕起来,因为她就在隔壁,她要是晚上要走之前进来看看她外孙怎么办,头发雪白形容枯槁的老人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床前,我被自已的想象吓了个半死催着王书槐去反锁门。
他起身去看了看遗憾地告诉我:“门锁是坏的。”
于是我和晖晖争起了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