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不思归 叶冰裳澹台烬 3717 字 4个月前

人间大多的男女情感皆是如此,初识美好,结局惨淡,其实也不差她和萧凛这一对,况且他们只有短短的三年时光。

萧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甚至分不清她和天欢,如今这样不正遂了他的愿么?叶冰裳身为庶女,配不上大夏国的嫡皇子萧凛,到如今已是对他心死,再无爱意。而蛟龙梦境里的天欢,同样贵为天神之女,拥有整个上清天,这样看起来,少雎一个小小的狼妖族首领,也万万配不上天欢。

若你把浮生般若当真了,那我们倒算是扯平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澹台烬也是如此。他本该在浮生般若之后便将对她的感情渐渐淡去,到临巍城选人之时,他已完全爱上黎苏苏,可偏偏这次的故事不这样走,天道让他们经历了一次幻境,他在爱上黎苏苏前的大雪纷飞之日,前来送永生花给她,她出于别的目的给了他一根情丝,这根情丝从此便种在了澹台烬心上,除了叶冰裳,他无法再爱上任何人。

想起和澹台烬有过的肌肤之亲,叶冰裳觉得恶心,甚至在面对萧凛时,也会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丝歉疚。

“叶冰裳,你要对我负责!对我负责……”

她忆起澹台烬一直念着的这句话,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胸口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萧凛从铺子小跑回来,他身上的铠甲似乎很厚重,他的呼吸也比方才重了些许,见叶冰裳就站在原处等他,不曾移动分毫,他微微一愣,好似有点讶异。他打开叶冰裳曾经放在他那里的手帕,不知何时被他找了出来,洗净后便一直带在身边。手帕包了两层,里面果然是三小块腾着热气的桂花糕。

他包了一小块递给叶冰裳,专注地看着她的神情,见她还记得,萧凛唇边渐有了零星的笑意,“你还喜欢吗?”他问她。

叶冰裳心里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过是在借物喻情。萧凛记得她曾经喜欢吃桂花糕,“你还喜欢桂花糕吗?”其实是想问她:“你还喜欢我吗?”

他在无言中做出了让步,不是“你还爱我吗?”而是“你还喜欢我吗?”或许连他自己都清楚地知道,他奢求不到叶冰裳的爱了,唯有一点喜欢或可争取。

还喜欢吗?若你还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可以重新开始。我们还很年轻,有许多光阴可以让我们重新开始。

叶冰裳默然。

她能看出萧凛在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方式去挽回他们之间的爱情,出于真心去做的事,总是比虚情假意更显笨拙和清澈。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及笄少女了。

你也不是十七岁那年的萧凛。

她努力挽回的时候,你还沉迷于少雎对桑酒的感情,轮到你去竭力挽回的之时,她也已经悟得兰因,苦海回身。

兜兜转转,还是错过。

她没伸手去接,而是浅淡地笑笑,“殿下还记得这条漠河吗?就是在这里,我们浮生一梦,永远失去了彼此。”

未等萧凛作答,叶冰裳敛起了笑容,冷声道:“是我糊涂了……殿下一向是健忘的。”

我在这里承受剔骨之痛,天火焚烧之苦,还有来自你们的仇视和敌对。你在这里做了一个梦,从此心里就有了黎苏苏,你对我的冷落和伤害又岂止一桩一件,如今我们有幸重游故地,你却问我还喜不喜欢你?你希望我如何回答呢?明明是你亲手葬送的。

我对你的恨意和失望,一点都不比澹台烬少,只是对他的恨外露于面,对你的恨深埋于心。

如今能够相安无事,已不算太惨烈。

“宣王殿下,我今日同你讲清楚,从离开夏国的那天起,我就不喜欢了。是人也好,是物也罢。殿下如今的纠缠是因为悔恨还是因为愧疚,还是说……殿下突然发觉对我残有爱意未消,那都是殿下自己的事。”

“冰裳早已为这段感情做了诀别,且,绝不回头。”

她眼中有关于神性的裂痕在一丝丝弥合,迸发出耀眼的清澈,仿佛今日起,众生于她,皆为平等。

我说过下一章很快的!??

气煞我也??我想给你们写个肉渣车,怎么都无法通过……想看的话,你们私信我,或者老规矩,我放在微博?

不思归34

漠河水流湍急,熬过春寒的温凉河水有节奏地拍打着河岸,水流从曲折山脊处飞泄而下,一道河浪淌过岸边,径直打在叶冰裳的衣裙上,遮盖住小腿的外衣被浸湿,里衣也未曾幸免于难。她下半身湿漉漉地站在原地,愣了一阵,而萧凛在她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这里离夏国京都大约还有几十里地,叶冰裳感到有些心酸,但在原地站了一会后,终于,还是提起裙摆继续往前走。

她的余光瞥见了身后的萧凛,轻叹了一声气。在漠河村落的那晚,她大概也把萧凛伤得很深,手掌似乎都还残有他脸上的温热感。

他听了那段绝情的话,一字一句从叶冰裳嘴里说出来,呆滞了半响,眼中的混沌光芒仿佛一点一点地碎掉,他垂下双眸,手中的桂花糕连带着包裹它们的两方手帕一齐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

“你非要如此吗?”他声音微颤,短短的一句话,叶冰裳甚至能听出他语调里克制的哽咽,这是萧凛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掉泪。那晚,萧凛并未对她客气。

尽管简陋的床榻是坚硬的并不柔软,却未能给她带来短暂的踏实感,她被萧凛重重地摔在床榻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炸开一道火花,好像整个人都轻盈地漂浮了起来,内心的不安让她深陷于恐慌和焦虑的泥潭。萧凛整个人跨坐在她柔软的身体上,犹如一只被逼红了眼的巨兽,在拼了命地守卫自己的领地。他不再小心翼翼地抱她,温柔地抚摸她,他甚至粗暴,无礼,好似着了魔。

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在尔虞我诈,暗潮汹涌的朝堂上活下来的男人,又怎会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如水?他的脸庞依旧俊朗,但战场的风霜经年累月地积攒在他眉间,此刻的他,眉目坚挺肃杀,每一个动作都绝不手软。

叶冰裳从未觉得这样疼过,她扭动着身体拼命离开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在水中漂浮的水草,好像是她仅存的微弱希望,她越抓越紧,想靠这根看似比她还要柔软的水草带她游出令人窒息的深水。萧凛不耐烦地将她手中的这一点希望都尽数夺了去,他粗暴地扯碎她手中抓着的床帐,将近一年的光阴,他忍受得够了,“是你自找的。”他哑着声音在叶冰裳耳畔说话,混浊湿热的气息连同这句话一起被送入她耳中,叶冰裳觉得无助,害怕,但也始终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只要她能软下声音唤他一声“萧凛”,在他耳边说疼,求他停下,她知道,萧凛一定会停下。但她不要说,凭什么她要低声下气地求他?

一个发了狠地用力,一个倔强地不肯求饶,萧凛脸上带着一丝凉薄的嘲讽,泛着血色的一双眸子死盯着她,见她脸上除了绝情之色,毫不动情,他便抬起用来束缚她双臂的手掌,抚过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的身体折成近乎羞耻的形状,握在他手掌里的腰间软肉起了一片红潮。

叶冰裳的手得以挣脱,几乎是下意识地朝萧凛如谪仙般的面庞上挥去一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响声震得她心惊胆颤。

其实她的手刚从萧凛的束缚中解脱出来,酸胀疼痛之感未消,并无多少力气,那一掌也不如何重,但萧凛还是愣怔在那,弥漫着情潮狂躁的热气突然就凉了下来,空气也一瞬间静默了起来。

同样是一掌,萧凛并不似澹台烬那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而是瞬间冷静了下来,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叶冰裳被他蹂躏过后的温红脸颊,盈盈的双眸里呈着一汪清泉,一滴泪挂在右眼角上,欲滴未滴。

“你打我?”萧凛失笑出了神,直起伏在她身上奋力耕耘的腰身,静静地坐了起来,帐内烛光明灭摇晃,一泼如水月光洒在床尾,他背对着烛火和月光,灰暗冷淡的眸子隐在暗夜里,让人看不清是何种心碎的神情。

今夜于他而言,无异于耻辱。

叶冰裳心上感到累了,坐起疲乏身子,却塌下了腰,斜靠在床头,眸光从微红的掌心上转移到萧凛没于昏暗中的脸庞上,她抿了下嘴唇,嘴角倔强地往下撇了撇,声音有些嘶哑:“是。你别再碰我。”

萧凛眼中带着几点冷森零星的笑,仿佛是在自嘲。他在逼近了她,抬起精瘦有力的手,一把扯开她虚虚掩在胸前的软绸,男子强壮的手臂,在橙黄色的微光里,隐约能看清其中好看分明的肌肉线条,隐隐散发着蓬勃的热气。叶冰裳双手撑着身体,挪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她蹙眉:“萧凛,你听不懂吗?我让你别……”

“唔……”几声艰难的咛语从她被封住的嘴角漏了出来。待他想要再进一步时,叶冰裳感到胸口一热,护心鳞的光芒猛地照亮了整个床帐,才刚适应昏暗环境的双眸,被这一道耀眼的白光所刺痛,她难受地合上了眼睛,待她再睁眼时,却见萧凛一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在了白衣之上,。

他抬起诧异的眼眸,看向叶冰裳,一道殷红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啪嗒”一声,滴在了叶冰裳如凝脂般无暇的小臂上,她也沉默地抬起眼来看着萧凛,又是一道沉闷的血滴声……又是一道……又是一道……血滴如朵朵红梅花般凝固在她小臂上。

叶冰裳有片刻的失神,沉默了半响,她忽然开口,低声说:“你在伤害我,连护心鳞都有了反应。”

萧凛的心似乎也突然冷了下来,同她对峙了几秒,随后无比冷静地“嗯”了一声,又下床站起身,弯下腰去一件件拾起她的衣物,归还于她。叶冰裳皱眉,别过头去,听到萧凛极轻的低语:“在你心里,我已与妖魔无异……我也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低声下气之人。若你与我在一起实是……委屈,回京后我予你休书,我们一刀两断,这样可遂了你的意?”

她的心微颤了一下,见他身形不稳地走出了帐子。